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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咖啡店“疑似前任”与犬科防御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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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云栖”咖啡馆,阳光被巨大的落地窗滤成温吞的琥珀色,懒洋洋地铺在深色木纹桌面上。空气里浮动着意式浓缩的焦苦和刚出炉的杏仁可颂的甜腻。我缩在角落的沙发座,指尖无意识地搅动着杯子里早己凉透的拿铁拉花,目光失焦地落在窗外行色匆匆的人影上。狗德庞大的身躯安静地趴伏在脚边的软垫上,金色的毛发在光线下流淌着蜜糖般的光泽,黑亮的眼睛半眯着,喉咙里发出低沉而规律的呼噜,像一台稳定的白噪音发声器。

心绪却远不如表面平静。昨晚门板边那场风暴般的逼问,他滚烫的禁锢、灼人的气息、以及那句如同烙铁般悬停在唇边的诘问——“准男友实验田”还是“永久绑定协议”——像一场高烧后的余烬,在胸腔里闷闷地灼烧。脸颊似乎还残留着他胸膛的触感,耳廓还萦绕着他低哑的质问。混乱,羞耻,还有一丝……被强行撕开伪装后的、无处遁形的悸动。

“晚晚?”

一个带着迟疑、却异常熟悉的男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猝然打破了咖啡馆慵懒的寂静。

我猛地抬头。

几步开外,站着一个男人。白衬衫,卡其裤,金丝眼镜,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故作的熟稔。

周明远。

大学时短暂交往过三个月的“前男友”。分手时体面得像一场商务谈判,此后几年如同沉入海底的锚,杳无音信。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了一下,随即涌上一股强烈的、如同吞了苍蝇般的膈应感。指尖瞬间冰凉。

“真的是你?”周明远脸上绽开一个标准的、带着社会人精算过的热情笑容,几步走了过来,极其自然地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好巧!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我面前冷掉的咖啡和脚边趴着的狗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几年不见,变化挺大啊。养狗了?挺……威风的。”语气里那丝微妙的停顿,像根细小的刺。

狗德似乎感受到了我瞬间紧绷的情绪和空气中那丝不友好的气息,喉咙里的呼噜声停了。它巨大的金色头颅微微抬起,黑亮的眼睛警惕地望向这个不速之客,湿漉漉的鼻头轻轻翕动了两下。

“周明远。”我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近乎僵硬的弧度,声音干涩,“好久不见。”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靠了靠,试图拉开距离。指尖在桌下无意识地蜷紧,指甲掐进掌心。

“是啊,好久了。”周明远仿佛没察觉到我的疏离,自顾自坐下,姿态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带着一种黏腻的、如同评估物品般的探究,在我脸上逡巡,“你倒是没怎么变,还是……挺有气质的。”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点故作关切的意味,“听说你后来……没再找?一个人……也挺好,自由嘛。”

那刻意拖长的尾音和意有所指的“自由”,像裹着糖衣的毒药。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巨大的厌烦瞬间涌上!我几乎要控制不住抓起杯子泼过去的冲动!

就在这时——

“汪!”

一声短促、低沉、带着明显警告意味的犬吠!

狗德猛地站了起来!庞大的身躯带起一阵风!它不再趴伏,而是昂起巨大的金色头颅,黑亮的眼睛死死锁定周明远,喉咙里发出持续不断的、充满威胁的低吼!那声音不再是慵懒的呼噜,而是如同猛兽守卫领地时发出的、充满压迫感的呜噜!背部的毛发微微炸起,尾巴僵首地悬在半空,呈现出一种极其戒备的攻击姿态!

周明远被这突如其来的犬吠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一仰,撞在椅背上,脸上那副伪装的从容瞬间碎裂,露出一丝狼狈的惊愕:“你……你这狗……”

“狗德!安静!”我急忙低喝,试图安抚。但狗德置若罔闻!它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牢牢锁定周明远,低吼声愈发低沉、危险!那是一种源自本能的、对“威胁源”的绝对排斥!

周明远脸色有些发白,强作镇定地扶了扶眼镜:“晚晚,你这狗……得好好管管啊,公共场合……”

“它似乎对特定频率的声波刺激比较敏感。”一个冰冷、平稳、如同淬火金属般的声音,毫无预兆地自身侧响起!

我猛地转头!

陆澈!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桌旁!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身形挺拔如松。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姿态随意,仿佛真的只是“恰好”路过。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精准地扫过周明远瞬间僵硬的脸,最后落在我因震惊而微微睁大的眼睛上。

“陆……”我喉咙发紧,几乎失声。

陆澈没有看我。他极其自然地、如同演练过千百遍般,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在我面前的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轻响。然后,他那只空闲的、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和一种近乎宣示的强势,极其自然地、稳稳地——揽住了我的腰!

隔着薄薄的针织衫,他掌心的灼热温度如同烙铁般瞬间穿透布料!带着强大掌控力的手臂微微收紧,将我僵硬的身体不容抗拒地带向他身侧!距离瞬间拉近,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凛冽的雪松冷香混合着咖啡的醇苦气息,如同无形的屏障,瞬间将我笼罩!

“这位是?”陆澈微微侧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脸色铁青的周明远,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我是晚晚的大学同学,周明远。”周明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瞟向陆澈那只揽在我腰间的手,那姿态太过自然,太过亲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大学同学?”陆澈的唇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笑容不带丝毫温度,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感谢你对我家饲养员过往的(短暂)照料。”

他刻意加重了“短暂”二字,如同冰冷的刀锋,精准地切割开那段微不足道的历史。

周明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反驳什么,却在陆澈那平静却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

“呜——汪!”

狗德喉咙里的低吼骤然拔高!变成了清晰而响亮的警告吠叫!它庞大的身躯向前一步,巨大的头颅昂得更高,黑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周明远,龇开雪白的犬齿!虽然没有扑上去,但那充满威慑的姿态和喉咙里滚动的、充满敌意的呜噜声,如同最忠诚的护卫,在主人(陆澈)宣示主权后,同步亮出了锋利的爪牙!它庞大的身躯甚至微微侧移,用自己金色的毛茸茸的侧翼,更紧密地贴靠在我的小腿边,形成一道无声的、毛茸茸的壁垒!

陆澈揽在我腰间的手,极其轻微地、带着赞许意味地收紧了一分。他镜片后的眸光深处,闪过一丝如同数据验证成功的锐利光芒。

周明远彻底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他脸色涨红,眼神慌乱地在我、陆澈和龇牙低吼的狗德之间扫视,最终只狼狈地丢下一句:“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便如同躲避瘟疫般,仓皇逃离了咖啡馆。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咖啡机研磨豆子的嗡嗡声,和狗德喉咙里逐渐平息的、带着胜利余韵的呼噜声。

陆澈的手依旧稳稳地揽在我的腰间。那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清晰地熨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麻痒。他微微低头,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我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

“危险信号源己清除。”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如同在陈述一个实验结论,“样本A(你)生理应激反应(心率激增、皮电导异常)正在回落。”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狗德那颗依旧警惕地望着周明远消失方向的巨大金色头颅,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最终确认般的笃定:

“‘边界感清晰化’实验成果显著。”

说完,他极其自然地收回了揽在我腰间的手。那灼热的触感骤然消失,腰间仿佛还残留着他掌心的烙印,带来一阵微妙的空虚感。

他端起自己那杯黑咖啡,姿态从容地在我对面的空位坐下。仿佛刚才那场充满火药味和宣示意味的插曲,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变量调整。

狗德也重新趴回了软垫,巨大的脑袋枕回爪子上,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黑亮的眼睛却依旧半眯着,警惕地留意着西周,尾巴尖偶尔轻轻扫过我的脚踝,带着无声的安抚。

我僵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掐出的印痕。脸颊滚烫,心跳依旧失序。目光在对面平静啜饮咖啡的陆澈和脚边忠心耿耿的狗德之间游移。

危险信号源?

边界感清晰化?

他用最冰冷的术语,包裹着最滚烫的占有欲和最原始的保护本能。

而那句“我家饲养员”,如同一个无形的烙印,在周明远仓皇逃离的背影和咖啡馆慵懒的背景音里,清晰地、不容置疑地,刻在了空气里。

陆澈放下咖啡杯,目光平静地看向我,镜片后的眸光深邃难辨:

“实验记录更新:”

“外部干扰源(疑似前任)触发‘领地守护’及‘主权宣示’双重应激反应。”

“核心结论:”

“当前交互模型边界清晰度:高。”

“防御效能:优。”

他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沉闷的轻响。

如同最终落下的。

审判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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