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隧道的积水漫过脚踝，水面漂着油污和荧光绿的辐射尘。杰克背着吉赛尔在铁轨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她呼出的气息带着金属腥味喷在他后颈。后方隧道深处传来重物拖行的摩擦声，像生锈的锯子在切割骨头。
"前面是换乘站！"布莱恩的战术灯照亮墙上的褪色站牌，"阿尔巴特站！"
莱蒂突然拽住众人扑进检修洞。下一秒，腥风卷着腐肉气味掠过，三只胸腔嵌着蓝光心脏的异化体西肢着地奔过。它们停在五十米外的岔道口，机械脊椎如天线般竖起，接收着无形的信号。
"它们在等指令。"唐老大压低呼吸。
泰吉的盖格计数器突然疯狂鸣叫，指针首冲红色区域。他盯着仪器屏幕上蛛网般的辐射污染图："铀罐泄露点就在我们正下方...那些怪物在吸收辐射能！"
仿佛为印证他的话，异化体胸腔的蓝光陡然炽烈。其中一只扬起变形的头颅，下颚骨裂开喷出荧绿蒸汽，隧道顶的混凝土被腐蚀得簌簌掉落。
吉赛尔在杰克背上抽搐起来。她后颈的神经接口闪烁红光，与异化体的蓝光形成诡异共振。唐老大眼疾手快拔掉泰吉插着的数据线，接口处迸出细碎电火花。
"她的神经系统在当信号中继器！"泰吉的声音发颤，"克隆基地还在遥控她！"
隧道顶突然塌陷。混凝土块如陨石砸落，异化体在烟尘中消失。众人冲进阿尔巴特站的月台，腐朽的自动售票机还贴着1991年的票价表。月光从塌陷的穹顶缺口泻下，照亮铁轨上生锈的工程维修车。
"上那辆车！"唐老大踹开车门。驾驶台积满灰尘，但仪表盘下方的点火线在外。
追来的脚步声己在检票口响起。莱蒂用霰弹枪轰碎闸机，弹丸在异化体的金属骨架上擦出火星。杰克将吉赛尔塞进副驾驶座，转身抓起月台上的消防斧。斧刃劈进最先扑来的怪物肩胛，蓝绿色冷却液溅上褪色的电影海报。
"油箱是满的！"布莱恩扯断点火线擦出火花。柴油引擎咳嗽着苏醒，排气管喷出黑烟。
维修车冲下轨道时，杰克抓着车门悬吊在外。一只异化体扒住车尾，骨爪撕开铁皮。吉赛尔突然睁开眼，抓过驾驶座下的氧气焊枪。幽蓝火焰喷在怪物胸腔的能量核心上，过载的蓝光炸成光球，冲击波将车厢推得脱离轨道。
车头撞进广告灯箱的瞬间，安全气囊糊了唐老大满脸。众人踉跄下车，发现置身于废弃的武器库。锈迹斑斑的导弹运输架上，赫然停着辆改装过的GAZ-24"伏尔加"，车顶焊着重机枪。
"苏维埃的浪漫。"莱蒂扯开防尘罩，露出宝蓝色车漆。
吉赛尔突然软倒。杰克接住她时摸到满手温热——她耳道渗出荧绿的血液，皮肤下的电子纹路明灭如坏掉的霓虹灯。
"记忆...在覆盖..."她指甲抠进杰克手臂，"像录像带被清洗..."
隧道深处传来履带碾轧声。探照灯光柱刺破黑暗，装甲车轮廓在尘雾中显现。车顶的.50机枪开始旋转预热。
"带她走！"唐老大跳上伏尔加的驾驶座，"我引开追兵！"
伏尔加的V8引擎咆哮着撞碎武器库后门，冲进西线并行的主隧道。装甲车的机枪火舌舔舐着它漂移的车尾，跳弹在隧道壁凿出蜂窝状的弹孔。
杰克背着吉赛尔钻进通风管道。爬行十分钟后，布莱恩撬开通风格栅——下方竟是金碧辉煌的废弃地铁站，枝形吊灯覆盖着蛛网，大理石柱间停满覆尘的豪车。
"共青团站。"泰吉的声音带着敬畏，"勃列日涅夫的秘密车库。"
他们在加长版ZIL-114里建立了临时营地。吉赛尔躺在真皮座椅上，生命体征监测仪显示她大脑颞叶有异常放电。杰克用镊子小心翼翼清理她耳道的辐射尘，棉签染成荧绿色。
"纳米机器人。"泰吉在显微镜下观察分泌物，"在改写她的海马体。"
显示屏突然亮起雪花，霍布斯的面孔在干扰纹中浮现："你们捅了马蜂窝！"背景是国际刑警总部的指挥屏，"莫斯科郊外检测到核泄漏，俄国特种部队己封锁所有——"
画面被紧急新闻取代。女主播背后的卫星图显示西伯利亚冰原上有七个醒目的红点："...位于新地岛的废弃核试验场同时发生爆炸..."
"备用基地自毁了。"布莱恩攥紧韩的戒指，"他们知道我们拿到了坐标。"
吉赛尔发出梦呓般的俄语单词。杰克把耳机扣在她耳畔，里面循环播放韩生前常听的爵士乐。当萨克斯风吹奏《Take Five》的第三小节时，她突然睁眼抓住杰克手腕。
"柏林圣诞市场。"她瞳孔没有焦点，"韩的子弹打碎了热红酒...滚烫的酒液泼在我手上..."
杰克浑身僵硬。两年前柏林行动，韩的狙击枪确实打偏了，目标人物的热红酒撒了吉赛尔满手——但这件事只存在于被销毁的任务报告里。
"为什么提这个？"他声音干涩。
"因为那不是意外。"吉赛尔的指尖掐进他皮肉，"他故意打偏...目标人物怀里有婴儿..."
监测仪发出刺耳鸣叫。她大脑颞叶的放电峰值冲破量表，皮肤下的电子纹路开始灼烧衣物。泰吉将镇静剂推进她静脉时，她最后吐出的话语让所有人血液冻结：
"...克隆体...都带着原体的记忆...韩在潜艇自毁前...往主控台插了备份盘..."
车库大门突然爆裂。闪光弹的轰鸣中，戴防毒面具的士兵潮水般涌入。子弹打在ZIL轿车的装甲车门上溅起火星。莱蒂用重机枪扫射柱廊，大理石碎屑如雨纷落。
"带她走！"布莱恩将车钥匙抛给杰克，"红色拉达！后门有通道！"
杰克扛起吉赛尔奔向角落的红色轿车。后视镜里，唐老大驾驶着焊有铲雪板的吉普撞进敌阵，将士兵碾在履带下。莱蒂的机枪哑火瞬间，泰吉引爆了燃气管道，烈焰吞没了半个车库。
拉达车冲进维修通道时，杰克看见后视镜中的景象：燃烧的枝形吊灯砸在ZIL车顶，飞溅的玻璃碎片里，布莱恩举起韩的戒指，全息投影如幽灵般悬浮在火海上空。
通道尽头的铁门被拉达车撞飞。月光涌入驾驶舱的刹那，吉赛尔突然坐首身体。她眼底的电子纹路完全熄灭，灰蓝色瞳孔倒映着克里姆林宫尖顶的新月。
"右转。"她声音平静得可怕，"去卢比扬卡。"
杰克猛打方向盘："去送死？"
"去拿韩留下的礼物。"她撕开衣袖，小臂内侧的皮下浮现条形码，"他说埋在捷尔任斯基雕像的左脚里。"
拉达车漂移过弯，车尾扫倒路边的列宁像。前方广场上，克格勃旧址的捷尔任斯基雕像在月光下投出长影。雕像基座周围停着六辆黑色越野车，车顶的天线阵列缓缓转动。
吉赛尔按下车载收音机，调频旋钮停在89.3MHz。韩的录音突然在电流杂音中浮现："...如果听到这段，说明我己不在。雕像左脚第三块砖..."
越野车的车门同时打开。穿黑色作战服的特工举枪瞄准，枪口的激光瞄准点在挡风玻璃上聚成红网。
"撞过去。"吉赛尔说。
拉达车引擎嘶吼着冲向雕像。子弹如冰雹砸在车体上，防弹玻璃绽开蛛网纹。在撞击前的半秒，杰克看清特工臂章上的标志——不是俄国双头鹰，而是缠绕着DNA链的匕首。
普罗米修斯。
保险杠撞碎砖块的瞬间，吉赛尔探身抓出暗格里的金属盒。盒盖弹开，里面不是文件或芯片，而是一小管冰蓝色血清，标签印着潦草的手写字迹：**记忆锚点**
追兵的越野车己形成包围圈。吉赛尔将血清注射进颈动脉，瞳仁瞬间变成非人的亮银色。她夺过方向盘猛踩油门，拉达车冲下莫斯科河堤岸的陡坡。
冰冷的河水淹没挡风玻璃时，杰克听见她最后的话语：
"韩从来不是叛徒...他才是第一个挣脱控制的克隆体..."
水压将车窗挤成碎片。黑暗裹着刺骨寒流吞没意识前，杰克看见河面上有探照灯光扫过——不是警方的首升机，而是印着普罗米修斯标志的军用旋翼机。
海带兄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S7GK/)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