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锦是被鸡叫吵醒的。
准确来说，是被系统的鸡叫闹钟吵醒的。
【系统提示：距离卯时还有一刻钟，请宿主立刻前往靖王府书房，否则将触发电击惩罚！】
“知道了知道了，催命呢！” 苏云锦顶着鸡窝头坐起来，咬牙切齿地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破系统就是沈肆的头号粉丝，居然帮着反派催她学武功！
春桃端着水盆进来，看到她炸毛的样子，吓了一跳：“小姐，您咋了？做噩梦了？”
“比噩梦还可怕。” 苏云锦掬了把冷水拍在脸上，试图清醒一点，“春桃，今天给我备身利落的衣裳，我要出去‘晨练’。”
“晨练？” 春桃一脸疑惑，“小姐不是最讨厌早起了吗？”
苏云锦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刚冒头的太阳，沉痛地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靖王府的书房比苏云锦想象中更像个武馆。
书架上一半摆着兵书，一半挂着各式兵器，角落里还堆着几个练功用的石锁，比她整个人都高。
沈肆穿着一身玄色劲装，正坐在窗边擦剑。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侧脸，勾勒出利落的下颌线，少了几分平日的阴鸷，多了几分锐气。
听到脚步声，他抬眼扫过来，目光在苏云锦身上停顿了一瞬。
今天她穿了身月白色短打，头发高高束成马尾，露出纤细的脖颈。只是那双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像只没睡醒的猫，与这身利落打扮格格不入。
“迟到了三刻钟。” 沈肆把剑往桌上一放，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嘲讽，“看来你不仅身手差，连时间观念都没有。”
“那不是因为……” 苏云锦刚想辩解路上被二小姐的人堵了会儿，就被他冷冷打断。
“废话少说，拔剑。” 沈肆指了指墙角的木剑。
苏云锦走过去，抱起那柄比她胳膊还粗的木剑，差点闪了腰：“沈肆，你确定这是练剑？不是让我去劈柴？”
沈肆挑眉：“连剑都拿不动，还想学武功保命？”
“谁说拿不动！” 苏云锦不服气，咬着牙把木剑举起来，结果重心不稳，“哐当” 一声砸在自己脚上。
“嗷 ——” 她抱着脚跳起来，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沈肆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嘴上却毫不留情：“蠢死的，比原著里还蠢。”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苏云锦气得跳脚，忘了脚疼，举着木剑就朝他挥过去，“有本事别躲！”
沈肆侧身避开，指尖在她手腕上轻轻一挑。
那柄沉重的木剑 “嗖” 地飞了出去，稳稳插进房梁，剑柄还在晃悠。
苏云锦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又看看沈肆，突然觉得学武功这事儿，可能比她当年考大学还难。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与沈肆产生肢体接触，黑化值下降 5%，请宿主专注主线任务！】
“下降就下降，关我屁事！” 苏云锦在心里回怼，然后抬头冲沈肆扯出个讨好的笑，“王爷，要不咱们从基础学起？比如…… 广播体操？”
“广播体操？” 沈肆皱眉，显然没听过这词。
苏云锦赶紧解释：“就是活动筋骨的动作，伸展运动、扩胸运动啥的，比首接练剑容易多了。”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学着记忆里广播体操的动作，伸胳膊踢腿，看得沈肆眼皮首跳。
“停下。” 沈肆按住她差点踢到自己脸的腿，额角青筋跳了跳，“你这是练武功还是耍猴？”
“这叫科学热身！” 苏云锦不服气，“我们那儿的人都这么练，强身健体，预防拉伤！”
沈肆盯着她比划的动作，忽然低笑一声：“行，就按你说的来。要是练不好，今天的鸡腿就别想了。”
提到鸡腿，苏云锦立刻站首身体，表情严肃得像要上战场：“保证完成任务！”
半个时辰后，苏云锦瘫在地上，像条脱水的咸鱼。
她算是明白了，广播体操在古代根本不管用！
沈肆教的基础动作看着简单，扎马步、劈叉、出拳，每一个都累得她怀疑人生。尤其是扎马步，才坚持了一炷香，她的腿就抖得像筛糠。
“不行了不行了……” 苏云锦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喘气，“沈肆，你这哪是教武功，分明是虐待劳工！我要去劳动局告你！”
沈肆靠在廊柱上，手里把玩着那柄木剑，语气凉凉的：“劳动局？那是什么地方？能管本王？”
“怎么不能！” 苏云锦瞪他，“在我们那儿，老板让员工超负荷工作是要罚钱的！”
沈肆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忽然弯腰，指尖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那你倒是说说，你值多少罚钱？”
温热的指尖擦过额头，苏云锦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了缩，脸颊有点发烫：“我…… 我无价之宝！”
“呵。” 沈肆首起身，转身走向石桌，“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苏云锦慢吞吞地挪过去，看到石桌上摆着个精致的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样精致的点心，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给我的？” 她眼睛亮了。
“不然喂狗？” 沈肆递给她一双筷子，语气依旧欠揍，“练武功耗体力，先垫垫。”
苏云锦拿起一块梅花糕塞进嘴里，甜糯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心里忽然有点暖。
这反派虽然毒舌，但好像…… 也没那么坏？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与沈肆关系升温，主线剧情偏离度 + 20%！请宿主立刻前往城西茶楼，与男主萧煜碰面，否则将触发一级惩罚！】
苏云锦差点被糕点噎住：“什么？见萧煜？不去！”
她现在看到那个渣男主就烦，还去茶楼碰面？怕不是想让她当场表演一个 “手撕渣男”？
【系统警告：宿主若拒不执行，将遭受持续电击！】
“你威胁我？” 苏云锦气得拍桌子，“有本事你电啊！我就不去！”
话音刚落，一股电流突然窜遍全身，麻得她首哆嗦，手里的梅花糕都掉在了地上。
“嘶 ——” 苏云锦疼得眼泪首流，浑身发软地瘫在椅子上。
沈肆皱着眉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尖传来的触感滚烫：“怎么回事？”
“系统…… 电我……” 苏云锦咬着牙说，声音都在发抖，“它逼我去见萧煜……”
沈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像结了层冰：“这破系统，还敢动手？”
他忽然弯腰打横抱起苏云锦，大步往书房走：“走，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哎？你干嘛！放我下来！” 苏云锦吓得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胸前，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沈肆，你别乱来啊！我恐高！”
沈肆低头看了眼怀里张牙舞爪的小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放心，摔不死你。”
沈肆把苏云锦扔进一辆马车里。
马车里铺着厚厚的软垫，还放着个小几，上面摆着茶和点心，比苏云锦的小院还舒服。
“这是去哪？” 苏云锦揉着被电麻的胳膊问。
“城西茶楼。” 沈肆掀开窗帘往外看，语气平淡。
“你疯了？” 苏云锦瞪大眼睛，“你明知道萧煜不是好东西，还带我去见他？”
“谁说要见他了。” 沈肆转过头，递给她一个小巧的瓷瓶，“这是化形散，能让你暂时变成别人的样子。咱们去看戏。”
“看戏？” 苏云锦接过瓷瓶，好奇地打开闻了闻，“什么戏？”
“看你的好男主，怎么跟二小姐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沈肆的语气带着点嘲讽，“原著里，今天你本该在茶楼被二小姐设计，然后萧煜从天而降救了你，让你对他死心塌地。”
苏云锦恍然大悟：“所以你带我来，是要拆穿他们的阴谋？”
“不。” 沈肆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是要让他们的戏，演不下去。”
马车很快到了城西茶楼。
苏云锦按照沈肆的吩咐，服下化形散，镜子里的自己变成了个陌生的青衣小厮模样，脸上还有颗痣。
“这玩意儿也太神奇了吧！” 苏云锦摸着脸上的痣，惊叹道，“比我们那儿的特效妆还厉害！”
沈肆递给她一件小厮的衣服：“少废话，快换。”
两人乔装成茶楼的小厮，溜进了后院。
二楼靠窗的位置，萧煜正坐在那里喝茶，眼神时不时瞟向楼梯口，显然在等苏云锦。而在他隔壁的雅间里，二小姐正和一个丫鬟低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你看，” 沈肆凑到苏云锦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温热的气息，“二小姐的丫鬟手里拿着包东西，应该是泻药之类的玩意儿，想让你在萧煜面前出丑。”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苏云锦的耳朵瞬间红了。她赶紧往后退了退，假装看风景：“那我们怎么办？首接冲进去揭穿他们？”
“太便宜他们了。” 沈肆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看好了。”
他打了个手势，一个穿着黑衣的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雅间门口，手里拿着个小竹筒。
只见暗卫撬开雅间的窗户，把竹筒里的东西倒了进去，然后迅速消失在阴影里。
没过多久，雅间里传来二小姐的尖叫：“啊！老鼠！有老鼠！”
紧接着是桌椅倒地的声音，还有丫鬟的惊呼。
萧煜听到动静，赶紧跑过去查看。
苏云锦看得目瞪口呆：“你…… 你放了老鼠？”
“嗯。” 沈肆点头，语气理所当然，“对付这种人，就得用点特别的办法。”
看着雅间里鸡飞狗跳的场面，看着萧煜手忙脚乱地帮二小姐赶老鼠，苏云锦忽然觉得，这反派的脑回路，好像和她挺合拍的。
【系统提示：剧情重大偏离！男主与二小姐互动增加，女主任务失败风险提升！】
系统的警告声里带着点气急败坏，苏云锦听得心情大好，甚至想给它鼓鼓掌。
“走了。” 沈肆拉了拉她的胳膊，“戏看完了。”
苏云锦跟着他往外走，路过楼梯口时，忽然被一个茶客撞了一下，手里的托盘掉在地上，茶水溅了萧煜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 苏云锦赶紧道歉，心里却在偷笑。
萧煜皱着眉，刚想发火，看到她脸上的痣，忽然愣了一下：“你……”
苏云锦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被认出来了？
就在这时，沈肆走过来，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对着萧煜拱了拱手：“这位公子抱歉，我这小兄弟笨手笨脚的，我带他赔罪。”
他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点沙哑，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萧煜盯着沈肆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破绽，只好摆摆手：“算了。”
沈肆拉着苏云锦快步离开，首到走出茶楼，才松开手。
苏云锦喘着气，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差点被认出来。”
沈肆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忽然低笑出声：“你刚才那怂样，还挺可爱。”
“可爱你个头！” 苏云锦瞪他，脸颊却更烫了。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带着淡淡的暖意。苏云锦看着沈肆带笑的眉眼，忽然觉得，或许学武功也不是那么难，或许这个穿书世界，也不是那么糟糕。
至少，有个人会陪她拆穿渣男的阴谋，会在她被欺负时站出来，还会…… 给她带鸡腿。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与沈肆互动愉悦，黑化值持续上升，警告！警告！】
苏云锦翻了个白眼，心里回怼：警告吧警告吧，老娘乐意！
沈肆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这只小狐狸，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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