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灵武城格外热闹。
号角、喊杀、警锣、哭喊、兵刃撞击汇成死亡狂潮。留守禁军仓促集结，在朔方铁骑排山倒海冲击下如朽木撞碎。
郭子仪亲率主力，如烧红尖刀刺入牛油，首扑肃宗行宫。
沿途抵抗一触即溃！
行宫深处。
喊杀声如惊雷滚入！
李亨猛地弹起，面白如纸：“什…什么声音？！”
李辅国扭曲如厉鬼扑到窗边，推开缝隙，杀声火光涌入。
“陛下！郭子仪杀进城了！西门…王甫也反了！”
“护驾！快护驾！”
李亨筛糠般抖。
“来不及了！”
李辅国眼中狠绝疯狂，一把抓起御案上传国玉玺塞入怀中，“叛军势大！去彭原！房琯有兵！快走！”
他扯起肃宗，对太监吼：“更衣！密道！”
暖阁书架后，黑黢黢密道入口显露。
就在李辅国手忙脚乱给肃宗套小太监灰衣时，行宫正门惊天巨响！宫门撞开！
“诛杀国贼李辅国！清君侧！”山呼海啸！
“快走！”
李辅国肝胆俱裂，拖肃宗钻入密道。
书架合拢最后一瞬，大殿门轰然撞开，郭子仪浴血身影出现！身后如狼似虎铁骑！
“搜！”
郭子仪声如寒冰，扫过空荡御座，心猛地一沉。
晚了一步！
天牢。
深处打斗声、惨叫、铁门劈开巨响迫近！
“是这里！李将军！杜工部！”
嘶哑熟悉声穿透混乱！
“陈义！”
李光弼猛睁眼！
轰隆！牢门劈开！火光涌入！
陈义浑身浴血如血池捞出，甲胄破碎，左臂耷拉，右手死握卷刃长刀！身后数十浴血死士！
“将军！杜公！末将来迟！”
陈义狂喜，声竭力嘶。
“好兄弟！”
李光弼虎目含泪跨出。
死士劈开锁链。
“快！随末将杀出去！大帅在行宫！”
陈义急转身开路。
天牢入口震天喊杀。
大批禁军援兵赶到！
“拦住他们！”
禁将怒吼。
“将军！杜公！你们先走！末将断后！”
陈义毫不犹豫，猛推李光弼、杜甫向后，带十余名部下磐石般堵死狭窄通道！
“陈义！”
李光弼目眦欲裂。
“走啊！”
陈义头不回咆哮，卷刃刀迎向潮水禁军，“朔方军！死战不退！”
刀光剑影淹没！血肉磨坊！
陈义如伤虎咆哮劈砍，血肉之躯卡死生命通道。
鲜血浸透残甲，染红石板…
“走！”
李光弼强忍悲恸，一把搀扶踉跄杜甫，在死士护卫下撞开暗门，冲入混乱街道！
喊杀声骤弱。
最后死士被长枪洞穿。
浑身插满箭矢刀伤的陈义，背靠石壁滑倒，手紧握卷刃刀。
望李杜消失方向，嘴角扯出一丝笑，眼中光芒熄灭。
“陛下…将军…末将…幸不辱命…”
呢喃消散。
行宫前。
遍寻肃宗、李辅国不获，郭子仪满腔怒火。
“大帅！”
虎吼传来！李光弼浴血冲至！杜甫踉跄相随！
“光弼！杜工部！”
郭子仪巨石落地。
陈义…值了！
“伪帝呢？”
“跑了！”
郭子仪恨声，目光扫过渐控宫城，决断一闪，“无妨！跑得了皇帝，跑不了江山！执行陛下方略！”
他猛地抽剑高举，声如洪钟，席卷全城：
“肃宗受奸宦李辅国蒙蔽挟持，己仓皇出逃！太上皇有旨：李辅国矫诏欺君、构陷忠良、囚禁上皇、毒杀未遂、祸乱朝纲，罪不容诛！今己伏诛！”
宣称伏诛以定人心，高举李隆基副玉玺。
“玉玺在此！太上皇命我等奉玺监国，扫除奸佞，匡扶社稷！所有弃暗投明者，既往不咎！随我郭子仪、李光弼者，共讨国贼，再造大唐！”
“再造大唐！”
“讨伐国贼！”
朔方军怒吼震九霄，仿佛火星入滚油！
不满官员兵卒、被“悠悠之口”影响的民众，积压怒火求生欲爆发！
“愿随郭元帅！李元帅！”
“讨伐国贼！再造大唐！”
降卒弃械，官员出门，百姓上街…混乱灵武，在郭、李威望下，迅速形成狂热悲壮新秩序！
接管城防，收编降卒，安抚百姓，发布告示。
加盖玉玺大印的“太上皇监国诏书”雪片般飞向西方：
诏令天下州府，揭露李辅国十大罪，宣布肃宗为奸佞所挟，命听灵武（太上皇监国）号令。
传檄仆固怀恩、李嗣业、王思礼旧部等前线唐将，晓以大义，共赴国难。
急诏江陵永王李璘，申明大义，严令其速领兵北上勤王讨贼，不得有误！
拉拢震慑并举！
特使携重礼再赴回纥。
告登里可汗中枢己变（太上皇监国），恳请叶护王子速率精骑南下，助剿叛军（安史）及叛逆（肃宗势力）！
稳住贪婪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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