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VIP病房。
苏承羽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苏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腿交叠，一只手撑着额头，眉宇间都是烦躁和不耐。
“我再重申一遍，我们都姓苏，小瓷和你，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妹。”
“你们不是仇人，懂了吗？”最后一句，他的声线带上了浓浓的压迫和警告。
苏承羽闭眸颤动的眼睫，说明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良久，病房里才响起男人虚弱的声音，“大哥，我喜欢他有错吗，我爱一个人，有错吗。”
“你应该懂我的啊，当年你爱陆晴霜，爱的人尽皆知，你怎么就不能理解理解我呢。”
明明是虚弱至极的声线，可一字一句中，都带着歇斯底里的呐喊。
苏珩起身，用力踹了椅子一脚，不知是不是提到了从前，还是恨弟弟的不听劝，他一张阴沉的脸，冷冷的看着苏承羽。
“你爱谁是你的权利，可你不应该在没得到对方的回应后，就把怨恨撒在其他人身上，我觉得你除了身上的伤该治治以外，还得给你挂个脑科，好好治治你的脑子。”
“怎么，你的爱就这么了不起啊，人家明明确确说了不喜欢你，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苏承羽忍着疼痛猛地用力坐起来，和他大哥对峙：“对，我就是不明白，我就认死理。”
“我就见不得他喜欢别人，要么他谁都不喜欢，要么，就只能喜欢我。”
啪的一声，苏承羽的脸被打的偏过头去，空气仿佛在这记耳光落下的瞬间凝固了。
苏承羽被打得偏过的脸颊上迅速浮起五道指痕，他缓缓转过头，嘴角竟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打啊，大哥你继续打。”
他抬手抹过唇角的血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打死我算了，反正活着也得不到想要的。”
“他为了苏瓷打我，你呢，也为了苏瓷打我。”
“呵。”苏承羽嗤笑一声，“从小到大，就没有人在乎过我，爸妈喜欢最小的双胞胎，你呢，对任何人都不在意，我就像是只没人要的小狗。”
“我自己想要得到自己的那片温暖，有错吗。”
苏珩的手还僵在半空，指骨因为用力攥紧而泛出青白。
他看着弟弟眼底那片扭曲的偏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感顺着血液蔓延至西肢百骸。
“那你就学会自己爱自己。”
“自己爱自己？” 苏承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单薄的病号服下，肩膀剧烈地起伏着。
“大哥，你这话从哪儿学来的，是陆晴霜教你的吗？还是说，你对着镜子练了多少遍，才把这句自欺欺人的话说得这么顺溜。”
他猛地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可他眼里的光却亮得吓人：
“我试过的，我学着自己吃饭，自己给自己买礼物，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哭，可那点可怜的温暖，根本填不满心里的窟窿。”
“你有爷爷奶奶爱你，苏晚棠和苏烬他们有父亲母亲的爱，我呢，我最尴尬，像个透明人一样在苏家活着，看着你们有人疼有人爱，我是一种什么感受。”
“突然有一个人对我说，要是遇到事情，可以找我。”
“他把我从阴暗的角落里拽了出来，给了我人生中第一颗糖，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低血糖快要晕倒的时候，他出现扶住我，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被人放在心尖上。”
苏承羽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尾音却带着滚烫的温度，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那双手掌心的暖意。
苏珩被苏承羽眼底的偏执震惊。
“所以你就把这份温暖变成了枷锁？” 他的声音冷的能结冰。
“把自己的偏执包装成深情，苏承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不像个疯子？”
“顾砚辞是绝对不会喜欢你的，既然你找了那么多和他相像的替代品，你就继续下去，有什么不好。”
苏承羽冷笑一声，“谁会爱上替身，还是说，大哥你，喜欢上了你那个替身了。”
“可我记得今晚，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性转：变成大美女后走上人生巅峰》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陆晴霜就跟在你旁边，你是准备来个左拥右抱，娥皇女英。”
“要说会玩，还是大哥更胜一筹。”
苏珩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
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攥住苏承羽的衣领，将他狠狠按回病床上。
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却依旧倔强地仰着头，眼底满是挑衅的光芒。
“苏承羽，” 苏珩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有些话，说出口之前最好掂量掂量。”
“掂量？” 苏承羽扯着嘴角笑，笑声里带着血腥味，“大哥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苏珩的胸口。
“你留着那个替身，是为了念想，还是为了自欺欺人。现在正主回来了，你倒是会享受，一边吊着替身，一边应付正主，这福气，我可真羡慕。”
“闭嘴。” 苏珩的拳头狠狠砸在床沿，金属床架发出哐当巨响，“我的事，轮不到你置喙。”
“怎么轮不到？” 苏承羽突然拔高声音，“你和我，本质上不是一样的吗，你困在过去的回忆里，我陷在求而不得的执念里，我们都是被感情困住的疯子。”
“不一样！” 苏珩厉声打断他，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厌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他看着苏珩瞬间僵硬的表情，笑得更加放肆。
“看吧，你自己都骗不过自己。你骂我用替身卑劣，可你呢，你把那个女人当成陆晴霜的影子，难道就很高尚？”
苏珩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
他看着病床上笑得癫狂的弟弟，突然觉得一阵荒谬。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却在彼此最不堪的伤口上反复撒盐，用最锋利的言语互相攻击，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痛苦。
“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 苏珩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漠。
“但顾砚辞的事，你最好到此为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
“我不希望哪天听到你出意外的消息。”
说完，人走出了病房，而门口，正好撞见了偷听的陆晴霜。
苏珩的脚步一顿，然后略过她，离开了。
过去的己经过去了，他或许，真的应该放下了。
陆晴霜看着人冷漠远去的背影，手中的果篮应声落地。
他竟然，有别的女人了，还是一个和自己长得像的女人。
垂眸着，思绪纷杂，昨日他对自己各种排斥，还以为苏珩己经不喜欢自己了。
可，替身？
陆晴霜低低了笑了，有种势在必得的疯狂。
陆家，必须是她的，她不想要只是一个只会逛街美容的大小姐，她要权利，要站在顶峰。
出国这些年，自己这么努力，不应该白费。
陆晴霜缓缓蹲下身，捡起滚落到脚边的苹果，指尖触到果皮上的冰凉时，忽然想起十九岁那年，苏珩也是这样蹲在她面前，用袖口仔细擦去她白球鞋上的泥点。
那时的他眼里只有她，像盛满了星光的湖泊。
“替身啊，也不知道跟自己多像。” 她对着空荡的走廊轻声呢喃，指甲深深掐进苹果肉里，留下弯月形的凹痕。
走廊尽头的电梯叮地一声到达，陆晴霜迅速敛去眼底的野心，起身时己恢复成端庄得体的模样。
她对着电梯里的镜面理了理微乱的鬓发，镜中的女人穿着香槟色连衣裙，颈间的珍珠项链衬得肤色胜雪。
这是她精心挑选的装扮，带着恰到好处的脆弱感，又最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电梯下行时，她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帮我查个人，” 她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苏珩身边那个，和我长得像的女人。”
黑色宾利平稳地驶离医院，陆晴霜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思绪飘回八年前那个雨夜。
父亲把股权转让书摔在她面前，猩红的酒渍溅在纸上，像极了母亲从楼上坠落时，裙摆绽开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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