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子突然往我手里塞了把拆信刀，刀柄缠着防滑的布条：“从后窗跳，沿消防梯下去是银座的后街，那里的艺妓们会帮着打掩护。”她的军靴往门口挪了挪，像要替我挡住什么，“我留在这里应付，就说你是军部派来的‘核查员’，证件……”
话没说完，门就被敲响了，节奏急促得像催命符。“警视厅例行检查！”外面的声音裹着雾进来，带着金属的冷硬，“有人举报这里藏有‘可疑人员’！”
松子的手在拆信刀上顿了顿，突然扯下领口的伪造徽章往我怀里塞：“快藏好！”她转身往玄关走，军靴踩过碎纸的“沙沙”声里，我听见她的心声：“父亲的军需库钥匙还在我靴子里，要是被搜出来……”
特高课的警察走进来时，腰间的手铐撞出冷响。带头的警官有只玻璃眼，反光里映出我藏在和服袖里的银戒，他的手指在通缉令上的侧影处敲着：“这位先生看着面生，是从关西来的？”
“奉命核查军需库账目。”我往他手里递过通行证，指尖故意蹭过他的玻璃眼，“佐藤少佐昨晚在艺妓馆酗酒闹事，怕是认错人了。”
他的头顶飘出字：“这通行证的朱砂味不对，像是新仿的……但军部的印章看着没毛病……”
松子突然用军靴踹了踹桌腿，茶碗“哐当”掉在地上，碎瓷片溅到警察的皮鞋上。“抱歉，手滑了。”她弯腰去捡时，军靴跟悄悄往我这边勾了勾，我趁机把银戒塞进袜筒，金属的凉意贴着脚踝，像条蛇。
警察的玻璃眼突然转向松子的军靴：“千叶小姐的靴子是‘九五式’吧？这种款式只有华北派遣军才发，你在东京军部当差，怎么会穿这个？”
她的后背倏地绷紧，像张被拉满的弓。我的异能看见她的记忆碎片：父亲的副官把这双靴子扔给她，说“你爹死在河南时，脚上就穿的这个”，靴底的花纹里还嵌着华北的黄土……
“是家父的遗物。”她的声音发颤，却故意把靴跟往警察面前亮了亮，“特高课的先生难道连殉国军官的遗物都要查？”
警察的玻璃眼眨了眨，头顶的字变了：“这女人的眼神像她爹——当年在南京审战俘时，千叶大佐也这么瞪过我……”他突然收起通缉令，“既然是军部的人，那误会了。”
门关上的瞬间，松子的军靴软得像团棉花，她扶着墙喘气，卡其色军装的后背洇出片汗湿的痕。“他们去艺妓馆了。”她的指尖在我腕上掐出红印，“千代子说她能应付，但特高课的人有测谎仪，那东西比狼狗还灵。”
正午的阳光刺破雾气时，我在银座的和服店见到了美惠子。她的水红色和服换成了丝绒的，领口绣着金线的“卍”字，正对着镜子试戴支钻石发簪——这发簪我认得，是小林在南京抢的，当年他总爱在醉酒后向人炫耀。
“古田君倒是稀客。”她的声音裹着香水味，比清酒还醉人，发簪在镜中划过道光，“听说你在东京惹了麻烦？特高课的人今早去我铺子问过，作者“多情神刀”推荐阅读《潜伏日本：我在鬼子后方搞钱抗日》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说有个戴银戒的男人和你长得很像。”
我的异能捕捉到她头顶的字：“这蠢货居然敢偷军官的东西！不过……警视厅的课长是我常客，他的软肋……”
“五根金条。”我往她手里塞了张纸条，上面画着金条藏身处的地图，“帮我把特高课的档案调出来，尤其是指纹比对记录。”
美惠子的发簪顿在镜中，钻石的光突然冷了：“古田君忘了？我在寒川町说过，东京的人情比金子贵。”她转身时，丝绒和服扫过我的手背，像条滑过的蛇，“那档案柜的钥匙在课长的情妇手里，那女人最爱银座的珍珠，还得要南洋来的海水珠。”
傍晚的艺妓馆飘着三味线的调子，比前夜沉了些。美惠子挽着课长的胳膊进来时，珍珠项链在颈间晃出细碎的光——那是用两根金条换来的，南洋海水珠的光泽里，还映着特高课档案柜的影子。
“课长先生真是慷慨。”她的笑声比风铃还脆，往他杯里倒着清酒，指尖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袖口，那里的钥匙串晃出铜色的光，“听说您最近在查桩盗窃案？我铺子的伙计说，昨晚看见个戴银戒的男人往码头跑了。”
课长的头顶飘出字：“这女人的珍珠比情妇的亮多了……戴银戒的男人？码头的浪人里多的是，何必费劲查……”他突然往美惠子手里塞了把钥匙，“档案柜的锁松了，你帮我去看看，别让那些蠢货乱动我的‘宝贝’。”
美惠子回来时，手里的油纸包沾着墨痕。她把包往我怀里一扔，钻石发簪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指纹记录己经烧了，用的是你留在寒川町的煤油灯芯——那东西烧起来没烟。”她往松子那边瞟了瞟，“千叶老师的军装倒是合身，就是……”
松子的军靴缓缓地朝着美惠子的方向挪动着，仿佛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卡其色的布料在移动中微微颤动，与美惠子身上那件丝绒和服几乎要擦身而过，让人不禁为这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捏一把汗。
就在这时，松子的声音像一根细针一样刺破了这沉默的氛围，带着些许嘲讽和挑衅：“美惠子小姐的珍珠真是漂亮啊，不过我倒是好奇，这么贵重的珍珠，不知道是不是用从南京抢来的金条换来的呢？”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表面的平静。美惠子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不过仅仅是一瞬间，她便迅速恢复了常态，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有些刺耳，发簪上的钻石随着她的笑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令人眼花缭乱。
“彼此彼此啊，松子小姐。”美惠子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回应道。她轻盈地往我身边靠了靠，丝绒和服的边缘如同羽毛一般轻轻扫过我的银戒。那戒指不知何时被我重新戴上了，此刻在灯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美惠子的目光落在我的银戒上，似乎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古田君，今晚有空吗？我在町外有一处别院，院子里的樱花现在正是盛开的时候，美不胜收呢。”她的声音轻柔婉转，仿佛春天里的微风，让人难以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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