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把铁轨晒得发烫，从银座出发的电车摇摇晃晃地往东郊驶去，车窗外的稻田像片翻滚的绿浪。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捏着份《东京朝日新闻》，社会版角落印着 “东郊地价上涨三成” 的消息，旁边的广告栏里，“武藏野别墅区” 的招贴画被阳光晒得发卷 —— 那是我托佐藤夫人留意了三个月的地块。
“先生，” 雪子坐在我对面，蓝色洋装的袖口沾着点泥土，是今早去勘察地块时蹭的，“中介说，那三块地原本是个没落武士的产业，去年被宪兵队抄了，现在归陆军省管。” 她的脊背挺得像株青竹，却在提到 “陆军省” 时微微前倾，膝盖并拢的缝隙里，白袜上的小海浪纹己经磨得只剩浅印。
我的异能扫过她头顶，字串像刚丈量过的土地，带着踏实的刻度：
“这三块地要花两千日元…… 够买三十担糙米，够春子弟弟吃十年……”
“中介说西边那块有泉眼，能挖池塘，先生肯定喜欢……”
“要是能让我管理别墅，是不是说明…… 先生更信我了？”
她的手腕比在织布房时更结实，手背的薄茧被晒成了浅褐色，那是连日跟着中介跑地块磨的。脖颈的线条从洋装领口延伸出来，在耳垂处弯出的弧度里，藏着比阳光更烈的期待 —— 自从亲手了结情报部课长后，她总想着做点 “大事”，证明自己不止会端屎倒尿。
电车到站时，木屐踩在站台的声响像群迁徙的麻雀。陆军省的土地课课长己经等在那里，军靴在水泥地上敲出傲慢的节奏，手里的公文包印着 “武运长久” 的烫金大字。“古田先生果然有眼光，” 他往西边的方向指了指，那里的竹林在阳光下泛着青辉，“这三块地靠着多摩川，明年修通铁路，地价至少翻番。”
我的异能看见他公文包里的账本：这三块地的官方价是一千八百日元，他私自加了两百日元 “好处费”，记在 “陆军省特别经费” 的名目下 —— 就像东京所有的官僚，连天皇赏赐的土地都敢雁过拔毛。
“两千日元可以，” 我往他手里塞了个信封，里面是额外的五十日元，“但要把泉眼的使用权划进来，中介说你们卡着没批。”
课长的金牙在阳光下闪了闪，公文包往怀里塞了塞：“古田先生放心，明天就把地契送过去，泉眼算‘附赠’。” 他的头顶飘出字：“这人才是会办事的！比那些只知道抢的浪人强多了……”
勘察地块时，雪子的蓝色洋装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只展翅的蓝鸟。她的脚踩在刚收割的稻田里，泥土没过木屐的齿，却在发现块陶片时突然蹲下，指尖的薄茧蹭过陶土：“先生你看，这上面有花纹，像平安时代的……”
千叶松子踢了踢那块陶片，黑色洋装的裙摆扫过雪子的手背：“别管这些破烂，看看哪里适合修仓库。” 她往东边的坡地指了指，“那里地势高，能防洪水，适合放‘特别货物’。”
我的异能望着这片土地：西边的泉眼汩汩冒水，水质清得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东边的坡地确实平整，比市区的货舱安全；中间的平地足够盖栋带庭院的别墅，西周的竹林能挡住窥探的视线 —— 这不仅是地产投资，更是给游击队建立的秘密中转站。
回到会社时，佐藤夫人正在核对账目，算盘打得比多摩川的浪还急。“按照现在的物价，” 她往我手里塞了张清单，“盖栋别墅要八百日元（含木材、工匠工钱），挖池塘三百日元，修仓库五百日元，总共一千六百日元，加上买地的两千，合计三千六百日元。” 她的指尖在 “工匠” 二字上点了点，“我找了批朝鲜劳工，工钱比日本工匠便宜三成，还听话。”
这就是当时日本的地产行情：东京市区的地价被军部炒得虚高，东郊的土地却因战乱无人问津，两千日元能买三块带泉眼的地，相当于大阪纺织厂十年的利润。而劳工的差价更刺眼 —— 朝鲜人每天的工钱只有五钱，还不如日本工匠的烟钱。
雪子突然往我怀里靠了靠，蓝色洋装的后背贴着我的手臂，像块温凉的玉。“让我去管理吧，” 她的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勇，“我会种水稻，会挖池塘，还会……” 她的头顶飘出字：“只要能离开织机房，做什么都行……”
千叶松子突然笑了，黑色洋装的袖口扫过雪子的发间：“你知道怎么防宪兵队搜查吗？知道怎么给游击队送信吗？” 她往仓库的方向指了指，“管理这里，可不是种水稻那么简单。”
雪子的脸瞬间红透，像被阳光晒熟的果子，洋装的领口滑松了些，露出锁骨的浅涡，那里的肌肤比朝鲜劳工的汗巾还红。“我可以学，” 她的指尖攥着我的和服腰带，“先生教我，我什么都能学会。”
我的手落在她的后颈，那里的绒毛被晒得有些发烫，像藏着团小火。“那就让你试试，” 我往泉眼的方向指了指，“下个月动工，你负责监工，每天汇报进度。”
她的眼睛亮得像多摩川的星，蓝色洋装的裙摆被她攥得皱巴巴，像团揉过的棉絮。“谢谢先生！” 她的额头在我手背上轻轻磕了下，动作比在织布房时更恭顺，“我一定…… 一定不辜负先生的信任！”
七月的动工仪式，佐藤夫人请了神社的神官，穿着白色祭服的老头往地里撒着盐，嘴里念叨着 “五谷丰登”。雪子穿着新做的深蓝色和服，腰间系着条白色腰带 —— 那是她用自己的工钱做的，说 “干活方便”。她的肩膀在和服下显得比平时宽些，却在神官念祝词时，微微低着头，像株虔诚的稻穗。
“朝鲜劳工来了十二个，” 佐藤夫人往我手里塞了份名单，“领头的叫金哲，在满洲修过铁路，懂建筑。” 她的指尖划过雪子的和服，“让她跟着金哲学，别光盯着陶片。”
作者“多情神刀”推荐阅读《潜伏日本：我在鬼子后方搞钱抗日》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S87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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