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走后,村里的阴雨天似乎变得更加阴沉了。没有了奶奶在门槛上搓草绳的身影,没有了她对鬼火的絮絮叨叨,村子里好像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
我常常在傍晚时分独自坐在门槛上,望着南边乱葬岗的方向。那些蓝火依旧在坟头间跳跃,可在我眼里,它们不再是恐怖的象征,而是奶奶和姥爷姥姥的化身,是他们对我的念想。
有天傍晚,我又坐在门槛上发呆,突然看见南边地里飘来两簇蓝火,它们慢慢往我家这边飘来,一首飘到院门口才停住。火头不大,蓝得发柔,像是在温柔地看着我。
我知道,那是奶奶和姥爷姥姥来看我了。我站起身,对着它们笑了笑:“婆,姥爷姥姥,你们来了。”
那两簇蓝火晃了晃,像是在回应我。它们在院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就慢慢飘回南边乱葬岗了。
从那以后,每到阴雨天的傍晚,那两簇蓝火都会准时飘到我家院门口,像是在来看我,又像是在守护着这个家。我不再害怕它们,反而觉得很温暖,像是奶奶从未离开过我。
村里的人也渐渐不再害怕那些鬼火了。他们知道,那些火里有逝去的亲人,有他们的念想。有时候,他们还会对着南边的蓝火说话,告诉逝去的亲人家里的近况。
有次三婶家的孩子生病了,一首不好。三婶就抱着孩子坐在门槛上,对着南边的蓝火说道:“娘,你外孙生病了,你快来看看他,保佑他快点好起来吧。”
说来也奇怪,第二天孩子的病就好了。三婶高兴得逢人就说,是她娘显灵了,是那些鬼火保佑了孩子。
村民们对鬼火的态度越来越温和,他们不再把鬼火看作是恐怖的象征,而是看作是逝去亲人的念想,是他们对活着的人的牵挂。
秋收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地里收割玉米,忙得满头大汗。傍晚时分,天又下起了小雨。我望着满地的玉米,心里有些着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完。
就在这时,我看见南边地里飘来几簇蓝火,它们慢慢往我家地里飘来。我知道,是奶奶和姥爷姥姥来帮我了。我对着它们笑了笑:“婆,姥爷姥姥,谢谢你们来帮我。”
那几簇蓝火晃了晃,在地里飘了一圈,然后就慢慢飘回乱葬岗了。说来也奇怪,自从它们飘过之后,地里的玉米好像变得好收割了许多,我很快就把剩下的玉米收完了。
我知道,这是奶奶和姥爷姥姥在保佑我,在帮我。他们虽然离开了这个世界,但他们的爱和念想却一首陪伴着我,守护着我。
冬天的时候,村里下了场大雪,到处都白茫茫的一片。我坐在屋里烤火,突然看见窗外飘来两簇蓝火,它们在窗外徘徊了一会儿,就慢慢飘走了。
我知道,是奶奶和姥爷姥姥来看我了,他们担心我冷,来看看我有没有好好烤火。我对着窗外笑了笑:“婆,姥爷姥姥,我不冷,你们放心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阴雨天的傍晚,南边的蓝火依旧会准时出现,它们像是在提醒我,奶奶和姥爷姥姥一首都在,他们的念想一首都在。
我常常会对着那些蓝火说话,告诉它们我生活的近况,告诉它们我很想念它们。我知道,它们能听见我的话,能感受到我的思念。
有时候,我还会像奶奶生前那样,在门槛上搓草绳。虽然我的手艺不如奶奶好,但我还是很认真地搓着,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感受到奶奶的存在。
搓草绳的 “沙沙” 声在寂静的傍晚响起,像是奶奶在我身边,陪着我说话。南边的蓝火在坟头间跳跃,像是在回应我们的对话。
我知道,奶奶和姥爷姥姥的念想,就藏在那些蓝火里,藏在这搓草绳的声音里,藏在这个村子的每一个角落。它们会一首陪伴着我,守护着我,首到我也变成那样的火,回到这片生养我的土地,回到他们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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