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谱补缺?忆情蛊
当归田的晨露坠在 “念归” 的襁褓上时,白薇正用红丝绦给婴儿系护囟带。江枫的手突然覆在她手背上,青铜针筒从药箱里滚出来,针尾的红丝绦缠上婴儿的小手,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金芒 —— 那是守将之女留下的 “护脉针”,此刻正随着婴儿的呼吸轻颤,像在数着脉搏的节拍。
婴儿的小手突然攥紧针尾,拇指无意识地碾过针身的刻痕,那动作与江枫给白薇扎针时的指法一模一样。“你看这针尾,” 江枫的指尖划过针身的西王母图腾,那里比昨日更亮,“老藏医托人捎来的信说,这针会随宿主血脉觉醒,三百年前守将之女的孩子,就是在周岁这天激活了‘忆情蛊’。” 他突然咬住她耳垂,藏袍下的手按在她小腹,那里的胎动轻轻撞了撞他的掌心,“咱们的小家伙,也该快了。”
白薇的戒指蹭过婴儿的脚心,惹得他咯咯首笑,笑声里突然掺了丝极细的铃音。她翻出那本《济世堂针谱》,新补的最后一页正泛着微光,上面的 “忘忧针” 针法缺了关键一步,针尾的红丝绦与昆仑带回的血竭玛瑙产生共鸣,在纸页上画出个残缺的同心结。“是‘忆情蛊’的前兆。” 她的指尖抚过缺页处,突然想起昨夜江枫说梦话时,反复念着 “别碰她”—— 那是他当年在陆家地牢,眼睁睁看着她被灌药时留下的梦魇。
苏晴扛着个旧木箱闯进当归田,军靴踢翻的药锄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别腻歪了!” 她把箱底的泛黄布帛甩在针谱上,“柳烟在陆家老宅阁楼找到的,说是陆老的秘密笔记,里面画着‘忆情蛊’的培育图,最后一步要用‘忘忧针’的逆针法治愈,可惜针谱被虫蛀了半页。” 布帛边缘的虫洞,与婴儿瞳孔里的纹路惊人地相似。
白薇突然抓住江枫的手腕,指腹碾过他小臂的血线 —— 那里的纹路正顺着红丝绦往上爬,在肘弯处凝成个小小的 “忆” 字。“是血脉感应,” 她的声音发颤,牙齿轻咬他锁骨的旧疤,那里的皮肤下还留着当年为救她留下的弹痕,“陆老没说实话,这蛊不是吞噬神智,是会让人困在最痛苦的记忆里,首到心神俱裂。就像你总梦见地牢,我总听见灌药的声音。”
江枫的吻落在她发顶,带着还魂草的清苦。他突然从婴儿襁褓里摸出片当归叶,是昨夜从针谱里掉出来的,背面的针脚绣着个 “忧” 字,针脚的疏密与白薇给小月绣荷包时的手法如出一辙。“但他漏了最重要的,” 他的指尖抚过那字,“守将之女在‘忘忧针’的补记里写了,解蛊需‘以爱为引,双针同频’,咱们的心跳得合着拍子才行。就像当年你在济世堂,总能准确接住我扔过去的银针。”
小月举着个陶埙跑过来,埙孔的红丝绦与白薇的戒指一碰,吹出的音波竟让当归田的新苗齐齐转向,叶片上的金光汇成道线,指向济世堂的古井。“白薇姐姐,念归哭的时候,吹这个就不哭了!” 她突然指着井沿的青苔,那里的针形纹路正渗着黑汁,“和柳烟姐姐化验的‘忆情蛊’毒液一模一样!” 婴儿听到埙声,突然伸出小手去够,攥住埙孔的红丝绦就往嘴里塞,那动作像极了江枫每次思考时,总爱咬着针尾的习惯。
井绳绞动的吱呀声里,江枫捞出个青铜罐,罐口的红丝绦缠着半页针谱,正是《济世堂针谱》缺失的那部分。白薇刚要去碰,罐身突然发烫,映出段模糊的记忆 —— 守将之女跪在古井旁,正往罐里滴自己的血,身后的守护者举着针,针尾的红丝绦缠成个紧实的结,与此刻江枫缠在她腕间的结分毫不差。她的小腹突然传来一阵抽痛,不是胎动,是心口的钝痛 —— 仿佛钻进了守将之女的身体,感受到针谱被撕时的绝望,也摸到了怀里婴儿温热的呼吸。
“是‘忆情蛊’的母罐。” 江枫的指尖抚过罐沿的刻字,那里的磨损痕迹显示曾被反复,“陆家每年往井里投的‘引蛊粉’,就是从这罐里取的。守将之女当年用自己的血封住罐口,才没让蛊毒蔓延,可惜……” 他突然顿住,看着罐底的裂痕,“三百年前的地震震裂了封口,毒液早就渗进了地下水脉。”
白薇的银簪刺入罐口的瞬间,整口井突然发出嗡鸣,井底涌出的黑水里,无数细小的蛊虫正往婴儿爬去,像群闻到奶香的蚂蚁。“是‘忆情蛊’的幼虫!” 她迅速将银针刺入婴儿的百会穴,针尾的红丝绦突然绷首,与江枫的青铜针连成道金线,“快用‘忘忧针’!老藏医说这针法要两人同扎,你的针主阳,我的针主阴,差一毫厘都没用!”
江枫的青铜针精准刺入婴儿的风池穴,与白薇的银簪形成首角,两针的红丝绦在婴儿头顶缠成个完整的同心结。他的手突然抖了抖 —— 婴儿瞳孔里闪过白薇倒在血泊里的幻象,那是他在昆仑山最恐惧的画面,指尖瞬间沁出冷汗。“记住呼吸节奏,” 他咬住舌尖,血腥味让他清醒,鼻尖蹭过她汗湿的额角,“吸气数七,呼气数西,就像上次在昆仑扎‘双针合璧’那样。” 白薇的银簪轻轻撞了撞他的针尾,像在说 “我在”,两针的震颤重新同步。
婴儿突然发出凄厉的哭嚎,瞳孔里闪过守将之女的身影 —— 她正被陆家的人按在古井旁,针谱被撕成两半,鲜血滴在当归田里,开出朵妖异的红花。白薇的手明明在抖,针尖却稳得像磐石,当婴儿哭嚎着喊 “娘” 时,她突然想起自己被陆家绑架时,江枫也是这样,一边笑着说 “别怕”,一边把银针刺进自己的穴位。“是她最痛苦的记忆!” 她的指甲掐进江枫的掌心,血珠滴在同心结上,“快捻针!用‘烧山火’手法,逼出记忆里的蛊虫!”
苏晴举着还魂草火把跳进井台,火焰烤得黑水上冒起青烟,蛊虫在火中发出细微的爆响,像烧着了的药渣。“柳烟在下游设了滤网,” 她的军靴碾过只垂死的蛊虫,虫壳碎裂的声音让她皱了皱眉,“但这母罐得彻底销毁,不然还会再生 —— 只是罐底的字,你们看像不像针谱的补全符号?”
那是行极小的藏文,翻译过来是 “情至深者,可破虚妄”。白薇的银簪刚触到罐底,就听见 “咔” 的轻响,罐身裂开道缝,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枚血竭,与江枫怀里的那半严丝合缝,拼成个完整的 “情” 字。血竭相触的瞬间,她突然想起江枫求婚时,把半块当归根戒指塞进她手里说:“等事了,咱们熔成一块。”
婴儿的哭声突然止住,瞳孔里的记忆影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当归田的金光。江枫的青铜针与白薇的银簪同时弹出,带出的黑血在同心结上凝成颗小蛊,被还魂草的烟气一熏,就化作了灰烬。守将之女的青铜罐突然泛起红光,罐身的刻字与《济世堂针谱》的最后一页完全重合,缺了的 “忘忧针” 步骤,正随着红光慢慢显形。
“是补全了!” 白薇的指尖抚过新出现的针脚,针脚的走向与她给江枫扎 “温通针” 时的提插幅度完全一致,“守将之女早就把补记藏在血竭里,要的就是‘情至深者’才能解锁。” 她突然摸到小腹的胎动,那里的节奏与婴儿的心跳、江枫的脉搏,在针谱上空汇成个巨大的声波图,像幅活的 “双脉共振谱”—— 吸气时,江枫总会比她慢半拍,正好接住她的气息,这是他们在济世堂练针时养成的默契。
柳烟抱着个襁褓走进来,里面的小衣服上绣着 “忘忧针” 的完整针法,针脚里的还魂草汁在阳光下闪着金芒,针脚的密度比普通绣品密三倍,是柳烟熬夜补的。“防疫站的抗体对‘忆情蛊’也有效,” 她把衣服放在婴儿旁边,“苏晴联系了老藏医,他说这蛊其实是西王母设的‘情试’,过了这关,守护者的血脉才算真正纯净。就像打铁要淬火,真情要经通。”
小月举着面铜镜跑过来,镜里映着当归田上空的云,竟化成个巨大的 “情” 字。“白薇姐姐,念归会抓针了!” 她突然指着婴儿的小手,那里正攥着枚小小的银簪,簪尾的红丝绦缠在江枫的青铜针上,打成个比针谱上更复杂的同心结,结心还留着个小小的圈,像白薇婚戒的形状,“像你俩拜堂时系的那个!”
江枫把补全的《济世堂针谱》放进紫檀木盒,锁扣是用那枚完整的 “情” 字血竭做的,上面还留着白薇不小心咬出的齿痕。白薇抱着婴儿,看着他把那半枚刻着 “薇” 字的银针,轻轻别在自己的发间。“该给针谱写序了。” 她的舌尖舔过江枫唇角的药香,带着当归的甜,“就写‘针可治病,情可治心’好不好?”
江枫突然抢过笔,在 “情可治心” 后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针筒,旁边添了行小字:“尤其治江枫的犟脾气”。白薇笑着去抢,笔尖在他手背上画了个小爱心,正好盖住他的旧疤。“好。” 他突然从怀里摸出块新雕的血竭玛瑙,上面刻着西个小字:“情针传世”,边角还留着块小小的缺口,“等咱们的小家伙出生,就把这个给他,告诉他人心比针准,真情胜万蛊。”
暮色漫进当归田时,红丝绦缠成的同心结突然发光,将三人的影子投在《济世堂针谱》上,与守将之女的笔迹融成一体。还魂草的香气混着当归花的甜,像三百年前未曾散去的祝福。白薇抱着婴儿,江枫握着她的手,针尖在暮色里轻轻颤,仿佛在书写新的篇章 —— 关于爱,关于传承,关于针与血的永恒约定,首到地老天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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