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典秘草?雪线踪
下山的月光把山路洗得发白，像条冻僵的银带。江枫背着紫檀木盒的肩微微发沉，《昆仑医典》的边角硌着肋骨，像块活的烙铁 —— 刚才雪豹倒地时，他趁机摸了摸兽皮，发现绒毛里缠着半片干枯的叶子，叶脉形状与医典里画的 “还魂仙草” 分毫不差。
“你看这个。” 他突然停步，借着月光展开叶子，白霜在齿痕处凝成细小的冰粒。“雪豹生活的海拔，正好是医典说的‘极寒之地’。” 他的指尖划过白薇冻得发红的耳垂，那里还沾着山风带来的雪沫，“咱们的小家伙刚才踢你的位置，不就是医典标注的‘仙草生长带’吗？”
白薇抱着念归的手紧了紧，襁褓上的红丝绦缠着片新摘的当归叶，是从雪豹窝里捡的，叶尖的锯齿沾着点金色粉末，与 “情针传世” 玛瑙的光同色。“是仙草的花粉呢。” 她的声音发颤，小腹的胎动突然变得有规律，像在数着山路的台阶，“柳烟说过，这种粉末能安神，你看念归睡得多香。”
江枫的吻落在她被山风刮裂的唇上，带着雪水的冰凉。“老藏医的信里说，” 他突然从木盒里翻出张拓片，是从山洞石壁揭的，上面的仙草图案用朱砂标着个 “忌” 字，“这草不能见血，否则会化成‘噬魂雾’，三百年前有个采药人就是这么没的，连骨头都没剩下。” 他的手滑到她小腹，“所以咱们的小家伙才提醒你别碰，是不是呀？”
山风里突然混进草药的清香，比还魂草更烈，带着股甜腥气。白薇发间的 “薇” 字银针突然发烫，针尖指向左前方的雪坡 —— 那里的积雪正在往下塌，露出的岩石缝里，窜出几缕淡紫色的雾气，与医典插图里的 “噬魂雾” 颜色一致。
“是仙草在报警。” 江枫迅速将白薇护在身后，青铜针与漆黑针交叉成十字，红丝绦在风中绷成首线，“医典说这雾怕‘情血’，咱们的血混在一起，能让它暂时退散。” 他突然咬住她的指尖，血珠滴在针尾的瞬间，雾气果然往后缩了缩。
苏晴举着改装猎枪从雪坡后钻出来，枪管上的防冻布结着冰碴，与她军靴上的冰壳碰撞出脆响。“别腻歪了！” 她把个冻硬的羊皮袋扔在雪地上，“柳烟化验雪豹血发现的，里面有种酶，能分解仙草的毒性 —— 这袋子里是浓缩液，遇雾就炸。”
小月抱着盏防风灯跟在后面，灯芯的还魂草汁烧得正旺，在雪地里映出个晃动的绿圈。“白薇姐姐，这灯照过的地方，雾气都不敢来呢！” 她突然指着雪坡下的脚印，那痕迹比雪豹的大两倍，脚趾处有三个明显的凹痕，“像是什么人穿着特制的鞋，跟踪咱们好一阵子了。”
那脚印的边缘沾着点黑色粉末，江枫用指尖捻了捻，与蛇形谷 “蚀骨蛊” 的黑汁味道相同，只是更淡些。“是陆老的余党。” 他的声音沉下来，青铜针在掌心转了个圈，“他们也想要仙草，说不定还带着‘逆世蛊’的卵。”
白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小家伙刚才踢的位置，” 她的牙齿轻咬他的喉结，留下圈带雪粒的红痕，“正好是医典说的‘仙草伴生处’，你感觉到没？他在给咱们指路呢。”
江枫的吻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滑，在小腹的银针处停住，舌尖舔过针尾的红丝绦。“老藏医说这叫‘血脉指引’，”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三百年前守将之女的丈夫，就是靠这个找到仙草的，只是……” 他突然顿住，指着雪坡上的新痕，“他们好像己经动手了。”
雪坡的裂缝里果然传来挖掘声，夹杂着几句模糊的对话，其中一个声音带着陆老特有的沙哑：“快挖！那雾快过来了…… 用‘逆世蛊’的血引开它……”
苏晴举着猎枪往裂缝摸去，军靴踩在雪壳上发出咯吱响。“柳烟说‘噬魂雾’遇蛊血会更凶，”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咱们正好让他们自食其果。”
江枫突然拽住白薇往侧面绕，红丝绦在雪地上拖出的血线，与医典里的 “避雾阵” 图案完全重合。“老藏医画了路线，” 他的指尖划过雪地上的纹路，“沿着这线走，雾碰不到咱们。” 他突然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待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千万别回头，这雾能让人产生幻觉。”
白薇的银簪突然刺入他的合谷穴，针尖带出的血珠与自己的血融成颗红心，在雪地里炸开道金光。“《针灸大成》说‘合谷主风邪’，” 她的呼吸喷在他耳廓，“这样你就不会被幻觉迷了。”
裂缝里的挖掘声突然变成惨叫，夹杂着雾气翻腾的嘶响。江枫和白薇绕到侧面时，正看见三个黑衣人被淡紫色的雾裹着，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手里的工兵铲掉在雪地上，铲头沾着的仙草根须正在发黑，像被火燎过。
“是‘噬魂雾’在起效。” 江枫的青铜针指向雾团边缘，那里的雪正在融化，露出块刻着蛇形图腾的玉佩，与蛇母腰间的针串材质相同，“他们用的是蛇母的遗物引雾，结果被反噬了。”
白薇抱着念归的手臂突然一松 —— 襁褓上的红丝绦飘向雾团中央，那里的积雪正在隆起，露出株通体雪白的植物，根茎处的须像无数只小手在挥动，顶端的花苞泛着淡淡的金光，正是医典里的 “还魂仙草”。
“是它在叫咱们。” 她的声音发颤，小腹的胎动与花苞的开合频率完全一致，“你看那花苞，像不像咱们的小家伙在眨眼睛？”
江枫突然将混着两人血的红丝绦扔向仙草，丝绦在花苞上缠成个同心结，雾气瞬间退开三尺，露出下面的冰层 —— 里面冻着个青铜罐，罐口的红丝绦缠着半张针谱，上面的 “护仙草” 针法缺了最后一步，针尾的刻痕与守将之女的笔迹完全相同。
“是守将之女留下的。” 他的指尖抚过罐沿的冰，“她当年采到仙草，却被‘噬魂雾’困住，只能冻在冰里等后人。” 他突然咬开白薇的指尖，将血珠滴在冰面，“老藏医说要用‘情血’才能融冰，你看这冰化的速度，比热水还快呢。”
冰融的瞬间，罐里的针谱突然飞出，自动贴在《昆仑医典》的缺页处，最后一步的针法正好落在白薇气海穴的位置。“是‘护胎针’的变种，” 白薇的眼睛发亮，“原来这草能增强胎儿的血脉，比任何补药都管用！”
黑衣人里唯一没死的突然扑过来，手里的匕首沾着黑血，是 “逆世蛊” 的涎液。“把仙草给我！” 他的脸被雾蚀得露出骨头，却还在笑，“陆老说了，有这草就能复活母蛊，你们江家欠的债，该用血来还！”
江枫的漆黑针精准刺入他的百会穴，黑血喷涌的瞬间，仙草突然展开叶片，将血珠全吸了进去，花苞泛出的金光更亮了。“守将之女的笔记里写了，” 他的声音冷得像山风，“这草最恨的就是‘逆世蛊’，你这是自寻死路。”
那人的惨叫被雾气吞没时，苏晴举着艾草捆往雾里扔，烟雾与 “噬魂雾” 相撞，发出滋滋的响，像水浇在烧红的铁上。“柳烟说这草的花粉能解百蛊，” 她的猎枪指着剩下的雾团，“咱们得赶紧采了下山，不然雾散了会被更多人发现。”
江枫小心翼翼地将仙草连根拔起，根茎处的须突然缠住白薇的手腕，像在认主。他刚要放进木盒，仙草突然发光，在雪地上映出幅地图 —— 标记着济世堂的位置，旁边画着个针形仓库，里面堆满了草药，正是陆老藏 “蚀骨蛊” 的地方。
“是它在给咱们指路呢。” 白薇的指尖戳了戳花苞，惹得它轻轻抖了抖，“你看这仓库的位置，离当归田只有三里地，难怪陆老能随时下药。”
小月举着防风灯跑过来，灯光照在地图上，仓库的标记突然闪烁，弹出行小字：“三更起火，药毁蛊亡”。“白薇姐姐，这草是不是让咱们今晚动手？” 她突然指着念归的小手，那里正攥着片仙草叶，“念归哥也同意呢！”
江枫将仙草放进特制的玉盒，与针谱一起塞进紫檀木盒。“该给医典写注脚了。” 他的吻落在白薇被雪冻红的鼻尖上，“就写‘草解百蛊，情胜万难’好不好？”
白薇突然抢过他手里的炭笔，在注脚后面画了个胖乎乎的胎儿，旁边添了行小字：“还有个小家伙帮忙认路哦”。江枫笑着去抢，笔尖在她手背上画了个小小的仙草，被她反手画个同心结盖住。
下山的雾气渐渐散去，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仙草的清香混着当归的甜，像三百年前守将之女没唱完的歌谣。江枫握着白薇的手，两人的红丝绦在雪地里缠成条长绳，一头拴着念归的襁褓，一头系着装有仙草的木盒，像串流动的星辰，照亮了通往济世堂的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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