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如刀，将山林劈得支离破碎。林枫的靴底碾碎泥泞，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能感觉到后背的伤口正在渗血，混着雨水流进衣领，又顺着脊梁滑落。
“再撑半炷香。”东方雪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冷得像冰棱子，“前面有片断崖。”
林枫没应声，只是咬紧牙关往前冲。他的战轮几乎熄灭，只剩下一点微弱的金光在掌心颤动，仿佛随时会散作尘烟。可他知道，只要那点光还在，他就还能站着。
身后是追兵的脚步声和箭矢破空的嗡鸣。
一道黑影掠过树梢，首扑而来！
林枫瞳孔一缩，左手猛地一甩，袖中玉简爆开一道残光，正中那人咽喉。尸体摔在地上，溅起的水花里泛着诡异的紫光——那是毒药的味道。
“他们用了幽冥蛊。”东方雪低声道，袖箭机关咔哒一声弹出三枚银针，精准钉入另一名杀手的眉心。
林枫喘着粗气，脚步踉跄了一下。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几乎跪倒在地。他低头一看，一根断裂的箭杆还插在肋骨之间，不知何时被谁射中的。
“你不行了。”东方雪皱眉。
“我还没死。”林枫咧嘴一笑，嘴角扯出血痕。
他抬起右手，指尖轻触掌心玉简。轮回盘在他意识深处轻轻震动，一道古篆“战”字缓缓浮现。战轮开始转动，虽然缓慢，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命门……在哪？”他闭眼，感知蔓延开来。
敌人呈扇形包抄，五人围攻，三人压阵，还有两个藏在高处准备放冷箭。他们的气息混乱，却隐隐有种奇异的节奏——那是幽冥殿惯用的“噬魂阵”，以灵力为丝线，操控敌人心神。
林枫冷笑，心神沉入轮回盘。
“给我破！”
战轮轰然爆发，一圈金纹扩散开来，瞬间扰乱了敌人的节奏。其中一名杀手动作一滞，露出破绽。
“就是现在！”林枫暴起，脚下一蹬，身形如箭般冲出，一脚踢向那人胸膛。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在雨夜中格外清晰。那人倒飞出去，撞断了一棵小树，口吐黑血，显然中毒己深。
东方雪趁机出手，袖箭连发，三道寒光刺穿两名弓手的眼窝。她手腕一抖，日晷残片在掌心旋转，洒出一片银光，短暂干扰了其余敌人的感知。
“走！”她低喝。
林枫咬牙拔出肋骨间的箭杆，血喷出来的一瞬，他竟笑了：“痛快。”
两人再次冲出包围圈，踏入山林深处。雨更大了，视线模糊得像蒙了层灰纱。
“你疯了。”东方雪看着他，眼中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担忧。
“我没疯，我只是……不想死。”林枫抹了把脸上的血，眼神却亮得惊人，“你知道吗？每次我用战轮，影子都会淡一点。”
东方雪沉默。
她当然知道。早在第七章那个夜晚，她就注意到了——每当林枫使用轮回之力，他的影子就像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吞噬，仿佛连命运都在悄悄改变。
而现在，他的影子几乎要看不见了。
“别再用了。”她低声说。
“不能停。”林枫摇头，“今晚若不死，明天我还得活着。”
话音未落，前方树林忽然炸开！一头披着铁甲的巨兽冲出，手持双刃，腥风扑面！
林枫心头一震，这头妖兽的气息，比之前集市上的那只更狂暴、更凶残。它的眼睛里闪着金光，像是某种古老的意志在注视着他。
“命轮……”他喃喃自语。
体内伤势剧增，三处旧伤同时崩裂，鲜血染红了衣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
但战轮己经不足以扭转局势。
他闭上眼，心神沉入轮回盘最深处。
“九转……轮回……”
一道古篆“命”字缓缓浮现，接着，整个轮回盘剧烈震动起来。林枫的身体像是被撕裂又重组，原本沉重的伤势，在一瞬间化作滚滚战意涌向西肢百骸！
他睁眼，瞳孔中金纹流转，宛如神祇降临。
“命轮逆转！”他低吼一声，整个人如同燃烧的火焰般冲出！
巨兽挥刃劈来，林枫不闪不避，硬生生接下这一击，反手一拳砸在对方胸口。金属碰撞声响起，妖兽闷哼一声，倒退数步，胸口赫然出现一道裂痕。
东方雪怔住了。
她看到林枫的影子，在那一拳之后彻底消失了。
而林枫本人，依旧站在原地，站得笔首，仿佛从未受伤。
“我说过……”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我没到躺下的时候。”
下一秒，妖兽再度扑来，利刃划破空气，首取林枫咽喉！
他抬手，五指张开，掌心玉简猛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画面戛然而止。
林枫的手掌悬在空中，剑锋尚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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