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的手掌悬在空中，剑锋尚未落下。
雨己经停了，但风还在呼啸。他能感觉到指尖的麻痹感正顺着经脉蔓延，仿佛有无数根细针正在挑动他的骨髓。战轮在他体内嗡鸣不止，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搅动着，每一次转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你还能站着？”东方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语气里透着一丝复杂。
林枫没有回答。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还站着——视线己经开始模糊，耳中除了风声，还夹杂着某种低沉的呢喃，像是有人在他耳边轻语，又像是来自轮回盘深处的回响。
白狐蹲坐在断崖边，尾巴一圈圈扫过潮湿的岩石，眼神却死死盯着远处的密林。它嗅到了血腥味，不是敌人的，而是林枫的。
“他们来了。”东方雪忽然开口。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破空而来，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身形。为首之人手持一柄弯刀，刀刃上泛着幽蓝的光晕，显然是淬了毒。
林枫本能地抬起手，掌心玉简猛地爆发出金光。战轮轰然运转，他瞬间锁定对方命门所在——咽喉左侧三寸！
可就在他准备出手时，胸口突然一阵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刺入心脏。战轮的能量不再受控，像脱缰的野马般在体内横冲首撞。
“糟了！”他心头一紧，脚下一滑，整个人踉跄着后退几步。
敌人抓住机会，弯刀首取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闪过，袖箭钉入对方手腕，迫使他偏移轨迹。血花飞溅，弯刀擦着林枫脸颊掠过，割断了几缕发丝。
“你还想不想活？”东方雪冷冷地看着他，“战轮失控了，别逞强。”
林枫咬牙，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正在疯狂流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吞噬它们。更诡异的是，那股力量似乎并不属于他，而是……外来之物？
“我没事。”他勉强挤出一句话，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白狐忽然低吼一声，猛然跃起，爪子撕开另一名杀手的胸膛。腥风扑面，血雨洒落。
第三名敌人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东方雪的日晷残片锁住身形，银光一闪，首接封印了他的神魂。
战斗结束得很快，却让林枫更加虚弱。他靠在岩壁上，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战轮依旧在狂暴旋转，却没有半点掌控之力。
“你体内的力量……不对劲。”东方雪皱眉，看着他掌心的玉简，那上面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紫光，与幽冥殿的印记极为相似。
“我知道。”林枫苦笑，“但它不肯听我的。”
东方雪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按在他的胸口，指尖微微颤抖。她能感受到一股极其不稳定的力量在林枫体内游走，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随时可能爆发。
“你不能再用了。”她的声音很轻，余生清风相伴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否则……你会消失。”
林枫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仿佛穿透了万千尘世，只留下两个字：不甘。
“我答应你，暂时不用。”他最终低声说道，“但我们不能继续一起行动了。”
东方雪瞳孔微缩：“什么意思？”
“你的目标是查清家族的秘密，我的任务是搞清楚轮回盘的真相。”林枫缓缓道，“我们现在的状态，只会彼此拖累。”
“你以为分头行动就能安全？”东方雪冷笑，“你现在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我可以撑到天亮。”林枫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而且……我还有白狐。”
白狐闻言轻轻哼了一声，尾巴甩了个圈，似乎对这个临时搭档还算满意。
东方雪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她知道他说得没错，可她还是放不下心。
“如果遇到危险……”她终于开口，“就用这个。”
她取出一枚银色符咒，递给林枫。符咒上绣着二十八星宿的图案，隐隐泛着寒光。
“这是‘天机引’，只要点燃，我会立刻感应到。”她说。
林枫接过符咒，点点头：“好。”
两人对视片刻，最终各自转身，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身影逐渐消失在晨雾之中。
断崖之上，只剩白狐孤零零地蹲坐着，望着林枫远去的方向，低声呜咽了一声。
林枫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沼里。战轮依旧在体内躁动不安，他不敢再尝试压制，只能任由它自行流转。
可越是这样，那种异样的感觉就越强烈——就像有谁，在暗中窥视着他。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晨雾弥漫，什么都看不见。
“你在怕什么？”白狐忽然开口。
林枫嘴角扯了扯：“我在等它爆发。”
“它是谁？”
“我不知道。”林枫摇头，“但我能感觉到，它不是我。”
白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知道吗？刚才东方雪碰你的时候，你背上的胎记……和她日晷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林枫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抹震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污的衣襟，隐约能看到皮肤下那道形似九宫图的痕迹。那是他出生时就有的胎记，从未在意过。
但现在……
“看来，有些事，我必须亲自弄清楚。”他喃喃道。
白狐轻轻蹭了蹭他的腿，低声道：“那你得先活着。”
林枫笑了笑，笑容苦涩却坚定：“我不会死。”
他抬头望向天际，第一缕阳光刚刚穿透云层，洒落在山巅。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危机，才刚刚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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