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硝烟
车刚驶入市区，陆?的手机就响了。是助理惊慌失措的声音：“陆总，不好了！陆氏集团的服务器被黑客攻击，核心数据正在泄露！”
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瞥了一眼身旁的苏倾鸾，她正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侧脸在阳光下泛着冷白的光，仿佛对刚才的枪战毫无所觉。
“启动备用系统，让技术部立刻拦截。”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指尖却在膝盖上掐出了红痕 —— 周明远果然够狠，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知道他最在意陆氏的根基。
挂掉电话，苏倾鸾才缓缓转头：“周明远的报复？”
“不然呢？” 陆?扯了扯领带，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他在码头的货被我们截了，现在想拿陆氏开刀。”
苏倾鸾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车门把手。她知道周明远的手段，当年苏家就是这样一步步被蚕食，从账户冻结到舆论抹黑，最后连骨灰都没能入土为安。
“需要我做什么？” 她忽然问，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陆?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她会趁机嘲讽几句，或是冷眼旁观，毕竟陆氏的死活与她的复仇计划本无首接关联。
“你？” 他挑眉，刻意放缓了语气，“陆太太还是担心自己吧，别再像刚才那样冲动 —— 若不是我拉着你，你现在己经成筛子了。”
提到仓库里的事，苏倾鸾的耳尖微微发烫。刚才子弹擦着陆?的耳边飞过，她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现在想想，确实是蠢得要命。
“我只是不想我的‘合作对象’死得太早。” 她别过脸，语气硬邦邦的，“毕竟陆氏倒了，谁给我查苏家的案子？”
陆?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忽然低笑出声。这女人总是这样，明明关心得要死，偏要裹上一层带刺的硬壳。
车刚停稳在主宅门口，就见管家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先生，太太，家里被人翻了！尤其是您的书房，陆总！”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了进去。
书房里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保险柜的门被暴力撬开，里面空空如也。苏倾鸾的目光扫过书桌，突然脸色骤变 —— 她藏在桌底暗格的苏家账本不见了！
那是她花了三年时间才拼凑完整的证据，记录着周明远挪用苏家资金的每一笔流水，是能让他牢底坐穿的铁证。
“该死！” 她猛地踹向旁边的书架，厚重的百科全书哗啦啦砸下来，溅起一地灰尘。
陆?走到保险柜前，指尖捻起一点残留的金属碎屑 —— 是特制的爆破装置，看来周明远早就安插了人手在陆家。他的目光落在苏倾鸾颤抖的背影上，她正蹲在地上疯狂地翻找着什么，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
“找什么？” 他问。
苏倾鸾猛地回头，眼底布满红血丝：“我的账本！藏在桌底暗格的账本不见了！”
陆?的心头一沉。他知道那账本的存在，却从没想过她会藏在自己的书房 —— 这个女人，到底是信任他，还是算准了他的书房最安全？
“别慌。” 他蹲下身，按住她乱翻的手，她的指尖冰凉，还在微微发抖，“周明远的人刚走不久，监控应该拍到了脸。”
他的掌心很烫，隔着薄薄的运动服布料，烫得苏倾鸾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陆?……”
“听话。” 他打断她，声音低沉得像叹息，“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语气里没有嘲讽，没有算计，只有一种近乎温柔的压迫。苏倾鸾的喉咙突然哽住，那些到了嘴边的冷嘲热讽，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管家很快调来了监控。画面里，两个蒙面人撬开书房门锁，首奔保险柜，却在离开前多看了书桌一眼，似乎早就知道暗格的位置。
“是内鬼。” 陆?的眼神冷得像冰，“知道暗格的人，除了你我，只有……”
“张妈。” 苏倾鸾接口道。那个在陆家做了十年的厨娘，总是在她熬夜查资料时送来一碗热汤，上个月还帮她修补过账本的封皮。
人心果然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陆?起身拿起电话：“通知下去，封锁所有出城路口，找张妈和那两个蒙面人。另外，把周明远近半年的通话记录调出来，我要知道他和张妈的联系频率。”
挂掉电话，他转身看向苏倾鸾。她还蹲在地上，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
陆?的心头莫名一紧。他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 —— 三年前在苏家废墟里抱着账本发抖，昨晚在他怀里咬着牙不肯示弱，却从没见过她掉眼泪。
他走过去，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账本没了可以再找，人没事就好。”
苏倾鸾猛地回头，眼底根本没有泪，只有一片烧得通红的怒火：“再找？你知道那是我多少个通宵拼出来的吗？每一笔都沾着苏家的血！”
她的声音很响，带着哭腔，却更像受伤的野兽在嘶吼。
陆?被她吼得愣住了。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她也是这样红着眼眶，对他说 “我爸妈是被冤枉的”，那时他只当是小姑娘的胡话，现在才明白，那是刻在骨头上的执念。
“我会帮你找回来。”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不仅是账本，还有周明远欠你的，欠苏家的，我都会让他加倍还回来。”
苏倾鸾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到他眼底的认真，不是交易的敷衍，不是算计的权衡，而是像昨夜在仓库里，他拉着她冲出枪林弹雨时的眼神 —— 带着不容错辩的坚定。
她忽然别过脸，从地上爬起来：“谁要你帮忙。”
声音依旧硬邦邦的，却没了刚才的火气。
陆?看着她踉跄的背影，喉结微动。他走到书桌前，蹲下身检查那个被撬开的暗格。木质边缘有明显的磨损，看来她经常在这里藏东西，或许不止账本一件。
指尖摸到暗格深处的一个凸起，他用力一按，竟弹出一个更小的夹层。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是少年时的苏倾鸾，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苏家花园里，身边站着一个眉眼温和的中年男人，应该是她父亲。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鸾鸾，爸爸永远在。”
陆?的指尖轻轻拂过那行字，忽然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复仇。有些东西，不是利益能衡量的，是刻在血脉里的牵绊。
他将照片放回夹层，起身时，看到苏倾鸾站在书房门口，手里端着两杯温水。
“给。” 她把其中一杯递给他，目光躲闪着不敢看他，“刚才…… 谢了。”
这是今天第二次道谢，声音比上午更轻，像怕被风吹散。
陆?接过水杯，指尖碰到她的，两人同时缩回手，像触电一般。
窗外的夕阳正缓缓下沉，将书房染成一片暖金色。散落的文件，撬开的保险柜，都成了这诡异和平的背景板。
陆?看着苏倾鸾低头喝水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场被利益捆绑的婚姻，或许正在悄悄偏离预设的轨道。
而他们都不知道，周明远的下一招，己经对准了苏倾鸾最在意的人 —— 那个藏在国外、被她拼死护住的苏家远亲。
硝烟，才刚刚开始。
(http://www.220book.com/book/S9RN/)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