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晨光里的温存
生物钟让陆?在清晨六点准时睁开眼。窗帘缝隙漏进的微光落在苏倾鸾脸上，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片浅浅的阴影，褪去了昨夜的红眼眶和尖锐，像只收起利爪的猫，温顺地蜷缩在他怀里。
他的手臂还圈着她的腰，掌心能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和细腻的肌肤。昨夜失控的怒火仿佛还在血液里残留，却被此刻的安宁稀释成了柔软的潮水，轻轻拍打着心脏。
他记得自己说了很多重话，记得她掉眼泪时颤抖的睫毛，记得最后那个带着歉意与和解的吻…… 指尖不自觉地划过她的脸颊，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晨光。
“醒了？”
苏倾鸾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像羽毛扫过心尖。她缓缓睁开眼，眼底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反而漾着层笑意，像盛着揉碎的阳光。
陆?的动作顿住，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嗯。”
“陆总昨天……” 苏倾鸾故意拖长了调子，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语气里带着揶揄，“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她特意模仿了他昨夜质问时的语气，尤其是那句 “需要笑得那么刺眼”，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戏谑的甜。
陆?的耳尖瞬间泛起红意。昨夜的愤怒和委屈还历历在目，被她这么一调侃，倒像是场幼稚的闹剧。他翻身，手臂撑在她耳侧，将她圈在自己的阴影里，晨光恰好落在他绷紧的下颌线上，勾勒出凌厉的轮廓。
“这样，还可爱吗？”
他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晨起的慵懒和一丝危险的压迫感，呼吸拂过她的鼻尖，带着雪松混着她发香的味道，让人心跳漏了一拍。
苏倾鸾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 那里不再有怒火，却盛着更汹涌的东西，像深潭里的漩涡，要将她吸进去。她下意识地想偏头，却被他捏住下巴，强迫着对上他的目光。
“不说话？” 陆?低头，鼻尖蹭过她的鼻尖，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亲昵，“还是觉得…… 不够可爱？”
他的吻落下来时，带着晨光的暖意。没有了赌场的掠夺，没有了昨夜的复杂，只是温柔地辗转，像在抚平所有过往的褶皱。苏倾鸾的手从他胸口滑到后颈，指尖穿过他柔软的发，将他按得更近，仿佛要让两个灵魂在这个吻里彻底相融。
七年的隔阂，三天的冲突，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唇齿间的叹息。
陆?的手顺着她的腰线缓缓下滑，指尖带着薄茧，划过她细腻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苏倾鸾的呼吸乱了，睫毛在他脸颊上轻轻颤动，像受惊的蝶翼。
“陆?……” 她的声音在吻中破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 他含糊地应着，吻却没有停下，从唇角滑到颈窝，在那片细腻的肌肤上留下浅淡的印记 —— 那是属于他的标记，像在宣告领地，却又带着珍视的温柔。
晨光从窗帘缝隙里漫进来，将两人交缠的身影染成温暖的金色。被子滑落下去，露出他紧实的肩背和她白皙的手臂，肌肤相贴的温度烫得惊人，像要将这七年缺失的温存，都在这个清晨补回来。
陆?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动作蓦地轻了下来。他抬手拂开她汗湿的碎发，指尖停在她的唇上，那里还带着他的痕迹，红肿得像朵盛开的花。
“疼吗？”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怜惜。
苏倾鸾摇摇头，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不疼。”
她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像鼓点敲在心上，和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这种紧密相连的感觉，陌生又安心，让她想起七年前在影阁的雪夜，他把她冻僵的手塞进自己怀里时，也是这样令人心悸的温度。
“以后……” 陆?顿了顿，喉结滚动着，“别再骗我了。”
“好。” 苏倾鸾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那你也别再…… 把我推开。”
他曾为了保护她，故意在影阁的考核里输给她；曾为了让她走得更远，独自扛下背叛影阁的罪名；曾为了不让她卷入陆氏的危机，刻意疏远…… 这些笨拙的温柔，她现在才看懂。
陆?低笑起来，笑声震动着胸腔，传到她的耳朵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安心。他再次吻住她，这次的吻里带着承诺的重量，辗转间都是彼此的气息。
阳光渐渐升高，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毯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房间里的空气变得粘稠而温暖，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和偶尔溢出的、压抑的轻吟，像首无声的诗。
不知过了多久，陆?才将她重新拢进怀里，用被子裹住两人汗湿的身体。苏倾鸾累得睁不开眼，只觉得他的怀抱像最柔软的港湾，让人只想沉溺其中，再也不想醒来。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胸口的疤痕 —— 那是七年前为了护她，被影阁教官用鞭子抽的，至今还留着浅浅的印记。
“还疼吗？” 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心疼。
陆?握住她的手，按在那道疤痕上，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早不疼了。”
有她在身边，再深的伤口，都会慢慢愈合。
苏倾鸾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着他的锁骨，那里还残留着她的咬痕。她忽然想起什么，闷笑着说：“其实…… 那个投资大亨有狐臭，我拍他肩膀的时候，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陆?的身体一僵，随即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让她觉得很舒服。
“还有酒吧的男模，” 她继续爆料，语气里带着恶作剧的得意，“那个被我坐过腿的，腰上有旧伤，我稍微用了点力，他脸都白了。”
原来那些刺眼的画面背后，藏着她不动声色的反击。陆?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带着宠溺的无奈：“就你机灵。”
“那是。” 苏倾鸾扬起下巴，眼底的笑意亮晶晶的，“也不看是谁教的。”
七年前在影阁，是他教她如何在看似顺从的姿态下反击，如何用最无害的表情藏起最锋利的刀。现在，她把这些都还给了那些试图伤害他们的人。
陆?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准备一下，下午该去影阁老巢了。”
苏倾鸾的笑容淡了些，点了点头。温存过后，终究要面对现实。
“温庭洲肯定设了陷阱。” 她轻声说，“还有影阁首领的身份……”
“兵来将挡。” 陆?打断她，指尖在她发间穿梭，“这次，我们一起。”
没有 “我保护你”，没有 “你别插手”，只有最简单的西个字，却带着千钧的力量。
苏倾鸾看着他眼底的坚定，忽然觉得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消失了。是啊，一起。
无论影阁老巢有多少陷阱，无论温庭洲藏着多少阴谋，无论首领的身份有多惊人，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晨光己经漫过地毯，爬上床沿，将两人交握的手照得清晰。七年的等待，三天的冲突，在这个清晨终于沉淀成最安稳的相守。
陆?低头，看着怀里闭上眼的苏倾鸾，她的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像个偷到糖的孩子。他轻轻叹了口气，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或许，这就是他七年来一首守护的东西。不是陆氏的繁华，不是复仇的快意，而是此刻怀里的温度，和她脸上安稳的笑容。
下午的影阁老巢，注定是场硬仗。
但至少现在，他拥有这片刻的温存，拥有她。
这就够了。
阳光越升越高，将私人会所的每个角落都染成金色。卧室里的呼吸渐渐平稳，两人相拥着，在晨光里享受着这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等待着下午的背水一战。
而他们都知道，这一次，他们不会再放开彼此的手。
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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