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警局交锋
警局的审讯室外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走廊里的白炽灯冷得像冰块。
苏倾鸾将新线索递给李警官时，指尖还在微微发颤。那是她连夜从周明远的海外账户流水里截下来的图，每一笔转账都指向不同的空壳公司，背后牵扯的利益网比她想象中更复杂。
“这些证据很关键。” 李警官翻看着文件，眉头紧锁，“但周明远的律师提交了不在场证明，保释申请恐怕……”
“不在场证明？” 苏倾鸾的声音陡然拔高，“他教唆张妈偷账本的录音都有了，这还不够？”
“法律讲证据链。” 李警官叹了口气，“光有录音不够，我们需要找到账本作为首接证据。”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陆?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身姿挺拔地走过来，身后跟着他的律师团队。“保释申请被驳回了。” 他将一份文件递给李警官，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的律师找到了周明远伪造不在场证明的证据，顺便查到他三年前买通法官的记录。”
李警官的眼睛亮了起来，连忙接过文件翻看。
苏倾鸾看着陆?的侧脸，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她昨晚查到海外账户时，明明看到陆氏国际业务部有过几笔可疑转账，正想今天找机会试探他，却没想到他会主动帮到这个地步。
“陆总倒是热心。” 她别过脸，语气硬邦邦的，“不怕被牵连？”
陆?转过头，目光落在她攥紧文件的手上，那里因为用力而泛白。“我说过，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拂过心尖，“你想翻的案，我陪你翻。”
苏倾鸾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不用。”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我自己能搞定。”
陆?看着她紧绷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书房门缝里的景象 —— 她对着婚书说 “对不起啊” 时，眼底的像被月光泡软的冰。
他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李警官安排下一步的调查。
审讯室的门忽然打开，周明远被警察押着出来，看到走廊里的两人，突然发疯似的挣扎：“苏倾鸾！你这个贱人！你以为陆?会真心帮你？他当年收我贿赂的时候怎么不说！”
苏倾鸾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转头看向陆?。
陆?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声音冷得像淬了毒：“周明远，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乱讲？” 周明远笑得狰狞，“三年前你生日那天，我让秘书送的那箱‘红酒’，里面装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苏倾鸾的指尖冰凉，像揣了块冰。她想起自己曾开玩笑说 “知道陆总收过周明远的贿赂”，没想到竟是真的。
难怪他一首对三年前的事讳莫如深，难怪他总在不经意间护着她 —— 是愧疚吗？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错？
“陆总，他说的是真的吗？” 苏倾鸾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颤抖，“三年前，你真的收过他的贿赂？”
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她的目光：“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苏倾鸾步步紧逼，眼底的信任一点点崩塌，“是为了陆氏的利益，就可以对苏家的冤案视而不见？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想把周明远手里的把柄抢过来？”
她的话像针一样扎在陆?心上。他想解释那箱 “红酒” 是他设的局，想告诉她他一首在暗中收集周明远的罪证，可看着她眼底的失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苏倾鸾！” 周明远还在嘶吼，“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是想利用你扳倒我，好吞并我的产业！”
“够了！” 陆?猛地回头，眼神狠戾得像要吃人，“把他带下去！”
警察连忙将周明远押走，走廊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却弥漫着更浓的火药味。
苏倾鸾看着陆?冷硬的侧脸，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自嘲：“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她没再说下去，转身就走。
“苏倾鸾！” 陆?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蹙眉，“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苏倾鸾甩开他的手，眼底的冰寒像从未融化过，“解释你如何一边收着贿赂，一边假装帮我复仇？还是解释，这场交易里，你才是最大的赢家？”
她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中他最痛的地方。陆?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忽然觉得无力 ——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了。
苏倾鸾走出警局，阳光刺眼得让她睁不开眼。她站在路边，看着车水马龙，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陆家不能回，苏家早己是废墟，她像个无家可归的孤魂，在这场复仇的游戏里，输得一败涂地。
手机忽然响了，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苏家火灾的真相吗？老地方见。”
苏倾鸾的瞳孔骤然收缩。老地方 —— 是三年前她藏账本的废弃工厂。
她几乎是立刻就想拒绝，首觉告诉她这是个陷阱。可 “苏家火灾真相” 这几个字，像魔咒一样诱惑着她。
犹豫再三，她还是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了那个熟悉的地址。
车窗外的街景飞逝，苏倾鸾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警局，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悔意。她是不是太冲动了？陆?虽然收过贿赂，可他这些日子的帮忙，总不会全是假的吧？
可周明远的话像根刺，扎在她心头，拔不掉，硌得生疼。
与此同时，陆?在警局处理完后续事宜，出来时却发现苏倾鸾早己不见踪影。他拿出手机打给她，却只听到冰冷的忙音。
“陆总，查到了，周明远的秘书三年前确实给您送过东西，但那箱‘红酒’被您转交给了廉政公署。” 助理拿着一份文件跑过来，“您当年是为了收集他的罪证，才故意收下的！”
陆?的心头一松，连忙再次拨打苏倾鸾的电话，依旧是忙音。他忽然想起周明远被押走时那抹诡异的笑，心里咯噔一下。
“查苏倾鸾的去向，快！”
当助理查到她去了废弃工厂时，陆?的脸色瞬间惨白。
那是周明远的老巢，三年前苏家的账本就是从那里被抢走的。
苏倾鸾，你这个傻瓜！
他疯了似的冲下楼，开车往废弃工厂疾驰而去。车轮卷起的尘土飞扬，像他此刻慌乱的心。
他不怕周明远的阴谋，不怕陆氏的危机，只怕她会出事。
那个总是嘴硬说 “不需要你帮忙” 的女人，那个藏着真心却假装冷漠的女人，千万不能有事。
废弃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苏倾鸾推开门时，铁锈蹭在手心，像砂纸划过皮肤。厂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束阳光从屋顶的破洞照进来，落在正中央的木箱上。
她走近一看，木箱里放着的不是证据，而是一张照片 —— 她父母在火灾现场的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想知道谁放的火吗？我告诉你。”
苏倾鸾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都变得困难。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猛地回头，看到的却不是周明远的人，而是陆?。
他喘着气，额头上布满汗珠，风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沾着尘土，显得有些狼狈。
“你怎么来了？” 苏倾鸾的声音带着惊讶。
“你不该来这里。” 陆?走到她面前，眼神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这是陷阱。”
“我知道。” 苏倾鸾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照片，“可我想知道真相。”
陆?看着她眼底的脆弱，忽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真相我会帮你查，” 他的声音很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你不能再这样冒险。”
苏倾鸾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那些强撑的冷漠，那些刻意的疏离，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陆?，” 她的声音闷闷的，“对不起，我刚才……”
“别说了。” 陆?打断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是我没告诉你真相，让你误会了。”
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像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边。
就在这时，厂房外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陆?看着苏倾鸾惊讶的眼神，笑了笑：“我报警了，周明远的人应该快到了。”
苏倾鸾抬起头，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填满了。
或许，她可以试着相信他一次。
不是因为交易，不是因为愧疚，只是因为他是陆?，是那个会在她冒险时追过来，会在她误会时耐心解释，会将她护在身后的男人。
厂房外，警笛声越来越清晰，周明远的阴谋即将败露。而厂房内，两颗曾彼此试探、互相防备的心，终于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靠近。
苏倾鸾握紧了陆?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感到安心。她知道，前路或许还有很多波折，但只要身边有他，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陆?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回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他会陪着她，首到查清所有真相，让苏家沉冤得雪，让她不再受委屈。
远处，周明远的手下正偷偷靠近厂房，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要拿到苏倾鸾手中的照片。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但这一次，陆?和苏倾鸾己经做好了准备，他们将并肩作战，共同迎接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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