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惩罚与试探
南美贫民窟的铁皮屋顶在脚下微微震颤，苏倾鸾攥着狙击枪的手渗出冷汗。瞄准镜里的目标己经上车，那个熟睡的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 像极了十年前火海里，她最后看到的妹妹的脸。
枪声终究没有响起。
当她翻身跃下屋顶时，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失去意识前，苏倾鸾闻到了熟悉的苦杏仁味 —— 是组织特制的，专用于处决任务失败的杀手。
再次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被铁链锁在冰冷的石壁上。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面前的监控屏幕正循环播放着她放弃射击的画面，右上角的红色数字跳动着：“任务失败，代号夜莺，启动惩罚机制。”
沉重的铁门 “吱呀” 作响，一个穿黑色斗篷的男人走进来，兜帽下露出半张布满疤痕的脸。是 “影阁” 的执法者，代号 “判官”。
“为什么不动手？” 判官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金属，手里的皮鞭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周志国的账房先生，你知道他手上有多少条人命？”
苏倾鸾的下巴被皮鞭抬起，铁链勒得手腕生疼。她看着屏幕里那个抱孩子的女人，喉结滚动着：“她是无辜的。”
“无辜？” 判官突然笑了，笑声在石室里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残忍，“苏家灭门时，你爹妈就不无辜？你妹妹就不无辜？”
这句话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苏倾鸾心上。她猛地挣扎起来，铁链撞击石壁发出震耳的响声：“别提他们！”
“怎么？不敢听？” 判官的皮鞭突然挥起，带着呼啸的风声抽在她背上。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苏倾鸾疼得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
“影阁教你的第一课是什么？” 皮鞭再次落下，撕开的布料下渗出鲜红的血珠，“杀手不需要同情心，更不需要…… 感情。”
苏倾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她死死咬着牙，不肯再发出一点声音。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陆?的脸 —— 他替她处理伤口时的温柔，他挡在她身前时的决绝，他说 “别离开我” 时泛红的眼眶。
这些画面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心脏抽痛。
判官看着她涣散的眼神，突然收了皮鞭。他从怀里掏出个平板电脑，点开一段视频：“看看这个。”
屏幕上出现的是陆?的书房。他正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银杏叶项链放进首饰盒，指尖在吊坠上反复，侧脸在台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拍摄角度刁钻，显然是组织安插在别墅的眼线所为。
苏倾鸾的瞳孔骤然收缩。
“幽灵首领很生气。” 判官将平板怼到她眼前，“他说养了你十年，没想到养出个动情的废物。你以为陆?是真心对你？他不过是想利用你扳倒周志国，就像利用当年的你父亲。”
“你说谎！” 苏倾鸾猛地撞向判官，铁链绷得笔首，“我父亲没有被利用！”
“没有？” 判官冷笑一声，调出另一份加密文件。那是十年前的邮件记录，发件人是陆正宏，收件人是周志国，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何以惧》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内容只有一句话：“苏家仓库的军火，我己经处理干净。”
苏倾鸾的血液瞬间冻结。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屏幕，就被判官狠狠按住。“别碰！” 他的声音里带着警告，“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真相 —— 陆家和周家本就是一丘之貉，你爱上的，是仇人的儿子。”
石壁上的监控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判官抬头时，看到屏幕上弹出一行红色代码：“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异常，疑似动情，启动二级审查。”
石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只有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光。苏倾鸾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看到监控画面切换成了瑞士教堂的场景 —— 她扑向王坤时，陆?下意识护住她的慢镜头被反复播放，右下角标注着：“情感暴露，危险等级上升。”
“看到了吗？” 判官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蛊惑的意味，“你的犹豫，你的冲动，甚至你左肩那道为救无关人留下的疤，都在告诉我们 —— 你己经不配做杀手了。”
铁链突然剧烈震动，苏倾鸾被猛地拽向石壁。后脑勺撞上岩石的瞬间，她看到监控里出现了沈曼云的身影 —— 老太太正将一碗热汤端进书房，笑着说：“倾鸾这孩子，就是嘴硬心软。”
“你母亲的病，还需要影阁的特效药维持吧？” 判官的皮鞭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带着冰冷的威胁，“你说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认的干女儿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会怎么样？”
苏倾鸾的身体瞬间僵住。
母亲的哮喘是老毛病，当年若不是幽灵给的特效药，早就没命了。这是她欠影阁的债，是套在她脖子上的枷锁，永远也还不清。
“我没有动情。” 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放弃任务是因为目标超出射程，与私人情感无关。”
判官显然不信。他从怀里掏出个注射剂，里面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荧光：“这是‘清心剂’，能让你想起自己的身份。不过副作用嘛……” 他故意顿了顿，“可能会忘记一些不重要的人。”
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苏倾鸾猛地偏头咬住判官的手腕。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她死死瞪着他，眼底的决绝像濒临绝境的困兽。
“我自己会证明。” 她松开嘴，嘴角还挂着血丝，“给我最后一个任务，我会带回周志国的人头。”
判官看着她渗血的嘴唇，突然笑了。他收回注射剂，转身走向铁门：“幽灵给你一次机会。三天后，周志国会在开普敦的码头交易，别让我们失望。”
铁门关上的瞬间，苏倾鸾的身体沿着石壁滑落在地。后背的伤口与冰冷的地面相贴，带来尖锐的痛感。她蜷缩着抱住膝盖，铁链在手腕上勒出深深的红痕。
口袋里的照片不知何时滑了出来，陆?的侧脸在应急灯下泛着柔和的光。苏倾鸾伸出颤抖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他的眉眼，突然将照片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
纸浆混着血腥味咽进喉咙，像吞下了一把锋利的刀。
她不能动情，也不配动情。
就像判官说的，她是杀手，是影阁养的刀。刀不需要心，更不需要爱。
三天后的开普敦码头，夜色像浓稠的墨。苏倾鸾穿着黑色紧身衣，潜伏在集装箱顶部，狙击枪的瞄准镜死死锁定着周志国的头颅。
他正在和一个金发男人交谈，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在月光下闪烁 —— 那是当年从母亲手上撸走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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