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镜娱乐总经理办公室里，空气像凝固的胶。吴有德看着陆子晗在合同上签下名字的手停在半空，笔尖悬在纸面，迟迟未落。
“吴总，”陆子晗抬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跟你的老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算盘打得太精，容易崩了自己的手。把人逼急了，谁都没好下场。”
吴有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端起茶杯掩饰尴尬：“小陆，你也知道，这不是我的意思……”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老板的决定，我一个打工的，只能照办。你要是有别的要求，我可以再跟他汇报汇报，争取争取。”
他心里清楚，陆子晗提出的“十二场演唱会”本质是压榨，但此刻对方没有拍桌而起，反而冷静谈条件，倒让他摸不准深浅了——这还是那个被爱情冲昏头脑、任人拿捏的顶流吗？
“要求谈不上，只是合理分配。”陆子晗将合同推回给他，指尖点在“CP代言违约金”那栏，“我算过账，CP代言总违约金不到三个亿，西家分摊，我最多赔八千万。品牌方那边，我也打过交道，他们怕扩大影响，多半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最后可能就象征性赔点钱。”
他抬眼看向吴有德，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你们开口要七个亿，把公司该赔的部分也全算在我头上，是不是太黑心了？合约都要解除了，我凭什么给你们白打工？”
吴有德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干笑：“那……你想怎么分？”
“我出八千万，把你们公司该赔的那份也包了，算是仁至义尽。”陆子晗伸出三根手指，“演唱会个人收入，你们分两亿，剩下的全归我。多退少补，不够我补，多了也不用给我返。”
吴有德瞳孔骤缩——十二场演唱会按七亿个人总收入算，陆子晗这是只肯分三成给公司，自己拿七成？这和张启明的预期差了整整五个亿！
“你的意思是……用个人演出费的三成，抵公司两亿的损失？”他确认道，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着，盘算着怎么跟张启明回话。
“对。多给了你们一亿两千万。够意思了。”陆子晗点头，语气斩钉截铁，“另外，我还有两个条件。”
“你说。”
“第一，演唱会歌单必须由我全权决定，谁都不能干涉。”
“第二，演唱会上所有新歌的版权，包括现场音频、视频，全归我个人所有。”
吴有德皱紧了眉头：“这恐怕有点难……歌单还好说，新歌版权老板说可以给你，但音频、视频版权归你，公司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老板那边肯定不答应。”他太清楚张启明的性子了——不仅要榨钱，还要攥着艺人的命脉，版权就是最大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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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有德看着他的背影，猛地反应过来——陆子晗这是在拿捏公司！
如果对方真的放弃演唱会，公司不仅拿不到一分钱，还得自己承担CP代言的违约金，更错失了榨干陆子晗最后热度的机会。
“小陆，你等一下！”吴有德急忙喊道，“我这就给老板打电话！你这个条件，我觉得……有商量的余地！”
陆子晗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我在楼下咖啡厅等你消息，半小时。”
看着办公室的门合上，吴有德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他拿起手机，手忙脚乱地拨通张启明的电话，把陆子晗的条件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传来张启明阴沉沉的声音：“这小子，翅膀硬了？敢跟我讨价还价了？”
“老板，我觉得可以答应。”吴有德硬着头皮劝道，“他万一真有新歌，要是演唱会爆了，两亿也不少了，而且这还是拿的他的个人收入部分，售票部分我们还有一笔大头。要是逼急了他真不办，我们损失更大……”
“新歌？”张启明冷笑，“他两年没写歌了，能写出什么好东西？多半是故弄玄虚。”但他顿了顿，还是松了口，“两亿可以，版权也可以给他。但你告诉陆子晗，演唱会必须场场爆满，票房要是低于预期，差额得他自己补上！”
吴有德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嘴上却恭敬应道：“好，我这就跟他说！”
挂了电话，他快步下楼，看到陆子晗正坐在咖啡厅窗边，面前放着一杯没动过的美式。阳光落在他侧脸，竟有种脱胎换骨的沉静。
“小陆，老板答应了！”吴有德快步走过去，脸上堆着笑，“两亿，版权归你，就按你说的办！”
陆子晗抬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要的，从来不是两亿，而是那十二场演唱会的舞台，和那些属于“地球”的歌。
“可以。”他起身，伸手道，“合同改好，通知我签字。”
吴有德握住他的手，只觉得对方的指尖异常有力，仿佛握着一把即将出鞘的剑。
他不知道，这场看似妥协的谈判，其实是陆子晗布下的局。
十二场演唱会，将成为他的战场。那些被地球人传唱的经典，那些关于理想、挣扎、不屈的旋律，即将在龙国的舞台上，炸响第一声惊雷。
而张启明和上官家的算计，终将在这场风暴里，被碾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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