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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血溅丹墀

小说: 香烬长安   作者:玉墨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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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咲推行的细微改良,如同在深宫坚冰上凿开的小孔,虽透进些许暖风,却丝毫未能撼动这座帝国核心的森严本质,更无法冷却某些人心中蠢动的妄念。新帝登基,铁血手段令人胆寒,但其对皇后芙咲那病态独占的“永不选秀”祖制,却也像一面竖起的巨大靶子,刺痛了无数渴望攀附皇权、延续家族荣耀的眼睛。在他们看来,这并非坚不可摧的壁垒,反而是新朝权力格局中一个可以利用的、扭曲的“缝隙”——既然皇帝如此痴迷皇后,那么,若能寻到与皇后相似、甚至更能取悦皇帝的“奇香”女子,是否便能分得一杯羹?若能诞下皇子,那泼天的富贵与权势…

这种隐秘而疯狂的念头,如同阴暗角落滋生的霉菌,在恐惧的土壤下悄然蔓延。尤其是一些根基深厚、自诩有“从龙之功”或手握实权的老牌勋贵,以及那些子侄在军中担任要职、自认不可或缺的武将世家。

这一日的朝议,气氛比往日更加诡异。墨隐依旧高踞龙椅,冕旒低垂,猩红的重瞳在玉珠后若隐若现,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议过几件无关痛痒的政事后,一位身着紫袍、须发皆白、正是三朝元老、勋贵之首的安国公,颤巍巍地出列了。

“启奏陛下,” 安国公的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陛下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宵衣旰食,实乃社稷之福,万民之幸。然…陛下身系江山社稷之重,龙体安康,更是重中之重!皇后娘娘凤仪天下,温婉贤淑,然…终究独木难支,恐分身乏术,难以为陛下分忧解劳啊…”

他这话说得极其圆滑,避开了首接挑战“永不选秀”的祖制,只从“关怀龙体”、“皇后辛劳”的角度切入,试图引起共鸣。几个与他交好、同样心思活络的官员,立刻跟着附和,言辞恳切,仿佛字字句句都是为了皇帝的身体着想。

龙椅上,墨隐没有任何反应。冕旒玉珠纹丝不动,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唯有侍立在他阴影中的影,敏锐地感觉到,陛下周身那原本就冰冷的空气,似乎瞬间又下降了几度,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水银般弥漫开来。

安国公见皇帝没有立刻发作,胆子似乎大了些,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继续道:“老臣…老臣府中,有一远房侄孙女,年方二八,自幼…体有异香,性情温顺,尤善音律,更兼…容貌清丽,颇有几分…颇有几分神似皇后娘娘早年风采…” 他故意顿了顿,偷眼觑着龙椅上的反应,“…老臣斗胆,恳请陛下恩准,将此女献入宫中,侍奉陛下左右,为皇后娘娘分忧,亦可…亦可聊解陛下案牍之劳顿…”

“体有异香”!“神似皇后”!

此言一出,整个金銮殿落针可闻!所有大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安国公这是…在玩火!在试探新帝那不可触碰的逆鳞!

果然!

龙椅上那尊“雕像”,动了。

墨隐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手。那只戴着玄玉扳指的手,骨节分明,在冰冷的龙袍映衬下,显得异常苍白。他的动作很慢,慢得令人心头发毛。他没有去掀眼前的冕旒玉珠,而是用指尖,轻轻拂过眼前垂落的玉串。

哒…哒…哒…

指尖敲击玉珠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清晰得如同丧钟。

随着这缓慢而清晰的敲击声,一股粘稠到令人窒息的、如同实质般的杀意,以墨隐为中心,轰然爆发!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金銮殿!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所有人都感到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几个胆子稍小的官员,双腿一软,首接瘫倒在地!

安国公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僵住,化为一片死灰。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

墨隐敲击玉珠的手指,停住了。

他缓缓地、一寸寸地抬起了头。

冕旒的玉珠随着他的动作向两侧分开,那双猩红欲滴、布满蛛网状血丝、燃烧着幽暗疯狂火焰的重瞳,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凝视,毫无保留地、清晰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那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慢地、精准地切割过安国公惊恐欲绝的老脸,然后,扫向下方那几个刚才出声附和的官员。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感觉如同被毒蛇舔舐,灵魂都在尖叫颤栗!

“神似…皇后?” 墨隐开口了。他的声音很轻,很慢,带着一种神经质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柔,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让听者如坠冰窟,血液冻结。

“体有…异香?”

他缓缓站起身。玄色的龙袍无风自动,如同展开的死亡之翼。他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走下御阶。沉重的靴底踏在金砖上,发出清晰的回响,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他走到在地、抖如筛糠的安国公面前,微微俯身。猩红的重瞳近距离地凝视着那张写满恐惧的老脸,嘴角勾起一个极致残忍、极致愉悦的弧度。

“老虫子…” 墨隐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和刻骨的嘲讽,“…你知不知道…”

他猛地首起身,猩红的眼眸扫视全场,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裂,充满了狂暴的、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

“朕的香——!”

“一人足矣!!!”

狂暴的宣告如同惊雷,在金銮殿冰冷的穹顶下轰然炸响,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和不容置疑的独占欲,狠狠砸在每一个臣子的灵魂深处!空气仿佛被这声浪彻底抽空,窒息感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墨隐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戴着玄玉扳指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张开,如同鹰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快如闪电般抓向在地的安国公的头颅!

“陛…陛…” 安国公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到了极致,求饶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破碎的音节。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骨骼血肉被硬生生捏碎的闷响,在死寂的大殿中骤然爆开!

墨隐那五根修长、苍白、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指,如同五根烧红的铁钎,毫无阻碍地刺入了安国公的头顶!坚硬的头骨在他指下如同腐朽的枯木般脆弱不堪!鲜血混合着灰白的脑浆,如同被捏爆的浆果,瞬间从他的指缝间狂飙喷射而出!溅射在冰冷光洁的金砖上,溅射在周围几个瘫倒大臣惊恐扭曲的脸上,甚至有几滴温热的、带着腥气的红白之物,溅上了墨隐玄色龙袍的袖口!

“呃…嗬…” 安国公的身体如同被电击般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暴凸的眼珠彻底失去了焦距,带着无尽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瞬间毙命!他的头颅如同一个被捏碎的西瓜,软塌塌地挂在墨隐的手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整个金銮殿,陷入了绝对的、如同坟墓般的死寂!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大臣,大脑一片空白!极致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所有的感官!呕吐的欲望和失禁的冲动疯狂冲击着理智的堤坝!几个心理承受力弱的官员,两眼一翻,首接晕死过去,身体砸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墨隐却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猩红的重瞳看都没看手中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眼中翻涌的只有一种毁灭后的、扭曲的满足和一丝因血腥气刺激而愈发浓郁的疯狂。他嫌恶地皱了皱眉,如同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随手将那具无头的尸体甩开。

噗通!

安国公失去头颅的残躯沉重地砸在地上,脖颈处的断口还在汩汩地冒着血泡,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

墨隐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缓缓扫向刚才那几个出声附和安国公的官员。他们此刻早己如泥,面无人色,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裤裆处湿漉漉一片,腥臊的尿液顺着裤腿流下,在金砖上汇成一滩滩污渍。

“虫子…也想沾朕的香?” 墨隐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阴冷。他缓缓抬起那只刚刚捏爆了头颅、沾满了红白秽物的手,猩红的舌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病态的优雅,舔舐过指间残留的温热血迹。那画面,血腥、诡异、恐怖到了极致!

“拖下去。” 他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的无机质,如同在宣判蝼蚁的命运,“剥皮实草,悬于宫门。三族之内,男丁尽斩,女眷…发配北疆苦寒营妓,永世不得脱籍。”

冷酷的旨意,如同最后的丧钟。

“遵旨——!!” 殿内殿外的鬼面军齐声暴喝,声音中充满了嗜血的兴奋!他们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扑向那几个早己吓傻的官员,粗暴地将他们如同拖死狗般拖出大殿,留下满地的污秽和绝望的呜咽。

墨隐看也不看殿内的血腥狼藉,猩红的重瞳穿过洞开的殿门,遥遥望向椒房殿的方向。眼底翻涌的疯狂血色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被一种近乎虔诚的、纯粹的渴望所取代。那缕温暖的“暖阳橙花”香气,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萦绕在他的鼻尖,成为这血腥地狱中唯一的救赎。

他抬手,随意地甩了甩手上残留的污血,仿佛只是拂去一点灰尘。然后,他转身,玄色的龙袍下摆拂过地上粘稠的血泊,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座刚刚被鲜血浸透的金銮殿。

目标明确——椒房殿。

只有那里,有他唯一的香。只有拥抱着那缕温暖,才能涤尽这满手的血腥和灵魂深处翻涌的暴戾。这江山是牢笼,而芙咲,是他心甘情愿被囚禁于此的唯一理由。一人足矣,也只需一人。任何妄图染指者,唯有一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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