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后的黄土坡风卷着碎叶，李桂花蹲在老宅东厢房的石榴树下，指尖掐算着第三块青砖的位置——上一世周立明用一把生锈的洋镐刨开这处地面时，青铜香炉的莲瓣纹在夕阳下晃得她睁不开眼。她用鞋底碾了碾砖缝里的青苔，砖面凹陷处还留着上一世那把洋镐的凿痕，如今被她用灶灰仔细掩盖过。
"娘，你盯着树根半个时辰了。"建军扛着新打的铁镐走来，镐头在阳光下泛着蓝光，这是他用公社废品站的轴承钢淬了三次火。李桂花首起腰，看见儿子手背上新添的疤痕——那是前天帮王大爷修井时被碎石划的，如今己被她用灵泉水敷得只剩淡粉色痕迹。
"想起你姥爷埋酒时说的话，"她故意提高声音，让隔墙的周立明能听见，"说这树下埋着坛'女儿红'，要等外孙女考上大学才开坛。"石榴树影里，墙根下的新鞋印边缘还沾着公社晒谷场的红土，鞋底豁口呈三角形，和周立明昨天去供销社时穿的布鞋一模一样。
晚饭的高粱糊糊冒着热气，周立明捧着粗瓷碗，筷子头却频频敲着碗沿："娘，王大爷说这老宅地基是民国时地主砌的青砖？"李桂花搅着碗里的糊糊，看见养子袖口磨出的破洞——那破洞形状和上一世他偷挖古董时被荆棘勾破的位置分毫不差。
"青砖早被公社拉去砌水坝了，"她放下筷子，故意让围裙口袋露出半截蓝布——那是她今早包过碎陶片的布头，"立明你要是闲着，明早去把老宅梁上的鸟窝捅了，别让鸟屎掉你妹妹书上。"建军立刻接话："娘，我明早用竹篙捅，保证不弄脏书本。"
深夜三更，李桂花踩着月光摸进老宅。东厢房的石榴树下，第三块青砖旁的泥土被扒开个浅坑，坑里扔着半块沾着唾液的馒头——这是周立明惯用的探路伎俩，上一世他就是用带唾液的馒头引开守洞的黄鼬。她捡起馒头揣进兜里，从空间取出预先敲碎的陶缸残片，每片都抹了层薄薄的灶心土。
"窸窸窣窣..."柴房方向传来布料摩擦声。李桂花躲到石榴树后，看见周立明猫着腰走近，手里攥着上回偷生产队的那把铁锹，裤腰上还别着个手电筒，光柱在地面乱晃时，照亮了他鞋面上未擦净的红土——和墙根下的鞋印完全吻合。
"肯定在这底下..."周立明喃喃自语，铁锹尖戳进泥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挖了两尺深时，铁锹头碰到硬物，发出"当啷"声响。"找到了！"他扔掉铁锹，徒手扒拉泥土，露出半只碎陶缸，缸口滚出三块涂着劣质金粉的瓦片。
"妈的！又是假的！"周立明抓起瓦片砸在地上，金粉簌簌掉落。李桂花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想起上一世他挖到真香炉时的狂喜，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悄悄绕到西厢房，从空间取出早就备好的破布团，佳灵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塞进房梁那个拳头大的洞里——上一世周立明就是从这里捅下了青花瓷瓶。
第二天清晨，李桂花让建军搬来梯子，故意在周立明可能偷听的窗下喊话："建军，把梁上的灰扫一扫，别让你妹妹呛着。"建军爬上梯子，用竹篙敲了敲梁洞，破布团应声落下，惊起几只藏匿的麻雀。"娘，梁上啥都没有，就些破布和鸟毛。"他抖了抖竹篙，破布上的霉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周立明躲在柴房后，透过墙缝看见这一幕，眉头拧成疙瘩。他亲眼看见李桂花前天傍晚抱着布包进了老宅，如今梁洞和树下都一无所获，难道真的转移了？他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想起上一世李老头临终前偷偷往墙缝里塞东西的情景，眼神逐渐变得狠厉。
这天下午，李桂花算准周立明会趁他们下地时搜老宅，特意带着建红去邻村换粮，留下建军假装午睡。周立明果然扛着铁锹来了，首奔石榴树下的坑，这次挖到三尺深时，铁锹头碰到了坚硬的青石板——这是李桂花今早从空间取出的，特意盖在坑底。
"有石板！"周立明兴奋得满脸通红，扔下铁锹去搬石板，却发现石板西角用水泥封死了。他掏出揣在怀里的凿子，刚凿了两下，建军突然从屋里冲出来："周立明！你又来挖啥？"
周立明吓得凿子掉在地上，慌忙说："我...我看这坑危险，想填了它。"建军捡起凿子，看见上面刻着"周"字，正是周立明他爹当年打锄头时的记号。"填坑需要凿子？"他将凿子攥得咯咯响，"上次你偷挖地窖，这次又来刨树坑，你到底想干啥？"
争吵声引来隔壁王大爷，周立明趁机溜走，跑时还撞翻了墙角的粪桶，溅了一裤腿粪水。李桂花和建红回来时，建军正用铁锹铲粪，嘴角却藏着笑："娘，周立明把粪桶撞翻了，活该！"
李桂花看着坑底的青石板，又看了看西厢房的房梁，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她走进空间，石壁凹槽里的青花瓷瓶在灵泉光线下泛着幽光，瓶底的"大清乾隆年制"款识清晰可见。上一世周立明就是用这个瓶子换了辆永久牌自行车，带着相好的在村里招摇过市，而她和孩子们只能啃着麸子窝头。
"娘，周立明还会来吗？"建红端来洗脸水，看见母亲盯着玉佩发呆。李桂花摸了摸胸口的玉佩，这是她重生的契机，也是藏匿宝物的空间入口。"他会来的，"她擦掉脸上的灰尘，"下次，娘让他连渣都捞不着。"
夜深人静时，李桂花再次进入空间，将青铜香炉从凹槽里取出，用软布细细擦拭。炉身上的蟠螭纹在灵泉光下流转，让她想起父亲当年小心翼翼将它埋入地下的场景。"爹，女儿没让您失望。"她低声自语，将香炉放回凹槽，又检查了一遍金条的藏匿处——那些用油布包好的金条，整齐码放在凹槽最深处，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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