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后的黄土坡雾气蒙蒙，李桂花蹲在灌渠边，盯着青铜井盖上的饕餮纹。那纹路正随着灵泉水的波动缓缓转动，每转一圈，井盖缝隙就渗出几滴金红色的水珠，掉在识古梅的叶子上，竟凝成了微型龙形。建红捧着周立明寄来的冰藻，藻丝在灵泉水雾中舒展开，竟与井盖上的花纹严丝合缝。
"都让让！文物局的人来了！"王所长扯着嗓子喊，身后跟着俩扛液压钳的工人。李桂花往井盖上一坐，怀里揣着和乐草编的绳子："同志，这井不能开，我爹说开了要出乱子。"话音没落，工人的液压钳刚碰到井盖，钳口就长出和乐草的嫩芽，嫩芽缠着手腕往胳膊上爬，吓得工人把钳子扔在地上。
"封建迷信！"带队的张专家推了推眼镜，举起金属探测器。探测器刚对准井盖就发出刺耳的蜂鸣，屏幕上的波纹组成了"止戈"二字。李桂花趁机说："您看这机器都报警了，怕是真有讲究。"张专家冷哼一声，从包里掏出瓶黑色液体："这是美国进口的腐蚀剂，什么铜铁都能化开。"
黑色液体刚泼到井盖上，突然冒起白烟。李桂花眼疾手快，把冰藻往井上一按，藻丝遇液体竟长成冰壳，把井盖裹了个严严实实。张专家惊得后退半步，冰壳表面竟浮现出南极冰湖的景象，湖水深处有个发光的东西正与井盖共鸣。王大爷拄着拐杖过来，拐杖头碰在冰壳上，竟发出编钟般的响声。
"快看！冰壳化了！"小娃子指着井盖，冰藻长成的冰壳正渗出灵泉水，水痕在地上汇成龙形。张专家掏出手机想拍照，镜头里却映出自己当年在博物馆偷换文物的画面。他手一抖，手机掉进灌渠，水面突然翻花，捞出的手机壳上竟刻着"悔过"二字，跟周立明腕上的银镯子一个刻法。
半夜里李桂花进了空间，青铜犁正围着定水珠打转，犁铧划出的光痕在石壁上写成"龙渊在渊，以善为钥"。她摸着犁把上的缠枝莲纹，突然听见老井方向传来龙吟。跑出屋子一看，灌渠里的水全往井盖涌，井盖上的饕餮纹竟变成了活物，龙嘴一张一合地吐着灵泉水。
"娘，井盖自己开了！"建军的喊声混着水声。李桂花跑过去时，井盖己经滑到渠边，露出的洞口里涌出金红色的泉水。泉水碰到识古梅，梅树竟长成了龙形，树枝上挂满了古钱，每枚钱眼里都滴着灵泉水。王所长举着手电筒往洞里照，光柱里全是游动的金色小鱼，鱼鳍上刻着《河图》《洛书》的纹路。
"这是...龙涎泉？"张专家跪在洞口边，伸手想捞鱼，泉水突然卷起漩涡，把他手腕上的蛇形胎记冲得发白。李桂花趁机撒了把和乐草籽，草籽遇水长成藤蔓，缠住张专家的胳膊往洞外拽。藤蔓上凝着的露珠滴在他脸上，竟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帮爷爷浇地的事，当场抱头痛哭："我错了...不该想偷泉眼的宝贝..."
洞底突然传来轰鸣，金红色的泉水里浮出块石碑，碑上刻着"夏后氏导水于此"。李桂花摸着碑角的缺痕，跟空间里的青铜鼎正好吻合。正看着呢，周立明寄来的冰藻突然从她兜里飞出，藻丝缠在石碑上，竟显出南极冰湖的水下地图，湖底的山脉走势与灌渠下的青铜管道完全一致。
"娘，泉水里有东西！"建红指着洞底，泉水中央浮着个发光的珠子，珠子表面的纹路跟定水珠一模一样。李桂花刚想伸手去拿，珠子突然裂开，飞出九只金色的小鸟，每只鸟嘴里都叼着片叶子，叶子上写着"九州水脉，善念为根"。小鸟绕着灌渠飞了三圈，翅膀扇出的风把张专家带来的腐蚀剂瓶吹到渠里，瓶子遇灵泉水竟化成了和乐草的肥料。
到了后半夜，李桂花再进空间，定水珠正与灌渠里的珠子共鸣，石壁上的泉眼地图亮起了所有光点。父亲的刻字"万水归墟，唯心所造"缓缓显影，她这才明白，青铜井盖下的不是龙，而是历代善念凝成的泉源，那些古钱和冰藻，都是泉源感应善意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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