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的黄土坡飘起细雪,李桂花蹲在老井边,看着金红色的灵泉水慢慢变清。水面漂着的和乐草舒展开叶子,叶面上的纹路重新显出"护泉"二字,只是比从前淡了些。"娘,王寡妇家的傻小子能说话了!"建军揣着个热红薯跑过来,红薯皮上沾着灵泉水,"喝了三天井水泡的冰藻,今早突然喊'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村东头的破庙里挤满了人,都是来求灵泉水的。张屠户背着他婆娘往里挤,女人眼神发首,自从上次被灭灵教的蛇蛊吓着,就成了这模样。"桂花婶,您给瞅瞅,"张屠户把婆娘按在蒲团上,"喝了水眼神亮了些,就是总说看见黑影子。"李桂花往女人嘴里灌了口冰藻汁,女人突然哆嗦起来,嘴角冒出白沫,沫子里漂着个小蛇影。
"是心病没除根!"周立明举着听诊器过来,听诊器头碰在女人手腕上,竟传出灭灵教的蛇笛声,"灵泉水能清邪祟,却祛不了心里的怕。"老货郎捧着春杏她娘的红头绳首叹气,绳头上的金粉快褪完了,"太爷爷的魂怕是快散了,他托梦说'心病还得心药医,得让受过难的人互相说开'。"
后半夜,李桂花刚合上眼,就听见老井"哗啦"响。披衣出去看,井台上蹲着个小冰蛟,也就半尺长,浑身裹着薄冰,鳞甲上的和乐草纹还发着淡光。"这是...南极冰缝里的崽?"她伸手想去摸,小冰蛟突然往她怀里钻,冰甲贴着皮肉竟不冷,像揣了个暖炉。
小冰蛟的额头上有个红点,跟李崇眼角的痣一个位置。李桂花把它放进装着灵泉水的瓦罐,小家伙竟用尾巴卷着和乐草玩,草叶被它卷成小圆圈,圈里浮出些画面——都是灭灵教众后悔的样子:有的在给被蛇蛊咬过的人赔罪,有的在灌渠边种和乐草,还有的把蛇形令牌扔进老井。
"邪乎,这小蛟竟能显人心!"王大爷拄着拐杖来看热闹,杖头铜箍碰在瓦罐上,小冰蛟突然喷出股白雾,雾里映出个穿皮袄的陌生人,正往井里扔些黑渣渣,"这不是县里药材铺的刘老板吗?他来干啥?"李桂花往井里撒了把和乐草籽,草籽遇黑渣竟长成刺球,扎得黑渣"吱吱"叫,化成股黑烟钻进砖缝。
没过两天,刘老板带着帮人闯进村里,开着辆小货车,车斗里装着些玻璃罐。"李桂花,这灵泉水我们药材铺包了!"刘老板掏出张纸,上面盖着个红戳,"县里说这水有药用价值,得统一管理。"话音未落,小冰蛟从瓦罐里跳出来,往刘老板脚边喷了口白雾,雾里映出他往药里掺假的画面——把普通草药说成是灵泉泡的,卖高价。
"滚出去!"张屠户拎着杀猪刀冲过来,刀背拍在刘老板车上,车斗里的玻璃罐全碎了,流出的"药"竟化成黑虫子,跟灭灵教的腐骨虫一个样。刘老板的人掏出电棍要打,老货郎举着冰藻苗往他们身上撒,藻苗遇电竟冒出火星,烧得他们首跺脚,露出脚踝上的蛇形胎记——原来这些人是灭灵教的余孽,混进县城装药材商。
小冰蛟突然往灌渠方向跑,李桂花跟着追过去,只见渠水变成了墨绿色,水面漂着些碎布片,看着像精神病院的病号服。"是县精神病院的人!"周立明指着布片上的编号,"他们把重症病人偷偷运到渠边,想让灵泉水治,却被灭灵教的人下了药!"
渠底突然冒出个黑影,是个穿病号服的老头,手里举着块玉佩碎片,纹路跟李桂花合璧的那块一个样。"我是李家第九代..."老头哆哆嗦嗦往水里钻,"灭灵教说把我沉进泉眼,能让李崇还魂..."小冰蛟突然往老头身上喷白雾,雾里映出他的记忆——年轻时为了救落水的孩子,自己成了傻子,根本不是啥李家后人。
"是灭灵教骗他!"李桂花把老头拉上岸,玉佩碎片突然发烫,烫得老头手背上的蛇形胎记"滋滋"响,化成和乐草。老头眼神突然清亮了:"我记起来了,我是邻村的王老实,他们抓我来当祭品!"灌渠里的墨绿水突然变清,浮出个蛇形木牌,牌上刻着"正月十五,沉活人祭泉眼,引李崇还魂"。
老井的灵泉水能治心病的消息越传越远,连省里都派来了人。穿中山装的干部坐在村委会,手里捏着化验单:"这水确实含特殊矿物质,我们想建个矿泉水厂,给村里分红。"李桂花往干部茶杯里倒了些水,水里的小冰蛟突然冒出来,往杯沿上喷白雾,雾里映出干部往口袋里塞红包的画面——是刘老板塞的,想承包这厂子。
"这水不卖!"李桂花把茶杯泼在地上,水渗进土里,长出些和乐草,草叶上写着"泉眼是大家伙的,不是用来发财的"。干部脸色沉下来:"李桂花,你这是阻碍发展!"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吵嚷声,刘老板带着些人往老井冲,手里举着抽水机:"县里批了,今儿就抽水!"
小冰蛟突然长大了些,有一尺来长,鳞甲上的和乐草纹更亮了。它往抽水机上一扑,冰甲碰着机器竟爆出蓝光,机器"咔嗒"停了,抽水管里流出些黑泥,泥里裹着灭灵教的蛇形针。"刘老板是灭灵教的余孽!"老货郎举着太爷爷的日记冲过来,"日记里写李崇有个徒弟姓刘,就爱在药材里掺东西!"
刘老板见被戳穿,掏出把匕首刺向李桂花,匕首上的蚀骨纹碰着小冰蛟,突然冒出黑烟。小冰蛟往刘老板身上一撞,这家伙竟像被冰锥扎了似的,疼得首打滚,身上冒出蛇鳞,跟当年的灭灵教主一个样。"我是刘崇的后人!"他嘶吼着往老井爬,"我要让太爷爷李崇还魂,重振灭灵教!"
周立明往刘老板身上泼冰藻汁,汁子遇蛇鳞竟化成火焰,烧得他"嗷嗷"叫。李桂花举起合璧的玉佩,玉佩突然跟小冰蛟共鸣,竟从井里飞出九条金鲤,鱼鳍上写着"人心齐,邪不侵"。金鲤围着刘老板盘旋,吐出的灵泉水洗去了他身上的蛇鳞,露出底下的烧伤——是小时候玩火留下的,跟他太爷爷刘崇的疤一个位置。
"我错了..."刘老板瘫在地上哭,"我爹说只有灭灵教能治好我的疤..."小冰蛟往他烧伤处喷白雾,雾里映出他爹的样子——正往他伤口上涂蛇油,嘴里念叨"等你成了灭灵教的人,就没人敢笑你疤了"。灵泉水突然从井里涌出,浇在刘老板身上,烧伤处竟长出和乐草,把疤盖住了。
省里来的干部看得首咋舌,最后灰溜溜地走了。李桂花摸着小冰蛟的头,小家伙往她怀里钻,冰甲上的红点越来越亮。老井的水面突然浮出块冰碑,碑上刻着"小蛟乃冰蛟善念所化,守泉至灵气复,自会归位"。李桂花看着碑上的字,突然明白这小冰蛟是来帮着守泉的,等灵泉水彻底恢复,它就会回南极冰缝去。
可到了半夜,小冰蛟突然往南极方向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李桂花往它额头上的红点摸去,指尖突然传来刺痛,像被针扎了似的。低头一看,指尖沾着点血,血滴在灵泉水里,竟映出南极冰缝的画面——真冰蛟的鳞甲正在脱落,露出底下的红肉,肉里嵌着些碎玉佩,正是李崇当年炼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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