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宠嬷嬷的咸鱼指南》第五十六章:绣针穿线连今古,月华映影动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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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棂漏下的阳光在凤袍上流淌,春桃捏着绣花针的手悬在半空,针尖沾着的金线在光里闪闪烁烁。柳昭仪坐在对面的绣架前,素白的手指捏着丝线,指尖微微发颤 —— 她己经有二十年没碰过绣绷了。
“主子,您看这样起针。” 春桃把针脚放慢,金线在绢布上绕出个小小的环,“绕指柔的妙处,就在这‘缠’字上,看着松散,其实每根线都咬得紧实。”
柳昭仪跟着学,针却几次戳在指腹上,渗出细小的血珠。她看着血珠滴在半朵兰花上,突然红了眼眶:“以前她总笑我笨,说绣个荷包都能扎到手……”
林晚递过浸了薄荷水的帕子,“主子仔细些,这凤袍的料子金贵,沾了血就不好看了。” 她的目光落在凤袍下摆的暗纹上,那些看似杂乱的纹路,其实是用 “双叠绣” 藏着的星图,和青铜镜背面的图案隐隐呼应。
三皇子这时掀帘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玄色常服的领口沾着片桂花,大概是从院子里刚摘的。“柳姨,林嬷嬷,春桃,你们看我带什么来了?”
锦盒里铺着层红绒,放着枚银制的顶针,上面錾着细密的兰花。“这是太爷爷给太奶奶打的,说戴着绣东西不扎手。” 三皇子把顶针递给柳昭仪,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柳昭仪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尖悄悄红了。
“殿下有心了。” 柳昭仪把顶针套在指腹上,大小竟刚刚好,“当年先皇后也有枚这样的顶针,后来…… 后来不知放哪去了。”
春桃突然指着顶针内侧,“这里有字!” 众人凑近一看,银面上刻着 “光绪二十一年,赠阿凝”—— 阿凝是柳昭仪的小字,只有家里人才知道。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光绪二十一年,正是苏常在穿越的前一年。她摸出那本《避宠嬷嬷的咸鱼指南》,最新一页的字迹正慢慢显形:“顶针藏着时空的缝隙,月圆时对着铜镜照,能看见想见的人。”
暮色漫进窗棂时,春桃己经把半朵兰花补得有模有样。柳昭仪捧着凤袍左看右看,突然说:“今晚月色好,不如我们去观星台?我想…… 试试那顶针。”
观星台的风比别处凉,林晚给春桃裹紧披风,却见三皇子正往柳昭仪手里塞暖炉,指尖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掌心。柳昭仪低头拢紧暖炉,鬓角的珍珠钗随着动作轻晃,在月光里投下细碎的光斑。
“要对着哪个方向?” 春桃举着铜镜,镜面被月光照得发亮。柳昭仪戴上顶针,银面反射的光正好落在镜心,刹那间,镜面泛起涟漪般的波纹,映出个模糊的身影 —— 穿现代衬衫的女子正趴在博物馆的展柜前,手指隔着玻璃摸着那面青铜镜,侧脸的轮廓和柳昭仪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她……” 柳昭仪的声音发颤,伸手去碰镜面,指尖却穿过虚影,只摸到冰凉的铜。镜中的女子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对着镜子笑了笑,嘴角的梨涡和柳昭仪的一模一样。
波纹突然剧烈晃动,女子的身影渐渐淡去,换成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正踮着脚给另一个稍大些的女孩戴桂花簪。“阿姐,等我学会绣兰花,就给你绣件凤袍!” 稚嫩的声音从镜面传来,带着桂花蜜般的甜。
“是小时候的我们……” 柳昭仪的眼泪砸在镜面上,晕开一片水雾。三皇子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襦裙传过来,像团暖烘烘的炭火。
春桃突然 “呀” 了一声,指着镜面:“晚姐你看!那是不是刘公公?” 镜中角落里,穿太监服的老者正往砖缝里塞东西,动作和春桃梦见的一模一样。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避宠嬷嬷的咸鱼指南
镜面在这时突然暗下去,只剩顶针还在发光。林晚把顶针摘下来,发现内侧的 “阿凝” 二字旁边,多了行极小的刻痕 —— 是苏常在的字迹:“姐,我在未来等你喝桂花酒。”
夜风卷着桂花香扑进观星台,柳昭仪望着天边的圆月,突然轻声说:“下个月初三是我的生辰,往年都是一个人过……”
“那今年我们陪您过!” 春桃抢着说,“我让小厨房做桂花糕,晚姐酿的青梅酒也该开封了。”
三皇子望着柳昭仪的侧脸,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像停着只振翅欲飞的蝶。“柳姨若不嫌弃,我让尚衣局赶制件新衣裳,就用云锦绣上并蒂莲……”
话没说完,柳昭仪突然转身,鬓边的珍珠钗扫过他的下颌,带着微凉的香。“不必麻烦殿下了。”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哑些,“有你们陪着,就够了。”
林晚拉着春桃悄悄退到楼梯口,故意把脚步放重些。“春桃,咱们去看看青梅酒酿得怎么样了,别耽误主子和殿下说体己话。”
春桃眨眨眼,跟着往楼下走,刚到转角就捂住嘴偷笑:“晚姐,你看殿下的耳朵,红得像庙里的关公!”
观星台上,三皇子正给柳昭仪披上自己的外袍,玄色的衣料裹住她纤细的肩膀,像只护崽的鹰。“夜里风大,仔细着凉。”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后颈,那里的肌肤像暖玉般细腻,让他想起小时候偷喝的蜜水。
柳昭仪低头拢紧外袍,闻到上面淡淡的松木香,是三皇子惯用的熏香。“多谢殿下。”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当年先皇后总说,你性子沉稳,将来定是个可靠的……”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柳姨,我己经不是小孩子了。” 三皇子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垂上,像沾了晨露的樱桃,“有些话,我想……”
远处突然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三响,正是三更天。柳昭仪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盛着的月光,比天上的还要亮。她慌忙别过脸,“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下楼时,三皇子走在后面,刻意放慢脚步。柳昭仪的裙摆在石阶上扫过,偶尔会轻轻蹭过他的靴面,像只调皮的猫。到了院门口,柳昭仪解下外袍递给他,指尖不经意叠在他的手背上,两人同时缩回手,像触电般快。
“殿下留步。” 柳昭仪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件凤袍…… 明日我想自己绣。”
三皇子望着她转身的背影,素白的裙摆在月光里像朵盛开的玉兰。“好,我让她们把绣绷送到您院里。”
回到住处,春桃正趴在桌上画花样,宣纸上歪歪扭扭地画着并蒂莲,旁边还标着 “柳主子的”“殿下的”。“晚姐,你看我这主意好不好?生辰那天,咱们就用这花样做糕饼!”
林晚捏了捏她的脸颊,“鬼机灵。” 目光落在窗台上的青铜镜上,镜面不知何时映出两个依偎的影子,像极了观星台上的那一幕。
夜深人静时,林晚抱着铜镜坐在窗前,月光透过镜面,在墙上投出个模糊的轮廓 —— 是穿现代卫衣的自己,正对着电脑屏幕敲字,屏幕上赫然是《避宠嬷嬷的咸鱼指南》的文档。她伸出手,指尖穿过光影,突然明白,原来自己写下的每个字,都在悄悄改变着这里的故事。
铜镜在这时轻轻震动,背面的星图亮起,浮现出最后一行字:“当咸鱼翻身时,才发现自己早爱上了这片海。” 林晚摸着那些发烫的字迹,突然笑了 —— 或许从穿来的第一天起,她就不是真的想当咸鱼。
窗外的桂树沙沙作响,像在替谁应和。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西响,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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