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宠嬷嬷的咸鱼指南》第五十七章：梅酒初酿藏心事，绣绷暗线系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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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更的梆子声刚过，林晚就被窗台上的动静吵醒了。青铜镜正泛着淡淡的白光，镜面映出春桃趴在桌上的睡颜，小姑娘手里还攥着画了一半的并蒂莲花样，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像朵没开全的花苞。
“傻丫头，怎么趴在这睡了。” 林晚走过去，刚要替她盖件披风，铜镜突然晃了晃，映出观星台的景象 —— 三皇子正站在柳昭仪的院墙外，手里捏着支刚折的桂花枝，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春桃这时翻了个身，嘟囔着 “桂花糕要放蜜”，手一松，花样飘落在铜镜上。林晚捡起花样，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柳主子的发簪，和殿下的玉佩是一对呢”，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春桃昨晚偷偷写的。
院门外传来扫地的声音，林晚把花样折好塞进袖袋，转身往小厨房走。青梅酒埋在石榴树下快三个月了，按日子算，正好赶上柳昭仪的生辰开封。她刚挖出酒坛，就见三皇子从月亮门拐进来，玄色常服上还沾着露水，像是刚从外面晨练回来。
“林嬷嬷早。” 三皇子的目光落在酒坛上，喉结轻轻动了动，“这就是你酿的青梅酒？”
“殿下要不要尝尝？” 林晚舀出一小碗，琥珀色的酒液在碗里晃荡，带着股清冽的果香。三皇子接过碗，指尖碰到她的指腹，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他耳尖红得比酒液还艳。
“够劲。” 三皇子咂咂嘴，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柳姨以前最爱喝这个，只是后来……” 他没说下去，但林晚知道，苏常在走后，柳昭仪就再也没沾过酒。
春桃这时揉着眼睛跑进来，手里举着个油纸包：“晚姐！你看我从尚衣局拿来的丝线，孔雀蓝的，绣并蒂莲肯定好看！” 她突然瞥见三皇子手里的酒碗，“殿下也在啊，正好尝尝我烤的芝麻饼。”
芝麻饼还带着余温，三皇子咬了一口，饼屑掉在衣襟上，春桃伸手想去拍，却被他轻轻躲开：“我自己来就好。” 他低头拂饼屑时，林晚发现他的玉佩绳松了，红绳末端缠着根孔雀蓝的丝线 —— 和春桃手里的丝线一模一样。
“对了，柳姨让我问问，凤袍的绣绷要不要搬到暖阁去？” 三皇子突然转移话题，耳根的红晕还没褪尽，“她说那里暖和，绣起来手不僵。”
林晚点头：“也好，暖阁的窗朝阳，光线正好。” 她望着三皇子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铜镜里的画面，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暖阁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柳昭仪坐在绣架前，手里捏着孔雀蓝的丝线，凤袍上的半朵兰花己经绣好了大半。林晚刚把酒坛放稳，就见她的针在绢布上顿了顿，针尖挑出根极细的金线，在兰花的花蕊里藏了个小小的 “赵” 字。
“主子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林晚故作没看见，转身去沏茶。柳昭仪慌忙把金线藏起来，指尖发颤，茶水倒在茶盘里都没察觉。
春桃抱着花样进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她眨眨眼，突然拍手：“柳主子绣的兰花，比我奶奶绣的还好呢！对了主子，您看我这并蒂莲的花样，要不要加两只蝴蝶？”
柳昭仪接过花样，目光落在背面的小字上，突然笑了：“春桃这心思，比绣线还细。加蝴蝶好，就加两只粉蝶吧，看着热闹。” 她说话时，眼角的余光悄悄瞟向窗外 —— 三皇子正站在石榴树下，手里拿着本诗集，假装在看书，其实目光一首没离开暖阁的窗户。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凤袍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柳昭仪的针脚渐渐慢下来，她望着兰花旁的空白处，突然轻声说：“其实她以前总说，要在凤袍上绣两只鸳鸯，说这样才能白头偕老。”
林晚心里一动：“苏常在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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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这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支刚开的红梅：“柳姨，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他看到柳昭仪的泪痕，声音瞬间软下来，“是不是手酸了？我给你按按肩。”
柳昭仪刚想躲开，却被他轻轻按住肩膀。他的指尖带着薄茧，按在肩颈的穴位上，力道不轻不重，正好能缓解酸痛。暖阁里静得能听见炭火烧裂的声音，柳昭仪的呼吸渐渐乱了，鬓角的珍珠钗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几次差点碰到三皇子的手背。
“殿下的手法，比太医院的嬷嬷还好呢。” 柳昭仪的声音细若蚊蚋，耳尖红得像抹了胭脂。三皇子的动作顿了顿，喉结滚动着，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句：“柳姨舒服就好。”
春桃抱着点心进来时，看到这一幕，慌忙转身往外跑：“我突然想起灶上还炖着银耳羹，晚姐咱们快去看看！” 林晚被她拉着跑出暖阁，还听见身后传来柳昭仪低低的笑声，像春风拂过湖面。
“晚姐你看！” 春桃拉着林晚躲在廊柱后，指着暖阁的窗户，“殿下把那支红梅插在柳主子的绣绷上了！”
林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红梅斜斜地插在绣绷旁，花瓣上的水珠滴在凤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像极了胭脂的颜色。三皇子正低头和柳昭仪说着什么，柳昭仪的头微微靠向他的肩膀，鬓边的珍珠钗和他的玉佩轻轻撞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啧啧，这气氛。” 春桃捂着嘴偷笑，“比你酿的青梅酒还醉人呢。”
林晚敲了敲她的额头：“小丫头懂什么。” 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暖暖的。她摸出袖袋里的《避宠嬷嬷的咸鱼指南》，最新一页的字迹正慢慢显形：“红线缠针脚，梅香落鬓边，有些心意，藏不住的。”
傍晚时分，尚衣局的绣娘送来新裁的衣料，水绿色的杭绸上，用银线绣着暗纹的桂花。“这是三殿下特意让人赶制的，说柳主子生辰那天穿正好。” 绣娘笑着说，“殿下还说，要在衣摆处加圈珍珠，问主子喜欢东珠还是南珠。”
柳昭仪抚摸着衣料，指尖微微发颤：“就用南珠吧，圆润些。” 她突然想起多年前，苏常在也曾送过她件水绿色的衣裳，只是后来被她压在箱底，再也没敢拿出来。
三皇子这时提着食盒进来，里面是刚出炉的桂花糕，形状正是春桃画的并蒂莲。“柳姨尝尝，春桃说加了双倍的蜜。” 他把盘子放在绣架旁，目光落在凤袍上的 “赵” 字上，突然伸手，轻轻拂去落在上面的一片梅花瓣。
柳昭仪的呼吸猛地一滞，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盛着的温柔，比炭火还暖。她慌忙低下头，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像触电般缩回手，空气中弥漫着桂花和青梅酒混合的香气，甜得让人发晕。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柳昭仪站起身，裙摆扫过绣架，孔雀蓝的丝线缠在三皇子的玉佩上，拉出细细的一缕。三皇子没有察觉，只是望着她的背影，轻声说：“生辰那天，我来接你。”
柳昭仪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夜深人静时，林晚坐在窗前，看着铜镜里映出的景象 —— 柳昭仪正坐在灯下，小心翼翼地把那缕孔雀蓝的丝线缠在发簪上，而三皇子则在自己的书房里，对着那本诗集发呆，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桂花。
铜镜突然轻轻震动，背面的星图亮起，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梅酒开封时，心事藏不住。” 林晚笑着摇摇头，拿起酒坛，往碗里倒了些青梅酒。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酒液上，泛着细碎的银光，像谁散落的心事。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三响，夜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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