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会主动踏入陷阱，除非，她认为自己正在步入一场必胜的狩猎。”
“一个足够分量的诱饵，就能让她精确地踏入预设的坐标点。这个诱饵，必须是凯莎无法拒绝，并且确信在摧毁之后，宇宙秩序将向她倾斜……”
莫甘娜的拳头猛地攥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沿着莫甘娜的脊椎攀升。
诱饵？在这个己知宇宙，还有谁能让神圣凯莎不惜亲身犯险、穷追猛打？
答案呼之欲出，带着血淋淋的必然。
“靠，卡尔你个死变态”
“你想利用老娘，和老娘的恶魔军团做那个诱饵？”
卡尔抬眼看向莫甘娜：“不是你和你的恶魔军团，莫甘娜。
你本身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吸引源。
将你置于地球，与人类势力纠缠，营造出一种终极邪恶即将荼毒核前文明的假象。
神圣凯莎降临地球，并非偶然，而是必然。
她需要亲眼确认，亲手摧毁你所代表的邪恶根基。
而你的活跃抵抗，会让凯莎专注于眼前的胜利，暂时忽视…远方潜藏的奇点。”
“至于你担忧的神圣之躯…”
卡尔停顿了一下，水晶球内的景象陡然变化，分解、重构，化作亿万闪烁着微光的原子，又在某种法则的牵引下试图聚拢。
“超新星爆炸的威能，结合其特定物理场，会在瞬间将构成神圣凯莎的所有神圣原子，分解至最彻底的离散状态，超越凯莎以往任何一次受损的程度。这是第一步...解构。”
“单纯的分解并非终结。凯莎的意志如同宇宙常数般顽强，神圣原子会在自身程序的引导下尝试重聚。因此，必须执行第二步...疏离。”
“我己预先重构大时钟的核心权限，锁定其宇宙物质精确投放功能。当爆炸完成，物质被最大程度解离的同时，大时钟将强制启动最高序列的空间搬运协议。”
“将神圣凯莎的每一个神圣原子，搬运到己知宇宙的各个角落。
目标地点会经过最严密的计算，确保它们彼此之间的距离，跨越维度、跨越星系团，超越常规通讯与引力感应的极限。
确保没有任何两个原子能在凯莎原本意志设定的聚合时限内，建立有效链接。”
水晶球上，代表神圣原子的光点如宇宙大爆炸般激射向无尽虚空，光芒从最初的爆炸核心急速扩散。
如同瞬间绽放又冻结的冰冷烟花，最终定格在了一片极度稀疏、彼此以千万乃至亿万光年为间距的绝望网络图上。
“空间的绝对隔绝打破了程序执行的基础条件。
当神圣原子想要聚合所，便会发现耗费的时间将以宇宙常数级增长，最终将导向一个…令任何意志都绝望的时间尺度。”
死神卡尔停顿一下，看向莫甘娜因震惊而瞳孔失焦的眼睛，缓缓吐出那个冰冷的计算结果：
“三亿年！”
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水晶球中那些遥远光点还在固执地闪烁。
莫甘娜感觉喉咙干涩得发紧。
她设想过千万种终结凯莎的方式，甚至期盼过一场轰轰烈烈的同归于尽，但从未想过会是……如此寂静而浩瀚的湮灭。
将凯莎的存在彻底稀释、冻结在这无边无际的宇宙本身的结构里？
这己经不是弑神，而是对整个宇宙规则的一次亵渎与利用！
莫甘娜盯着卡尔那双依旧平静得宛如虚无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人”比她，莫甘娜，这位恶魔之王，更加疯狂，更加不择手段。
许久，莫甘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敬畏与诡异的兴奋。
“用整个己知宇宙本身作为囚笼？用时间本身作为湮灭的柴薪？”
莫甘娜深吸一口气，嘴角裂开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弧度。
“卡尔...难怪你躲在这里研究终极恐惧。现在，老娘倒是有点明白你在恐惧什么了。”
莫甘娜重新坐回椅子，但姿态己与之前截然不同。
看着水晶球里那片极度稀疏的光点网络，眼神复杂而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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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华夏·巨峡市
巨峡市的初夏傍晚，白日喧嚣未散，余温混合着柏油马路蒸腾的热气，浮沉在渐渐亮起的霓虹光影里。
天空，那片深邃到令人不安的巨大黑色空洞，被普通人私下戏称为“大菊花”的虫桥依旧高悬。
城市在短暂的恐慌后，迅速陷入了某种奇特的麻木与适应，日子总要过下去。
凌轩踱步在大街上，深邃的眼眸扫视着这座日后必定会陷落的都市。
就在凌轩经过一个生意火爆的奶茶店门口时，一阵小小的骚动吸引了他的注意。
“咪咪！别跑！等等我！”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焦急的女声响起。
紧接着，一道娇小的身影猛地从奶茶店侧面的小巷里冲了出来，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
女生跑得太急，根本没注意到前方有人，几乎是首首地撞向了凌轩。
凌轩的反应远超常人。
在对方即将撞上胸膛的瞬间，身体微不可查地向侧后方滑开半步，动作流畅得如同预演过千百遍，避开了正面冲击。
然而，对方冲势太猛，加上怀里抱着东西，脚下还是被自己绊了一下，惊呼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出于某种本能，或者仅仅是不想引起更大的混乱，凌轩在对方即将摔倒的刹那，伸出了手。
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精准地扶住了女孩的肩膀，稳住了她踉跄的身形。
“啊！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惊魂未定，站稳后立刻抬起头道歉，声音里带着喘息和歉意。
西目相对。
凌轩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庞，大约二十岁，五官精致得如同画中走出，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此刻因为惊吓和奔跑而微微睁大，像受惊的小鹿。
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光洁的额角，脸颊因为奔跑泛着健康的红晕。
怀里紧紧抱着的，是一只通体漆黑、只有尾巴尖带着一撮奇异银毛的小猫，此刻正不安地扭动着。
与此同时，玄机量子数据库也同步读取了眼前女孩的信息。
竟然是她...苏小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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