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陆沉渊额前的碎发微微晃动。
他沿着江边步道慢慢走着，手里捏着那张从钱包里抽出来的照片。
指尖着照片上苏晚笑弯的眼睛，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慌。
昨天林薇薇哭着闹着解释了半宿，说那是她无意中捡到的旧照片，
怕他看到了胡思乱想才藏起来的。
谎话连篇，
陆沉渊嗤笑一声，将照片塞进衬衫口袋。他现在脑子清醒得很，
那些被刻意模糊的记忆碎片正在一点点拼凑——苏晚煮的番茄鸡蛋面，
她趴在他办公桌上睡着的样子
原来不是凭空捏造的熟悉感，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叔叔，你的鞋带散了。
清脆的童声突然在身边响起，陆沉渊低头，看到个穿着背带裤的小团子正仰着脑袋看他，手里还攥着个变形金刚。
是昨天那个孩子。
心脏猛地一缩，陆沉渊下意识地蹲下身，视线越过孩子的肩膀望过去——
苏晚正站在不远处的长椅旁，手里拎着刚买的早餐，晨光落在她脸上，柔和得像幅画。
西目相对的瞬间，苏晚手里的豆浆袋不小心滑落，乳白色的液体溅满了鞋子淌，她慌忙别开视线，转身就想走。
“苏晚。
陆沉渊的声音不算大，却像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开。她的脚步顿住了，背影僵得像块石头。
孩子挣脱开陆沉渊的手，迈着小短腿跑到苏晚身边，仰着小脸问：妈妈，你认识这个叔叔吗？”
苏晚没说话，有很多话想说，但到了口中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沉渊这个情况她前两天有去问过医生，医生说过尽量不要刺激他，不然怕失忆的情况更严重，只能靠他自己恢复记忆，
陆沉渊慢慢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记忆的碎片上。
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和他记忆深处某个清晨的味道重叠在一起。
我们谈谈。他站在她面前，声音放得很轻，怕吓到她，就几分钟。
苏晚终于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她看着他，嘴唇动了动，
半晌才挤出句：“陆先生，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没什么好谈的？陆沉渊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下，“那这张照片呢？
他从口袋里掏出照片，递到她面前。
苏晚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伸手想抢，却被陆沉渊躲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追问，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们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个孩子…
“陆沉渊，苏晚突然提高了声音，打断他的话，眼圈彻底红了，
你别问了，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哭腔，像是积攒了很久的情绪突然爆发出来。
孩子被她吓了一跳，瘪着嘴要哭：“妈妈……
“宝宝乖，我们回家。苏晚深吸一口气，抱起孩子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是在逃。
陆沉渊没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的照片被捏得发皱。
她的反应太奇怪了，像是在害怕什么，又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还有那个孩子，眉眼间的轮廓，像极了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陆沉渊的心脏就狂跳起来。他快步追上去，刚好在路口拦住了苏晚。
你为什么那么怕我，
究竟在隐瞒什么事，
我不是怕你，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受刺激，我怕……
陆沉渊：所以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对不对，我们是男女朋友，还是夫妻？
就在这时，一辆失控的电动车朝着他们冲了过来，眼看就要撞到孩子身上，
苏晚却死死把孩子护在怀里。
陆沉渊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凭借本能扑了过去，将母子俩狠狠推开。
“砰”的一声闷响，他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上了路灯杆，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沉渊！
熟悉的惊呼声在耳边响起，陆沉渊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林薇薇疯了似的跑过来，脸上满是惊恐。
而被推开的苏晚，正抱着孩子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你怎么样？”林薇薇扑到他身边，想扶他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开。
陆沉渊忍着剧痛站起来，目光越过林薇薇，落在苏晚身上。
苏晚看着他背后渗出的血迹，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抱着孩子站起身，踉跄着往远处走去。
陆沉渊想追，却被林薇薇死死抱住了腿。
沉渊你不能去，你受伤了，她哭喊着，“你忘了医生说你不能受刺激吗？
这个女人就是个麻烦，
她会害死你的！
陆沉渊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女人，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
林薇薇，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做的这些事，真以为我查不出来吗？”
林薇薇的哭声戛然而止，
脸色惨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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