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室的香薰重新燃起，比上次更浓郁的薰衣草气息缠绕在鼻尖。
陆沉渊闭着眼躺在皮质躺椅上，指节因为用力攥着扶手而泛白，上次被中断的催眠，像根刺扎在心头。
放松，跟着我的声音数到十。陈医生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带着奇特的安抚力量，“想象阳光落在皮肤上的温度……
陆沉渊的呼吸渐渐放缓，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苏晚说“现在我不傻了”时的眼神。那抹冰冷的疏离，像冰锥凿在记忆深处。
“看到走廊尽头的门了吗？”陈医生的声音像潮水漫过脚踝，“这次试着推开门，别怕。
黑暗中，那扇雕花木门再次浮现。上次没看清的门把手上，缠着圈褪色的红绳——那是苏晚亲手编的，他记得。
指尖触到红绳的瞬间，门“吱呀”一声开了。
刺眼的阳光涌进来，不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是盛夏的栀子花香。
书店靠窗的位置，穿白裙子的苏晚正踮着脚够最高层的书，帆布鞋的鞋带松松垮垮垂着。
他走过去抬手抽下那本《百年孤独》，她吓得猛地转身，怀里的书哗啦啦掉了一地。
“对、对不起！”她慌忙去捡，马尾辫扫过他的手腕，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陆、陆总？”她认出他时，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谢谢你……
“嗯。”他把书递给她，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指尖上——刚才捡书时被书脊划到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说话。后来他总在图书馆“偶遇”她，看她抱着画板坐在香樟树下，看她对着夕阳偷偷画画，
画里的男主角，轮廓越来越像他。
门内的场景突然旋转，栀子花香变成了冬日的冷冽空气。
他站在公司楼下，苏晚捧着个保温桶站在雪地里，睫毛上结着细碎的冰晶。听说你胃病犯了……我熬的小米粥，你要不要尝尝？”
他刚结束公司的会，烦躁地扯开领带，却在看到她冻得发紫的鼻尖时，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保温桶是粉色的，和他一身黑格格不入。他回到别墅里喝着粥，米香混着淡淡的姜味，暖得胃里发涨。
这时刚好他好兄弟周少打视频给他，哟！陆总也有春天”，千年铁树要开花啦，
“门后面还有东西。”陈医生的声音像遥远的回声。
陆沉渊往前走，场景又变了。是他生日那天，苏晚把自己裹成粽子，在他家楼下等到深夜。
她递过来个笨手笨脚的礼盒，里面是条手工围巾，针脚歪歪扭扭，却用了他最喜欢的深灰色。
“我、我学了好久……她紧张得手心冒汗，“如果你不喜欢…
他没说话，第二天就戴着围巾去了公司。助理惊讶地说“陆总今天好温柔”，他摸着围巾上粗糙的线头，嘴角竟不知不觉上扬，
那些被遗忘的碎片突然拼在了一起。
陆沉渊猛地从躺椅上弹坐起来，额头上的冷汗砸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治疗室的香薰早就燃尽了，空气里只剩他粗重的喘息。
他终于想起了全部。
“陆先生？”陈医生递过来一杯温水，脸色凝重，“你刚才脑电波波动很大，
晚晚，我终于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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