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还在鼻尖萦绕,宋欢刚从缴费处回来,
手里攥着缴费单的指节因为用力泛白。ICU门口的长椅上,陆沉渊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监护仪的曲线总算有了像样的起伏,护士说苏晚的瞳孔对光有了反应。
“欢姐,小护士抱着一堆药品从走廊那头跑过来,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
苏小姐刚才体温升了0.2度,医生说这是好迹象,
宋欢的心刚暖了半截,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楼梯口的阴影里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藕粉色连衣裙和刻意压低的渔夫帽,陆曼琪?
她怎么会在这里?
宋欢下意识往ICU门口退了半步,手指悄悄摸出手机按住录音键,
几分钟后,
她果然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和医院氛围格格不入的精致妆容,
手里拎着个看起来很轻的保温桶,
正踮脚往ICU门口张望,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担忧,
宋欢故意加重脚步声走过去,鞋跟敲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警示。
陆曼琪猛地回头,看见宋欢时明显慌了一下,随即又扬起惯常的柔弱笑容:
“宋小姐?好巧,我听说苏晚醒了,特意炖了点燕窝过来。
“巧?”宋欢冷笑一声,视线扫过她攥紧保温桶提手的手指,
“陆小姐倒是消息灵通,ICU探视时间严格得很,你这非亲非故的,是怎么混进来的?
陆曼琪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捏着保温桶的手指更紧了:
我找了相熟的医生,就是想看看她好不好。
“好得很,不用你费心。宋欢往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那燕窝里加了什么料?
是想给她补补,还是想送她再回鬼门关走一趟,
“你胡说什么,陆曼琪的声音突然拔高,又慌忙压低,
“宋欢,你别血口喷人,我只是关心苏晚,
“关心?”宋欢突然伸手去抢那个保温桶,“既然是好东西,
不如让护士拿去检测检测,看看能不能给重症病人喝?
陆曼琪尖叫着躲开,保温桶不小心掉到地上,,里面根本不是什么燕窝,而是一只注射器,
“陆曼琪你疯了,”宋欢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骂,
“苏晚还在鬼门关边上挣扎,你居然敢来投毒?
“我没有,陆曼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脸色惨白地去捡保温桶,
宋欢一脚踩在保温桶上,用力碾了碾,你当我瞎还是当ICU的医生都是傻子?
你父母把你宠得无法无天,真当没人能治你了是吧,
两人的争执引来了护士,陆曼琪见状突然往ICU门口冲,
嘴里喊着:我只是想看看苏晚,让我看她一眼。
“拦住她”宋欢嘶吼着扑过去,死死拽住她的头发。
陆曼琪穿着高跟鞋踉跄着摔倒,手里头上拔出根尖锐的金属发夹,
转身就往宋欢手臂上划。
“啊——宋欢吃痛地松手,手臂上立刻绽开一道血痕。
陆曼琪趁机爬起来,疯了似的往ICU跑,眼看就要摸到门把手,
一道黑影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来,抬脚就把她踹倒在地。
“砰”的一声闷响,陆曼琪摔在推车旁,药瓶滚落一地,她疼得蜷缩起来,
抬头看见陆沉渊猩红的眼,吓得魂飞魄散。
阿渊,她带着哭腔求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担心苏晚了,
宋欢捂着流血的手臂走过来,指着地上的保温桶:“她带了注射器,想往苏晚的输液里加!”
陆沉渊的目光扫过那注射器里的东西,又落在陆曼琪惊恐的脸上,
突然笑了,“我早就警告过你,别碰她。”
“不是的阿渊,陆曼琪手脚并用地往后爬,“是她抢了你的位置,她根本配不上你,只有我……
“闭嘴,”陆沉渊一脚踩在她手腕上,听着骨头摩擦的脆响,
眼神冷得像在看一具尸体,“从今天起,你不再是陆家的人。”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声音平静得可怕:“张律师,
拟一份断绝关系声明,另外,报警。
“不要报警,”陆曼琪彻底慌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啊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看在爸妈的份上,
爸妈要是知道你心肠如此歹毒,只会亲自打断你的腿。
他看都没看被保安拖走的陆曼琪,转身抓住宋欢流血的手臂,“去处理伤口。
“我没事。”宋欢甩开他的手,眼睛死死盯着ICU的门,
“刚才动静那么大,不知道会不会吓到晚晚。
陆沉渊的心也提了起来,快步走到探视窗旁。
监护仪上的曲线果然有了剧烈的波动,苏晚的眉头紧紧蹙着,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晚晚。“别怕,没事了,坏人己经被赶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监护仪的曲线渐渐平稳下来,苏晚蹙着的眉头也慢慢舒展。
宋欢看着这一幕,突然红了眼眶:“你看,她听得见。
走廊尽头,被保安架着的陆曼琪还在尖叫,声音却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楼梯拐角。
宋欢看着手臂上的伤口,突然觉得这道疤没白挨——至少,她又为苏晚挡了一次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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