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宫内,汉武帝猛然从榻上惊起,冷汗浸透的龙袍紧贴脊背。方才梦中,数千手持棍棒的木偶人自黑暗中涌出,将他团团围住。那些木偶的面容模糊却透着诡异,眼窝处黑洞洞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獠牙……
他颤抖着唤来近侍,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速召江充入宫!”
窗外的梧桐叶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仿佛无数鬼魅在低语,宫墙角的铜铃突然毫无征兆地疯狂摇晃,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寝殿外值夜的宦官们面面相觑,手中的灯笼在寒风中剧烈晃动,光影将廊下的石兽映照得张牙舞爪……
却无人注意到一名黄门侍郎悄悄将密信塞进袖中,那是钩弋夫人势力传递给江充的信号。
而在尚书台的暗影里,早有钩弋夫人安插的属官将武帝近期的病情记录、批阅奏章习惯整理成册,连夜送往她的宫中。
更有甚者,这些属官将武帝日常用药的方子与巫蛊之说巧妙关联,暗中编写成密报,暗示陛下久病不愈与宫中有人操控蛊术密切相关。
此时,长安城郊的望仙镇里,卖炊饼的张大娘望着天空中划过的血色流星,对着围坐在灶台旁的邻居们压低声音:"昨儿个三更天,我瞧见东市的王半仙偷偷往井里扔桐木片,那木片上还刻着人脸呢!”
隔壁的李屠户猛灌一口浊酒,拍着桌子吼道:"可不是!我家婆娘今早去河边浣衣,从水里捞上来个扎满银针的布偶,衣裳料子竟是宫里的蜀锦!”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有妇人惊恐地捂住孩子的耳朵:"这可如何是好?莫不是要大祸临头?”
唯有墙角的老乞丐缩在草堆里冷笑,冲众人喊道:"都别慌!听说宫里正在抓施蛊的人,咱们离贵人远些,保准没事!”他怀中还藏着江充党羽给的五铢钱,特意来散播巫蛊流言。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的鸿胪寺内,匈奴使者正与钩弋夫人的谋士密谈。"只要贵军在边境虚张声势,做出进犯之势,"谋士将一叠金饼推到使者面前,"我们承诺开放三个关市,赠予牛羊万头。”
匈奴使者掂量着金饼,狡黠一笑:"听闻太子与你们不合?不如……”两人低声密谋,窗外的寒鸦扑棱棱惊飞而起。
谋士又掏出一卷布帛,上面标记着汉朝边境兵力部署图:"这是太子麾下将领的布防弱点,届时贵军佯攻此处,我们自会散布太子通敌的铁证。”
说罢,从袖中取出个陶罐,里面装着蠕动的蛊虫:"这些西域蛊虫见血封喉,若混入汉军营帐,定能引发骚乱。”
半个时辰后,江充疾步而入,"陛下可是又梦见那些木偶人了?"他跪地时故意让袖口的桐木人偶露出一角,"臣前日暗访,听闻掖庭内宫女们私下流传着木人索命的童谣,定是有人用巫蛊之术诅咒陛下!”
汉武帝猛地咳嗽:"快说!究竟是谁如此大胆?”
江充抬起头时眼含热泪:"恕臣首言,这巫蛊之物需生辰八字方可奏效……宫中能得陛下生辰之人屈指可数!”
"难道是皇后?还是太子?”汉武帝声音发颤。
江充顿了顿:"臣不敢妄言,但近来东宫与西域商人往来频繁,那些异邦巫术……陛下不可不防啊!”他余光瞥见武帝身侧的医官欲言又止,心中冷笑,那医官收受了他千金,早己将银针变黑的戏码排练多次。
同时,江充暗中给武帝的药童塞了块玉佩,示意其在汤药里添加微量朱砂,让武帝的幻觉愈发严重。此外,他袖口还藏着一只蛊虫,趁人不备时让其钻入武帝的龙袍。
此时,在御史台,江充的党羽正威逼利诱小吏,将过往半年内太子赈灾、安抚流民的奏折统统贴上结党营私的标签。
小吏颤抖着问:"大人,太子殿下这是为百姓谋福,如此篡改……”
党羽一巴掌拍在案几上:"住口!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你想和公孙贺家那小子一样下场吗?”
随后,党羽从怀中掏出一本账本,上面记满小吏挪用官银的账目:"识相点,把这些奏折里“救灾”全改成“屯粮”,再添几笔私铸兵器的记录。”
说罢,取出一个刻满符文的铜盒,盒中爬出数条蛊虫:"这是食梦蛊,若放在太子支持者家中,不出三日,便能让他们在梦中见到恶鬼索命,到时候自然会招出实情。”
与此同时,长安西市的酒肆里,说书人惊堂木一拍:"诸位可知?太子殿下府中夜夜传来鬼哭狼嚎,说是养了数百巫女行那诅咒之术!”
听客们吓得酒杯都端不稳,有人怯生生问道:"先生,这……这是真的吗?”
说书人神秘兮兮凑近:"我岂会胡说?那太子野心勃勃,想提前登基呢!”却不知他刚收了钩弋夫人赏的十两纹银。
暗处,钩弋夫人的侍女混入人群,往酒坛里撒入致幻粉末,听客们饮下后,纷纷开始胡言乱语,有人大喊"看见太子府冒黑气",有人尖叫"巫蛊缠身"。
而在酒肆的地窖中,还藏着一个巫蛊阵,阵中摆满了写着朝中大臣生辰八字的草人,每当夜幕降临,方士便会在此做法,让这些大臣莫名患上怪病。
此时的丞相府内,刘屈氂对着铜镜反复调整冠冕,案头摆着江充派人送来的密信。门客赵何凑近低语,手中把玩着刻有蟾蜍纹样的玉佩:"大人,太子势力渐大,若能借此机会扳倒,对我们来说真是天赐良机呀!”
刘屈氂忧心忡忡:"若是被陛下发现,我们都将万劫不复!”
"大人,机不可失!一旦太子登基,我们这些与钩弋夫人交好的人,哪还有活路?”赵何急切道,"况且江充大人己经安排妥当,只要在东宫找出巫蛊证据,太子便再无翻身之地。”
赵何展开一张长安布防图,用朱砂圈出太子势力范围:"我们己买通城门校尉,等太子起兵,便关闭九门,断其退路。”说着,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只被符咒封印的蜘蛛:"这是南疆的噬魂蛛,若放在太子必经之路,便能扰乱其心智,让他做出失智之举。”
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黄门侍郎捧着诏书而至:"丞相接旨,即刻彻查巫蛊案!”
待使者离去,刘屈氂冷笑道:"去告诉江充,御史台的王大人己答应联名弹劾太子党羽。另外,让驻守函谷关的将领密切关注各诸侯国动向,凡有太子旧部来往,一律扣押审讯。再派人伪装成流民,混入太子封地,煽动百姓闹事,制造太子治下民不聊生的假象。”
未央宫尚书台内,御史中丞公孙贺捏着刚截获的密报,墨迹未干的帛书上写着"钩弋夫人私通方士"。"这是扳倒他们的关键证据!”公孙贺激动地对属官说。
属官忧心忡忡:"大人,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前几日李大人只是说了句公道话,就被安上巫蛊罪名,满门抄斩。”
这时,尚书令快步而入,袖中滑落的朱砂印泥盒在地面摔得粉碎:"公孙大人,陛下有令,凡涉巫蛊案者,不必详查!”
公孙贺怒目而视:"尚书令大人,这分明是要掩盖真相!难道陛下被奸人蒙蔽至此?”
尚书令冷笑:"公孙大人还是管好自己吧,我有钱我有颜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听说您儿子在狱中过得可不太好。不如这样,你我联手,将这密报销毁,我保你儿子平安,你也能继续在朝为官,如何?”
尚书令身后的侍卫突然抽出匕首,抵住属官咽喉:"若敢泄密,这就是下场。”
此时,尚书令袖中还藏着一个诅咒符篆,只要公孙贺不就范,便会暗中施法让他家中生出变故。
椒房殿内,卫子夫捏着香炉的手微微发抖,袅袅青烟中浮现的扭曲人脸让她脊背发凉。"皇后娘娘,钩弋夫人求见。”女官话音刚落,环佩声响由远及近,身着华服的钩弋夫人扶着侍女款步而入。
"姐姐近日气色欠佳,可是忧心陛下龙体?”钩弋夫人从袖中取出锦帕,轻轻擦拭卫子夫案上打翻的香灰,帕角绣着的蟾蜍纹样若隐若现,"臣妾前日在长信宫,听闻太医院说陛下这病……怕是中了巫蛊。”
卫子夫目光如炬:"妹妹这是何意?莫要含血喷人!”
"姐姐何必动怒?”钩弋夫人突然捂住腹部,娇弱地向后倒去,"姐姐为何如此生气……莫不是……莫不是真与巫蛊之事有关?”她倒地时,暗将藏在袖中的麝香抹在衣角,制造卫子夫故意陷害的假象。
此时刘据匆匆踏入殿门,腰间佩剑随着步伐撞击发出清响:"母后,儿臣近日听闻江充在掖庭设刑堂,用铁钳烙问宫女,手段残忍至极!儿臣己秘密派人调查,发现他与丞相府来往密切,恐有阴谋!”
钩弋夫人尖叫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威胁臣妾?难道你做的那些事还怕人说?"说罢,悄悄在刘据脚下画了一道血符,只要刘据稍有异动,便会引发他体内气血逆行。
卫子夫按住儿子肩膀,金步摇在烛光下摇晃出破碎的光影:"据儿,不可冲动。哀家明日便去甘泉宫求见陛下,将事情说清楚。只是,我们也需早做防备!”
卫子夫暗中派人联络旧部,同时让亲信带着太子印信,准备随时调动忠诚于太子的军队。她还派人去寻找懂得破解巫蛊之术的高人,希望能为太子解围。
然而第二日清晨,长乐宫的晨钟未响,江充己带着持戟武士闯入东宫。
"挖!给我掘地三尺!"江充一脚踢翻太子案几,竹简散落满地。
当沾满泥土的桐木人偶被挖出时,他抓起人偶甩到刘据面前,铁丝勒出的伤口处还在渗出黑色黏液,"太子殿下,这写着陛下生辰八字的符咒,作何解释?”
暗处,他的亲信将沾有尸毒的蛊虫悄悄塞进太子书房的墙缝,同时在太子衣物里藏入匈奴的狼头箭。
更过分的是,他们在东宫的水井里放入了蛊虫卵,只要有人饮用井水,便会逐渐被蛊虫控制心智。
刘据怒目圆睁,佩剑出鞘三寸:"分明是你栽赃!我己掌握你与丞相勾结的证据,待我面见父皇,看你做何解释!”
"放肆!"江充后退半步,突然捂住胸口瘫倒在地,藏在袖中的蟾蜍香囊滚落在地,"太子……这是要弑君灭口!”
与此同时,他暗中启动了事先埋在东宫地下的巫蛊阵,整个东宫顿时被黑雾笼罩,无数虚幻的木偶从地下钻出,对着太子及其侍卫张牙舞爪。
长安城外的灞水渡口,数十艘商船正悄悄卸下西域运来的铠甲兵器。船主与江充的手下交接时低声道:"这批兵器说是商货,实则是太子谋反的铁证,等时机一到,便在东市查获。”
江充的另一队人马则伪装成太子的士兵,在灞河边屠杀了一队匈奴商队,将匈奴的佩刀和太子的令牌留在现场,伪造通敌铁证。他们还在尸体周围布置了巫蛊阵法,让前来调查的官员产生幻觉,以为是太子使用邪术杀人。
甘泉宫内,汉武帝盯着案头呈递的太子谋反密奏,指腹着密奏边缘的朱砂手印。侍中司马迁冒死进谏:"陛下,太子仁厚,定是奸人构陷!臣愿以性命担保!”
"够了!”汉武帝拍案而起,"证据确凿,难道朕还冤枉了他不成?前日边境急报,匈奴犯境,太子却无动于衷,不是通敌是什么?”汉武帝将一份伪造的太子与匈奴的书信摔在案上,信上还有太子的印泥。
此时,汉武帝身上的蛊虫开始发作,他眼前不断浮现出太子率领巫蛊大军杀来的幻象。
"陛下三思!这定是敌人的离间计呀!”司马迁仍不死心。
"拖下去!处以宫刑!看还有谁敢为逆子说话!”汉武帝咆哮道。
当太子的队伍举着火把冲向江充府邸时,未央宫的天禄阁突然燃起大火。守阁的老宦官哭嚎着:"典籍!高祖留下的典籍!”
火势中隐约可见有人影将捆扎好的巫蛊人偶投入火海,火焰窜起三丈高,在空中映出无数张扭曲的面孔。
而在天禄阁的地下密室中,还藏着一个巨大的巫蛊阵,阵眼处是一个刻着汉武帝生辰八字的青铜人偶,只要有人催动阵法,便能让汉武帝饱受病痛折磨。
此时,钩弋夫人的方士正在远处的高楼中,通过符咒操控着这个阵法。
在长安的城防司,刘屈氂正调兵遣将,他对手下将领说:"太子叛军一到,便假意不敌,引他们深入,再将他们围在朱雀大街,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
刘屈氂同时派人切断长安城的水源,准备嫁祸给太子,制造其断百姓生路的罪名。他还在城墙西周布置了巫蛊结界,一旦太子的军队靠近,便会触发结界,让士兵们出现幻觉,自相残杀。
长乐宫西阙下,箭矢如雨。丞相刘屈氂挥舞长剑,对身边校尉嘶吼:"太子谋反,格杀勿论!”
混战中,未央宫的椒房殿方向腾起浓烟,卫子夫最后的哀鸣混着金步摇坠地的声响,淹没在喊杀声中。
而在长安的街头巷尾,钩弋夫人的手下正挨家挨户搜查,将反对她的人统统以"太子余党"的罪名抓入大牢。
钩弋夫人还暗中派人在牢中散播瘟疫,将死亡的囚犯伪造成畏罪自杀。她的方士们在牢房中布置了巫蛊阵,让囚犯们在痛苦中产生幻觉,不断重复认罪的话语。
三个月后,横桥之上,苏文被铁链捆在火刑柱上。火苗舔舐到他脚踝时,他突然仰头狂笑:"陛下!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洗净罪孽?未央宫的每块地砖下……都埋着被巫蛊害死的冤魂!太子殿下是被冤枉的,真相迟早会大白于天下!”
围观百姓中,有位书生喃喃道:"太子若真谋反,为何当初开仓放粮救我们?这其中必有蹊跷!”
而在不远处的巷子里,几个孩童偷偷议论:"我爹说,太子是好人,是那些当官的想害他呀!”
思子宫内,白发苍苍的汉武帝抚摸着太子幼时把玩的拨浪鼓,老泪纵横:"彻儿,是父皇错了……错信奸人,害你枉死……”他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鲜血,恍惚间仿佛听见太子幼时清脆的声音:"父皇,等儿臣长大了,要像父皇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皇帝……”
而此时,钩弋夫人正在椒房殿内,看着怀中的幼子,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这天下,迟早是我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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