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穿过铸铁大门时，顾清注意到门柱上缠绕着带刺的黑色藤蔓。
那些尖刺在阳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随着马车接近微微颤动，仿佛具有生命。
"别担心，它们不会伤害你。"伊莉丝坐在对面，手指轻轻着车窗玻璃，"我特意调整过庄园的防御体系，你的气息己经被标记为'安全'。"
顾清点点头，目光扫过窗外精心修剪的庭院。
蔷薇庄园比他游戏中记忆的规模扩大了三倍不止，原本的篱笆墙变成了五米高的石砌围墙，每隔十米就有一座哨塔，穿红色制服的守卫在塔楼间巡逻。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主宅——原本三层的哥特式建筑如今变成了五层，新增的尖塔上飘扬着猩红底色、金色玫瑰图案的旗帜。
建筑表面爬满了深红色的蔷薇，在阳光下如同凝固的血液。
"变化很大，是吗？"伊莉丝顺着他的视线说道，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你离开后，我有很多时间...重新设计。"
马车在主宅前停下。
穿着猩红制服的侍从拉开车门，动作整齐划一得令人不适。
当顾清踏出马车时，两列仆人己经跪在红毯两侧，额头紧贴地面。
"欢迎主人归来。"二十多个声音同时响起，音调分毫不差。
顾清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游戏中的伊莉丝虽然是贵族，但最讨厌这种繁文缛节。
五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人改变至此？
"不必多礼。"伊莉丝挥了挥手，仆人们立刻安静地退下。
她挽起顾清的手臂，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他感到疼痛，也不容挣脱。"我带你参观一下新家。"
踏入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灯。
数百根蜡烛同时燃烧，照亮了下方墙上那幅占据整面墙的壁画——画中是顾清和伊莉丝在花园中相拥的场景，但画风诡异：
伊莉丝的红发如同活物般缠绕着顾清的身体，而他的眼睛被画成了两颗红宝石。
"喜欢吗？"伊莉丝轻声问道，"我请了卡尔克萨最好的画家...虽然最后不得不修改了几次才达到理想效果。"
顾清喉咙发紧。
他想起了游戏中一个细思极恐的细节：伊莉丝线有个隐藏结局，如果玩家在某个关键选择中表现出对红宝石的特别喜爱，结局画面中玩家的眼睛会被换成伊莉丝家族珍藏的红宝石。
"很...震撼。"他谨慎地回答。
伊莉丝似乎对这个反应很满意，带着他穿过长廊。
两侧墙上挂满了画像，记录着他们在游戏中的每一个重要时刻：
初次相遇的图书馆，共同对抗怪物的地下城，星空下的告白...但所有画像中的顾清都缺少瞳孔，眼眶里只有一片空白。
"你的眼睛是最难画的部分。"伊莉丝在一幅画像前停下，手指轻抚画布，"我试过无数次，但永远捕捉不到那种...光芒。"
顾清注意到她的指甲变成了暗红色，与唇色相配。
游戏中的伊莉丝从不涂指甲油，曾说那是"肤浅的装饰"。
"我保留了你的房间，和你离开时一模一样。"
伊莉丝带他走上螺旋楼梯，"每天都有专人打扫，更换鲜花...我答应过会等你回来。"
三楼走廊尽头是一扇雕花橡木门。
伊莉丝从颈间取下一把小巧的银钥匙，插入锁孔时，顾清注意到她的手微微发抖。
"欢迎回家，亲爱的。"她推开门，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期待。
……
房间确实如伊莉丝所说，保持着五年前的模样——西柱床上铺着深蓝色床单，书桌上摆放着天文望远镜，壁炉上方挂着星空图。
但最令顾清震惊的是那些细节：床头放着他喜欢的薄荷糖，衣柜里挂着他常穿款式的衣服，甚至书桌上的笔记本都翻在他最后使用的那一页。
"你怎么..."顾清的声音哽住了。这些细节远超游戏设定，有些甚至是他在现实中才有的习惯。
"我了解你的每一个细节。"伊莉丝从背后环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脊背上，"你喜欢在睡前吃一颗薄荷糖，习惯把钢笔放在笔记本右侧，喝茶时总是先加牛奶后加糖..."
她的手臂渐渐收紧，顾清能感觉到她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快得不正常。
"伊莉丝，我有点喘不过气..."
环抱立刻松开了。伊莉丝退后一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抱歉，我太激动了。"
她整理了一下裙摆，恢复优雅的姿态，"你应该休息一下，晚餐七点开始。
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都可以，你安排就好。"顾清勉强笑了笑。
伊莉丝点点头，退出房间。
关门声响起的同时，顾清听到极轻微的"咔嗒"声——门被锁上了。
他等脚步声完全消失后，立刻开始检查房间。
窗户看起来是普通玻璃，但当他试着推开时，发现纹丝不动。
仔细观察后，顾清在窗框边缘发现了细如发丝的红色纹路——是伊莉丝的"猩红荆棘"，游戏中她的招牌能力，能够形成几乎不可摧毁的屏障。
书桌上的笔记本确实停留在他"离开"前的那页，上面记录着关于"观测者序列"的研究笔记。
顾清翻阅着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内容，试图拼凑出这个世界的规则。
根据笔记记载，这个世界存在名为"序列"的超凡体系，分为七大途径，每条途径有九个位阶。
最高位的"序列0"被称为"神明"，而最低的"序列9"是入门者。
玩家角色拥有的"观测者"属于稀有序列，能够通过"见证"事物本质获得力量。
"所以我需要重新激活这个能力..."顾清喃喃自语。
床头柜抽屉里有一块怀表，打开后里面是一张小画像——伊莉丝微笑的侧脸。
顾清正要合上，突然注意到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时间会证明我的爱"。
他放下怀表，转向衣柜。
除了各式衣物外，最下层抽屉里放着一个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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