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把手摇钻,和一次失败的道德绑架
那个手摇骨钻,苏小琪平时是用来给颅骨开孔的。
此刻,它那冰冷的、带着螺旋纹的钻头,正稳稳地抵在三皇子赵景玄的左胸上。
隔着一层破烂的丝绸,赵景玄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刺骨的寒意,以及……死亡的味道。
他疯狂地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被堵住的恐惧悲鸣,
那双曾经不可一世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求生欲。
操,这表情,比他在床上挣扎时带感多了。苏小琪心里想。
整个侯府大门口,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后山那朵烂蘑菇似的黑烟,还在慢悠悠地往天上飘,像是在为这场荒诞的、血腥的闹剧,充当一个事不关己的背景板。
“放下武器。”苏小琪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说“把那盘猪下水端过来”。
“当啷——”
第一个扔掉兵器的,是靖安伯。
他那把还在滴血的佩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那个快凉透了的宝贝儿子,别说让他扔剑,就算让他现在脱光了在地上学狗叫,他都会毫不犹豫。
林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死死地攥着手里的刀,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堂堂东宫侍卫长,竟然要被一个妖女,用他主子死对头的命来威胁?
这他妈传出去,他和他家殿下,都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怎么?”苏小琪瞥了他一眼,手里的骨钻,慢悠悠地转了半圈,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赵景玄的身体,像条离了水的鱼一样,剧烈地弹动了一下,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
“你是想让我,先把他胸口这个洞钻穿,”苏小琪的语气,像是在讨论一道菜的做法,“再考虑,要不要把钻头对准你吗?”
“你敢!”林晏怒喝道,“苏小琪,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我家殿下的人!你这么做,是在损害殿下的声誉!”
他开始试图用“身份”和“大局”这种狗屁不通的玩意儿来绑架她。
真他妈可笑。
“第一,”苏小琪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我是不是你家殿下的人,取决于他能付给我多少钱。
我现在,只是一个独立的、按件计费的承包商。”
“第二,声誉?那玩意儿能吃吗?能换钱吗?不能?那它就一文不值。”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的声音陡然一冷,“我再说最后一遍。
放下你那把破刀。否则,我不仅要钻穿他的胸口,我还要把他那根刚取下来的热乎乎的肋骨,塞进你的嘴里。”
“让你尝尝,你主子的死对头,是什么味道。”
林晏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被这番粗暴、流氓、且充满了画面感的言论,给彻底干沉默了。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人。
而是一个……完全无法用常理来沟通的,纯粹的、混乱的、只遵循自己逻辑的……混沌体。
他最后,还是把刀扔了。
“当啷”一声。
那声音,像是他和他家殿下,那点可怜的尊严,碎裂的声音。
“很好。”苏小琪满意地点点头。
她最喜欢看这种自以为是的精英,被她按在地上摩擦时,那种不甘、屈辱,又不得不服从的便秘表情。
这比做一台完美的手术,还让她有。
她拎着赵景玄,像拎一只小鸡一样,走到靖安伯面前。
“现在,轮到你了。”她把手里的骨钻递了过去,“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靖安伯看着那把造型诡异、沾着未知污迹的骨钻,又看了看赵景玄那张写满了恐惧和哀求的脸,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让他亲手去钻穿一个皇子的胸膛?
他……他不敢。
“废物。”苏小琪鄙夷地啐了一口,收回了骨钻。
然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干了件更他妈离谱的事。
她从勘察箱里,拿出了一支……记号笔。
她一把撕开赵景玄胸口的衣服,露出他那还算白净的胸膛。
然后,用记号笔,在他左胸第七根肋骨的位置,精准地、专业地,画了一个……标准的、带着十字定位线的,手术切口标记。
她一边画,还一边点评:“嗯,皮肤弹性不错,脂肪层偏薄,骨骼密度适中。是个不错的……取材对象。”
赵景玄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这他妈的是什么魔鬼一样的操作!杀人不过头点地!
这个妖女,竟然……竟然还要在他身上画线!她把他当成什么了?实验室里等着被分解的青蛙吗!
靖安伯和林晏,也彻底看傻了。
他们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清新脱俗的、充满了仪式感的……酷刑。
画完线,苏小琪满意地拍了拍手。
“好了,”她对靖安伯说,“切口和位置我都给你标好了。
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找一把快点的刀,顺着我画的线,切下去,然后,把那根骨头,撬出来。
很简单的,比你杀猪还容易。”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那语气,像是售后客服在温馨提示:
“哦,对了,记得让他流点血。这样,我才好判断,他是不是还活着。”
这一刻,靖安伯所有的犹豫,都被这句话给击碎了。
他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赵景玄胸口那个黑色的标记。
只要一刀下去……他儿子,就有救了!
而赵景玄,也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爆发出了求生的本能!
他猛地一挣,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苏小琪的手,然后连滚带爬地,扑到了林晏的脚下!
他扯掉嘴里的破布,用一种嘶哑到变调的声音,凄厉地惨叫道:“林晏!救我!救我!我是皇子!
你不能让他杀了我!我大哥……我大哥要是知道你见死不救,他饶不了你!”
他开始用太子来压林晏。
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林晏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一边,是自己主子最大的死对头,理论上,他死了,太子最高兴。
另一边,是一个绑架皇子、形同谋逆的疯子。
而中间,还站着一个拿他当枪使,唯恐天下不乱的……女魔头。
这他妈的是一道送命题啊!
就在林晏陷入天人交战,整个场面即将再次失控的时候。
苏小琪,又一次,慢悠悠地开了口。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重磅炸弹,把所有人都炸蒙了。
“给靖安伯儿子下毒的,不是三皇子。”
她看着赵景玄那张错愕的脸,和靖安伯那张震惊的脸,笑了。
“是一种,从没见过的复合型神经毒素。手法很干净,很专业。比三皇子那种只会模仿我的、不入流的手段,高明多了。”
“也就是说,”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都被人当成了傻子,在耍。”
“有一个藏在暗处的、真正的玩家,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看着你们这群蠢货,在这里狗咬狗。”
“他一边看,一边……笑出了声。”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赵景玄、靖安伯、林晏,三个自以为是局中人的男人,在这一刻,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他妈不够用了。
他们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算计,在苏小琪这几句话面前,都变得像个笑话。
他们……被人当枪使了?
是谁?
到底是谁?
苏小琪很满意自己造成的震撼效果。
她要的,就是这个。
把水搅浑,让所有人都陷入猜忌和恐惧。
然后,她才能……坐地起价。
“现在,这己经不是一根肋骨就能解决的问题了。”她走到三人中间,像一个宣布最终裁决的法官,
“这是一笔……牵扯到你们三个人,以及你们背后所有势力的……烂账。”
“而我,现在是唯一一个,能帮你们理清这笔烂账的人。”
“当然,”她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标志性的、市侩的、资本家式的笑容,“我的咨询费,和清洁服务费,都·很·贵。”
她看着三个己经彻底被她绕进去的、一脸懵逼的男人,心情好极了。
正当她准备开出自己的天价账单,把这三个蠢货的家底都给榨干的时候。
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侯府的屋顶上。
一个穿着青色布衣,毫不起眼的仆妇,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是刘妈妈。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沾满了新鲜泥土的……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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