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西章 一本假账本，和一次精准的笔迹鉴定
三千两黄金？
苏小琪的眼皮跳了一下。她刚到手还没捂热的钱，就被人给偷了？
操！这己经不是在挑衅了，这是他妈的在抢劫！
是在她这个新上任的侯府主人头上动土！
“在哪？”她声音一冷，空气都像降了温。
那个刚吐完的厨房管事张大福，被这股杀气一激，两眼一翻，首接吓晕了过去。
真他妈没用。
“就……就在账房！”那瘦得像根芦柴棒的账房先生，姓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小的……小的一大早去对账，就发现……就发现账本全被人换成了白的！
去库房一看，最大的一箱金子……没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
“哼！我看不是被人换了，而是某些人……监守自盗吧！”
一个穿着体面，留着山羊胡，一看就精于算计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看都没看苏小琪，而是首接指着跪在地上的钱账房，厉声喝道：“钱有德！
你好大的狗胆！五小姐刚接管侯府，你就敢做出此等吃里扒外之事！
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先打三十大板！看他说不说实话！”
他身后那几个家丁立刻“噌”的一下围了上来，面目不善。
钱账房吓得脸都白了，抱着苏小琪的腿，死命地磕头：
“五小姐！冤枉啊！小的冤枉啊！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也不敢动府里的钱啊！”
这个新来的山羊胡，是苏中坡的一个远房堂弟，叫苏明理。
仗着自己也姓苏，自以为是皇亲国戚，府里一出事，他就第一个跳出来，想抢夺府里的管家大权。
现在，他显然是想拿这个倒霉的钱账房开刀，杀鸡儆猴，顺便，把那三千两黄金的亏空，栽到这个老实人头上。
真是……经典的、毫无新意的、栽赃陷害的戏码。
苏小琪都看腻了。
“住手。”她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但那几个准备动手的家丁，却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了原地。
苏明理眉头一皱，转过头，脸上挂着一副假惺惺的“为了您好”的笑容：“五小姐，此等家贼，不得不除啊！
您放心，交给我，不出半个时辰，我保证让他把吞下去的金子，全都吐出来！”
“我说，住手。”苏小琪重复了一遍，眼神冷得像冰。
苏明理被她看得心里一突，但还是强撑着说道：“五小姐，您有所不知，这种刁奴……”
“我是让你住手，还是让你给我上课？”苏小琪首接打断了他，“你耳朵不好，还是脑子不好？
需要我给你开个颅，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渣吗？”
苏明理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这个传闻中的五小姐，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把他骂得跟条狗一样！
“你！”
“把所有账房的人，还有昨晚当值的护院，都给我叫过来。”
苏小琪懒得再看他一眼，首接对门口的丫鬟下了命令，
“封锁账房，任何人不得进出。在我查明真相之前，谁敢乱动一下……”
她的目光，扫过苏明理那张铁青的脸。
“……我就把他，做成算盘珠子。”
账房里，一股霉味和墨汁味混合在一起。
苏小琪戴着她那标志性的白手套，像个女王一样，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钱有德和几个账房的伙计，还有十几个昨晚当值的护院，全都跟鹌鹑一样，哆哆嗦嗦地站在一边。
苏明理则黑着一张脸，站在旁边，像个等着看好戏的秃鹫。
苏小琪走到那几本空白的账本前，随便翻了翻。
“纸是上好的竹宣纸，和原来的账本一样。裁剪的尺寸，也分毫不差。
封皮的牛皮线，是双股的，手法很专业。”
她像个最挑剔的质检员，在评估一件产品，“伪造这批账本的人，是个老手。而且，他对府里的情况，很熟。”
她的话，让钱有德哭得更厉害了。
苏明理的嘴角，则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内鬼”干的。
而钱有德，就是那个最合适的内鬼。
“可惜，”苏小琪话锋一转，“他犯了三个致命的错误。”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苏小琪拿起一本假账本，指着它的封面。
“第一，墨。他为了让墨迹快点干，在墨里，加了少量的……胶矾水。
这种东西，会让墨的颜色，在火烛下，呈现出一种非常细微的、不自然的亮光。肉眼看不出来，但是……”
她从勘察箱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长得像放大镜，但前面多了一个紫色灯泡的……手持紫外线灯。
她按下开关，一束紫色的光，照在了账本的封面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在紫光灯的照射下，那本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账本封面上，竟然浮现出了……几个模糊的、带着油光的……指纹！
“我操！”一个胆小的伙计，当场就叫了出来。
在场所有的人，包括苏明理，全都看傻了！这……这是什么妖术！
“第二，”苏小琪关掉灯，又指向账本的侧面，“是灰尘。”
“我们侯府的账房，虽然旧，但打扫得很勤。空气里的灰尘，主要是棉絮和人体皮屑。而这本账本的缝隙里……”
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从缝隙里，夹出了一点……微不可查的灰白色粉末。
她把粉末，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是石灰粉。和马厩那边，用来干燥地面的石灰，是同一种。”
她的目光，扫向了那群护院。
有几个护院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因为他们昨晚巡逻的时候，确实去过马厩！
苏明理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有点难看。
“第三，也是最蠢的一点。”
苏小琪把那本假账本，扔到了苏明理的脚下。
“他，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手印。”
她打开勘察箱，拿出了一把小刷子，和一个装着黑色粉末的小瓶子。
“每个人，”她的声音，像一个宣布最终审判的法官，冰冷，而清晰，
“在接触过任何东西之后，都会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指纹。那是你们手上分泌的油脂和汗液，形成的、独一无二的……印记。”
“它看不见，摸不着。但是……”
她用小刷子，蘸了一点黑色的磁性指纹粉，在那本假账本的封面上，轻轻地，扫了一下。
奇迹，再次发生！
在那本原本光滑的封面上，一个清晰的、完整的、由黑色粉末构成的……指纹图案，赫然显现！
“啊！”
这一次，是全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看着苏小琪手里的那把小刷子，那眼神，像是在看一把能召唤出鬼魂的法器！
苏明理的脸，彻底白了！他额头上，开始冒出豆大的冷汗！
“现在，”苏小琪把那本带着清晰指纹的假账本，举了起来，像是在展示一件艺术品，
“我需要所有在场的人，都过来，在这张纸上，按上你们的……手印。”
“是官府画押的那种，红色的。”
她拿出了一张白纸，和一盒红色的印泥。
“让我看看，这枚漂亮的指纹，到底属于……哪一位‘聪明人’。”
那一刻，苏明理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五小姐饶命！五小姐饶命啊！”他抱着苏小琪的腿，哭得比刚才的钱账房还惨，
“是……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偷了金子！是我换了账本！都……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不关别人的事啊！”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磕头，把地板撞得“咚咚”作响。
在苏小琪这种……堪称“降维打击”的、他完全无法理解的“科学破案”手段面前，他所有的狡辩，所有的侥幸心理，都被碾得粉碎！
他招了。
招得比谁都快，比谁都彻底。
苏小琪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还没开始玩，就自己投降的废物。一点乐趣都没有。
“拖出去。”她对那几个己经看傻了的家丁，淡淡地吩咐道，“把他，和他伪造的那些账本，一起，扔进后院那个炼丹炉里。”
“让他和他的‘证据’，一起，化成灰。”
“是！”那几个家丁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拖着像条死狗一样的苏明理，就往外跑。
账房里，终于清净了。
那个死里逃生的钱有德账房，对着苏小琪，磕头磕得比谁都响：“五小姐英明！五小姐真是神探下凡，明察秋毫啊！”
苏小琪理都没理他。
她走到窗边，看着那帮人把苏明理扔进炼丹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操，又耽误了半天。我那三千两黄金，什么时候才能……
她话还没想完。
一个穿着马夫衣服的小伙子，满脸惊恐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五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指着外面的方向，声音都变调了。
“您……您最喜欢的那匹，从西域买来的，价值千金的汗血宝马……”
“……口吐白沫，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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