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八章:牵念结藤,约期结果
天刚泛出鱼肚白,念归树根下的新苗就醒了。是昨夜守忆人老者埋的“我们的暖”忆种发的芽,此刻己长成株细藤,藤条上缀着串嫩红的果,果皮上的纹歪歪扭扭,像无数只拉在一起的小手——这是“牵念藤”,果是“约期果”,每颗果里都藏着个没说出口的约定。
阿砚提着竹篮去采露,刚蹲在牵念藤旁,藤条突然往她手心里缠了缠,最顶端的约期果轻轻晃,果皮上显出行小字:“卯时三刻,墨禾该在归脉株下晒绒线了。”是她昨夜睡前在心里数的时辰,被脉纹捡来刻进了果里。她刚碰了碰果,墨禾的声音就从归脉株那边飘过来:“阿砚,帮我把绒线架搬出来呀!”果然踩着卯时三刻的点,阿砚笑起来,藤条上又冒出颗新果,里面浮着她俩并肩晒绒线的影,影里的绒线正缠着牵念藤的须,像在说“这约定跑不了”。
墨禾正把承绪织了一半的绒毯搭在架上,绒线里突然滚出颗奶白色的约期果,果里浮着草原婆婆的毡房影:毡房顶上的炊烟绕成个圈,圈里写着“霜降时送新驼毛”。“这是婆婆托脉纹捎的约期呢。”她指尖划过果纹,绒毯上的驼毛线突然往一起凑,织出个小小的“霜降”,“你看,连绒线都记着日子。”
守忆人老者拄着杖走到牵念藤下,藤条立刻往他杖头缠,缠出颗深褐色的约期果。果里浮着念归树的老叶影,叶上的纹是他年轻时写的“每岁芒种,埋颗新忆种”,此刻老叶影与新藤的纹叠在一起,竟严丝合缝。“原来我和这棵树早有约定,”老者指尖敲了敲果,果突然往凡世孩子的麦株方向滚,“只是从前没懂,约定不是记在纸上,是长在脉里的。”
凡世孩子正趴在麦株上数铃,麦叶突然往他怀里落,叶尖卷着颗麦黄色的约期果。果里浮着他故乡的时光罐,罐口的光缠着清溪村的麦铃纹,纹上写着“月圆时,麦香会串门”。他刚把果揣进兜里,兜里的忆果突然发烫,烫出幅小影:时光罐旁的归脉苗正往天上长,苗尖缠着清溪村的麦株须,像在说“路早铺好了”。
“我得回家看看了。”他摸了摸麦株,麦铃突然响得急,铃音里混着承雾的声:“我会把光虫养得亮亮的,等你回来数!”是承雾刚在藤丛里说的,被脉纹顺着麦叶传了过来。麦株的根突然往土里钻得深了些,钻到牵念藤下,缠出颗新约期果,里面写着“凡世麦黄时,我就回来”。
承安刚走到冰池边,池里的冰花突然往水面举了举,举着颗冰蓝色的约期果。果里裹着块新凿的冰,冰里的纹是雪山守冰人的笔迹:“雪化时,冰池的冰苗该开花了,等你来浇第一勺融水。”他把冰扔进池里,冰刚化就浮出朵冰花,花瓣上的纹缠着牵念藤的须,往雪山的方向铺,“这约定,冰记着,我也记着。”
树桠上的织忆绒突然往下掉了缕线,线落在承绪手心里,化成颗奶白色的约期果。果里浮着草原的土路,路上的驼铃正往清溪村的方向摇,铃音里写着“秋分前,我带着新绒毯回草原”。他把果系在绒毯角,绒毯突然往凡世孩子的麦株方向飘了飘,像在说“别忘了把凡世的麦香织进毯里”。
小溪的沙洲上,承墨捡的光沙突然聚成个小堆,堆顶冒出颗海蓝色的约期果。果里的溪水正往浪窝的方向流,流到承汐脚边时,托起串贝壳链影,链上的贝壳转着圈,转出“潮涨时,沙会顺着溪来找浪”。承墨刚把果放进溪里,溪水就往浪窝涌,涌过的地方,沙粒都在地上拼“等你”,像群急着传话的小信使。
承汐坐在浪窝边接沙粒,贝壳链突然缠住颗碧绿色的约期果。果里的影蝶正往藤丛飞,翅上的光写着“蝶翅上的路长够了,就带你去森林深处”。她把果挂在链上,链上的贝壳突然一起响,响出承雾的笑:“我在藤丛最密的地方做了记号,等着浪来撞响它!”
承雾在藤丛里给光虫换新家——是个用脉纹编的小篮,篮沿缠着牵念藤的须。光虫刚爬进篮,篮底就长出颗深褐色的约期果,果里浮着孩子们的笑脸:“等光虫的光够亮了,我们就沿着藤纹去找凡世的麦株,找雪山的冰,找草原的毡房!”她把果挂在藤枝上,藤枝突然往西周伸,伸到每个孩子的脉纹里,像在说“这个约定,一个都不能落”。
日头爬到念归树梢时,牵念藤己爬满了半个树干,约期果结得密密麻麻:冰蓝色的挨着奶白色的,海蓝色的缠着碧绿色的,麦黄色的挤着深褐色的,每颗果里的纹都往一起缠,缠出张网,网中心浮着个更大的约期果,里面是所有人的约定叠在一起的影:
“凡世麦黄,归脉株下见。”
守忆人老者让大家把自己的约期果往大果上靠,刚碰到一起,所有果突然同时裂开,里面的光屑飘出来,往各地的脉纹里钻——凡世孩子故乡的麦株突然晃了晃,麦叶上显出“月圆串门”;雪山的冰缝里,冰苗尖冒出“雪化等融水”;草原的毡房顶上,炊烟绕出“秋分等绒毯”;海边的礁石上,贝壳链转着“潮涨等沙来”;森林的树洞里,光虫篮晃出“蝶翅够长就出发”。
“约定不是说定了就完了,”老者指着飘向远方的光屑,“是让脉纹带着暖,在各自的路上长,等长够了日子,就顺着纹找回来。”
暮色来时,凡世孩子该走了。他背着装满约期果的小布包,站在石桥边回头望:承安在冰池边朝他挥手,冰池里的冰花拼出“等你”;承绪举着织了半截的绒毯,毯角的约期果亮得发烫;承墨和承汐往他手里塞了把光沙和贝壳,沙粒与贝壳碰出“沙浪记着约”;承雾把光虫篮递给他,“带着它,就像我们跟着你走”;墨禾和阿砚往他包里塞了袋归脉株的露,“渴了就浇点,露里有清溪村的影”;守忆人老者把颗最大的约期果放进他手心,“这果里藏着念归树的叶纹,想家了就摸一摸,叶会摇铃告诉你,我们都在”。
凡世孩子往石桥外跑,手腕的金线被拉得笔首,线那头的清溪村越来越小,但脉纹里的暖却越来越稠:他能听见麦株的铃在身后摇,冰池的冰在轻轻化,绒毯的线在沙沙织,沙与浪在低声和,光虫在包里哼着歌。跑过时光罐时,罐旁的归脉苗突然往他怀里扑,苗叶上的纹缠着他手心的约期果,像在说“我替你守着这边的家”。
夜风第一次拂过没有凡世孩子的清溪村,牵念藤突然往石桥的方向伸得更长,藤上的新果里浮出他跑远的影:布包上的约期果在晃,金线在身后追,像条永远不断的绳。承安往冰池里添了块冰,冰里的纹突然显出凡世孩子的笑脸,是刚才离别的影,被脉纹刻进了冰里。
承绪把绒毯收进竹筐,筐底的约期果突然亮起来,亮出草原婆婆的影:“别急着织,等孩子带麦香回来,混着驼毛才够暖。”他笑了笑,往筐里放了把清溪村的土,“把这儿的泥也织进去,让毯知道,家在两头呢。”
守忆人老者往牵念藤下埋了颗新忆种,种皮上的纹写着“第一百个约定”。埋完抬头时,看见念归树叶上的“我们”又胖了些,叶纹里多了道金线,一头拴着清溪村的石桥,一头拴着凡世的时光罐,像在说“离别不是断了线,是把线放长了”。
墨禾和阿砚坐在归脉株下数约期果,数着数着突然笑了——每颗果里的纹都在长:凡世孩子的麦株纹往雪山冰纹里钻,草原驼毛纹往浪窝贝壳纹里缠,森林光虫纹往小溪沙粒纹里绕,像群在不同地方互相找的小伙伴。
夜风第二次拂过时,牵念藤的叶突然往天上举了举,叶尖的光连成片,在天上拼出个巨大的“等”字。归脉株的金线往“等”字里钻,钻成无数细小的星,每颗星都是个约期果的影:有的在凡世麦场闪,有的在雪山冰缝亮,有的在草原毡房顶晃,有的在海边礁石上跳,有的在森林树洞里眨。
守忆人老者抬头望着星,杖尖往土里按了按,新埋的忆种正往上冒芽,芽尖的纹写着:“约定是暖的脚印,走得再远,也能顺着脚印找回来。”夜风中,所有的脉纹都在轻轻应,像句被重复了无数遍的话:
“我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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