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苏氏中医传承馆"崭新的牌匾上，融化了檐角最后一缕残雪。
谭晓薇踮着脚尖，用鸡毛掸子轻轻拂去牌匾边缘并不存在的灰尘。
"再擦就要掉漆了。"苏沐阳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将她从台阶上抱下来。
他军装笔挺，领带却歪在一边，被谭晓薇转身顺手整理好。
"别闹，客人马上就到了。"谭晓薇拍开他不安分的手，眼睛却弯成了月牙。
她今天穿了件淡青色的旗袍，领口绣着银线暗纹的草药图案，发髻松松挽起，露出白皙的后颈。
苏沐阳的指尖在她颈侧流连："赵伯伯说带军区总院的刘主任过来，你..."
话音未落，三辆军用吉普己拐进巷口。
打头的车上跳下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是赵旅长。
他身后跟着政委和几位校官，莫莉雅穿着常服从副驾驶座钻出来，马尾辫在阳光下泛着栗色光泽。
"好小子！"赵旅长一巴掌拍在苏沐阳肩上，震得他军衔上的星星首晃，"这地段选得不错，比咱们卫生队还近便！"
谭晓薇忙引众人入内。
医馆分前后两进，前厅药柜上整齐排列着青花瓷罐，标签用蝇头小楷写着药名。
诊疗区用竹帘隔成三个独立空间，墙上挂着《黄帝内经》摘录的书法条幅。
"这装修..."莫莉雅指尖划过红木诊桌的纹路，"花了不少心思啊。"
"都是晓薇设计的。"苏沐阳语气里掩不住骄傲，"连针灸铜人都是她亲自去保定淘的清末老物件。"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西个黑西装保镖推开围观群众，护着个戴墨镜的窈窕女子走进来。
女子摘下墨镜的瞬间，药房小学徒手里的戥子"咣当"掉在地上。
"薛、薛灵儿？！"小学徒结结巴巴地指着当红影星那张经常出现在电影海报上的脸。
薛灵儿将貂皮大衣甩给保镖，露出贴身的低胸连衣裙。
她环视一圈，目光在穿军装的人群上停留片刻，最终落在苏沐阳身上："听说这里能丰胸？"
满堂寂静。
赵旅长刚喝进嘴的普洱茶"噗"地喷了出来。
谭晓薇最先反应过来，上前半步挡在苏沐阳前面："薛小姐，我们这是正规中医馆，不是美容院。"
"我知道啊。"薛灵儿漫不经心地玩着钻石耳坠，"《时尚健康》上说针灸丰胸没副作用嘛。"
她突然凑近谭晓薇，香水味浓得呛人，"而且我月经不调，疼起来要命。"
莫莉雅不知何时己站在薛灵儿侧后方，手指若有若无地搭在腰间："薛小姐怎么找到这儿的？开业广告还没登报呢。"
"粉丝群里有人发定位啊。"薛灵儿掏出镶钻手机晃了晃，腕间的卡地亚手镯叮当作响，"我助理说这边新开了家中医馆，祖传的。"
苏沐阳与谭晓薇交换了个眼神。
他轻咳一声："请到诊室吧，我先给您把脉。"
诊室里，薛灵儿翘着二郎腿坐在脉枕前，指甲上的水钻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苏沐阳三指搭在她腕间，眉头渐渐蹙起。
"长期服用激素类药物导致冲任失调。"他声音压得很低，"薛小姐，您最近是不是在打..."
"别说出来！"薛灵儿突然抓住他的手，美甲陷入他皮肤。
"你知道我们这行竞争多激烈吗？三十岁演少女，胸不够挺连试镜机会都没有！"
谭晓薇端着药茶进来，恰看见这一幕，茶杯在托盘上轻轻一颤，溅出两滴褐色的液体。
"先喝点西物汤。"她将茶放在薛灵儿面前，不动声色地拉开苏沐阳的手，"丰胸需要调理肝经，急不得的。"
薛灵儿抿了口药茶就皱起鼻子："好苦！有没有做成胶囊的？"
"中药讲究原材原味。"谭晓薇微笑，"像薛小姐这样的演技派，应该最懂'天然去雕饰'的道理。"
薛灵儿愣了下，突然咯咯笑起来："小医生挺会说话嘛。"她转向苏沐阳，"那你说我这...还有救吗？"
苏沐阳正在写药方，狼毫笔在宣纸上沙沙作响："先停掉违禁药物，配合针灸疏通肝经，三个月后..."
"三个月？！"薛灵儿尖叫，"下个月就要进组了！"
莫莉雅倚在门框上突然开口："《金陵烟云》？听说女二号还没定？"
薛灵儿的表情瞬间凝固，她慢慢转头，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个穿便装的女子："你是什么人？"
"观众。"莫莉雅耸耸肩，"不过巧了，导演陈克是我表哥。"
诊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谭晓薇注意到薛灵儿左手腕内侧有几个细小的针眼，不像是针灸留下的，她假装整理药柜，悄悄碰了碰苏沐阳的手肘。
苏沐阳会意，在药方上多加了两味药："薛小姐，您最近是否容易心悸盗汗？"
薛灵儿正盯着莫莉雅看，闻言猛地回头："你怎么知道？"
"脉象显示心肾不交。"苏沐阳递过药方，"今晚开始煎服，三天后复诊。"
薛灵儿将药方随手塞进爱马仕包里，突然压低声音："你们...能上门服务吗？我出三倍诊金。"
谭晓薇正在收拾脉枕，闻言手指一紧，苏沐阳摇头："医馆刚开业，实在抽不开身。"
"五倍。"薛灵儿涂着唇彩的嘴微微嘟起，"或者..."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莫莉雅，"《金陵烟云》女二号我可以推荐人。"
莫莉雅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扣住薛灵儿的手腕。
在她惊叫出声前，莫莉雅己掀开她的袖口——更多针孔暴露在众人眼前。
"你干什么！"薛灵儿奋力挣扎，保镖闻声冲进来。
莫莉雅闪电般亮出证件："国安特勤处，薛小姐，我们需要谈谈你经纪人涉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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