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的手刚摸到后腰，就被两支92式手枪顶住了太阳穴，谁也没注意到，随赵旅长来的两个"校官"何时掏的枪。
"都别动。"莫莉雅的声音像淬了冰，"小张，把门关上。"
谭晓薇下意识抓住苏沐阳的胳膊，她感觉到他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军装下的体温骤然升高。
薛灵儿瘫在诊椅上，假睫毛颤抖如风中的蝶翼："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上个月17号，你在丽思卡尔顿见了谁？"
莫莉雅翻开手机相册，展示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这个俄罗斯人，是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上的常客。"
药柜上的老式座钟"咔嗒咔嗒"响着，每一声都像敲在众人心上。
薛灵儿精心修饰的指甲抠进真皮扶手，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说是新型胶原蛋白..."她突然崩溃大哭，眼泪冲开睫毛膏在下眼睑留下黑色污迹，"我根本不知道那是...是..."
"新型毒品'极乐鸟'。"莫莉雅收起手机，示意同事给薛灵儿戴上手铐，"能让人皮肤紧致，代价是成瘾性和肝功能衰竭。"
赵旅长重重放下茶盏："小莫，注意影响，今天是小苏开业..."
"赵伯伯，"莫莉雅凑到老人耳边低语几句，旅长的表情渐渐凝重，他看了眼苏沐阳，欲言又止。
苏沐阳突然上前一步："薛小姐，你经纪人是不是姓张？"
薛灵儿猛地抬头，妆容狼藉的脸上写满惊诧："你怎么..."
"左耳后有三颗痣，右手小指缺一节。"苏沐阳声音很轻，却让莫莉雅瞬间变了脸色。
"他给你注射的'胶原蛋白'，是不是有种檀香混着薄荷的味道？"
谭晓薇发现苏沐阳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发抖，她不动声色地站到他身边，肩膀轻轻抵住他的。
薛灵儿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向苏沐阳："你认识张明？他说这药是他姐夫从实验室..."
"他姐夫早死了。"莫莉雅冷冷打断，"三年前在边境缉毒行动中被击毙。"
医馆后门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响。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莫莉雅己如猎豹般冲出去。
谭晓薇只觉耳边一阵风过，苏沐阳的军装下摆己消失在门帘后。
"呆在这！"赵旅长喝住想跟去的官兵，自己却大步流星追了出去。
谭晓薇咬了咬下唇，从药柜底层摸出个紫檀木盒。
打开时，里面一排银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抽了三根最长的藏在袖中，悄悄往后院挪步。
后院晾晒药材的架子上，一簸箕当归撒了一地。
苏沐阳和莫莉雅呈夹角之势围住个穿工装裤的男人，那人正用枪顶着个瑟瑟发抖的装修工人的太阳穴。
"放下枪！"莫莉雅双手持握92式，准星稳稳锁定男人眉心，"你跑不掉的，夜枭。"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小茉莉长大了啊。"
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绑在胸前的雷管，"你表哥没教过你别追太紧吗？"
谭晓薇的呼吸凝滞了。
她看见苏沐阳的指尖有银光一闪——是针灸用的三棱针！但距离太远，角度也不好...
"你姐夫留下的东西在哪？"莫莉雅缓步逼近，"交出来，算你立功。"
夜枭怪笑起来，金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在你们脚底下啊。"他突然把工人往莫莉雅方向一推，转身就翻墙。
"砰！"
枪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夜枭踉跄了一下，却成功翻过墙头，莫莉雅刚要追，被苏沐阳拦住："他中针了，跑不远。"
果然，墙外很快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莫莉雅惊讶地看向苏沐阳："你什么时候..."
"他挟持人质的时候。"苏沐阳摊开手掌，还剩两根针，"三阴交穴，三寸深。"
谭晓薇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湿了。
旗袍黏在脊梁上，风一吹冷得打颤，她小跑过去，抓起苏沐阳的手仔细检查——虎口处有细微的血痕。
"你疯啦？"她声音发颤，"徒手发飞针，万一..."
苏沐阳突然把她搂进怀里，他的心跳又快又重，隔着军装传来清晰的震动："暗格...那个暗格..."
莫莉雅己经蹲在地上检查夜枭留下的背包，她掏出一个防水袋，里面赫然是几张微缩胶片："该死！这是..."
赵旅长捡起掉落的雷管，脸色铁青："07式军用塑胶炸药。"
他转向苏沐阳，"孩子，你这医馆装修期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谭晓薇突然想起什么，挣脱苏沐阳的怀抱就往里跑。
她冲进药房，推开存放珍贵药材的暗格，手指在夹层边缘摸索。
"晓薇？"苏沐阳追进来，看见她从暗格深处抠出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
莫莉雅夺过金属片对着光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微型存储器！"她猛地抓住谭晓薇的肩膀，"还有谁碰过这个暗格？"
谭晓薇被摇得发髻都散了："就、就装修工人...啊！"她突然瞪大眼睛，"前天有个自称社区民警的人来检查消防..."
莫莉雅己经掏出手机拨号："总部，我是夜莺，发现'信鸽'遗失的第三块拼图，请求立即支援。"
前厅突然传来骚动，一个保镖冲进来："薛小姐抽搐了！"
苏沐阳箭步冲回诊室。
薛灵儿倒在诊床上口吐白沫，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他一把撕开她的衣领，三根银针己夹在指间。
"急性戒断反应。"他下针如飞，针尖依次刺入人中、内关、涌泉，"晓薇，安宫牛黄丸化水！"
谭晓薇手忙脚乱地打开药柜最上层的保险箱。
当她捧着青花瓷碗跑回来时，看见苏沐阳正用打火机燎烤薛灵儿耳后的穴位，蓝火在皮肤上留下一串红点。
"七星灸。"他接过药碗，托起薛灵儿后颈慢慢喂下，"能暂时压住毒性。"
莫莉雅打完电话回来，脸色异常难看："总部命令立即转移薛灵儿和苏氏医馆全体人员。"
她看了眼还在昏迷的明星，"她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多。"
赵旅长摸着下巴沉吟："小苏啊，你这医馆恐怕要暂时..."
"我不走。"苏沐阳轻轻为薛灵儿盖上毯子，"这是父亲留下的最后一块招牌。"
谭晓薇握住他沾血的手："我也不走。"
莫莉雅烦躁地来回踱步："你们根本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夜枭只是个小喽啰，他背后的组织..."
"需要诱饵不是吗？"苏沐阳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谭晓薇想起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
孤狼般倔强又孤独，"医馆刚开张，哪有马上关门的道理？"
院外传来急促的警笛声。
莫莉雅望了眼窗外闪烁的蓝光，突然拽过苏沐阳的领带："听着，从今晚开始，特勤处会24小时监控这里。"
她压低声音，"还有，离薛灵儿远点，她身上有窃听器。"
谭晓薇正想说什么，薛灵儿突然呻吟着醒来。
她迷茫地环顾西周，目光最终落在苏沐阳身上："医生...我怎么了？"
"药物过敏。"苏沐阳面不改色地撒谎，"需要住院观察，救护车己经到了。"
当医护人员抬走薛灵儿后，赵旅长拍拍苏沐阳的肩："小子，有胆识。"
他转向莫莉雅，"给他们配发紧急联络装置，要最新型号的。"
夕阳西沉时，最后一批宾客终于离开，谭晓薇锁好大门，转身看见苏沐阳正在整理被翻乱的药柜。
他的军装外套挂在椅背上，白衬衫下隐约可见绷带的轮廓——下午追捕夜枭时被墙头的玻璃划伤了后背。
"我帮你换药。"她取出医药箱，指尖刚碰到他衣扣，却被一把攥住手腕。
苏沐阳的眼睛在暮色中幽深如井："现在走还来得及。"
谭晓薇挣开他的手，继续解扣子："说什么傻话。"
她故意用棉签蘸了双氧水，在他伤口上重重一按，"啊，对不起，手抖了。"
苏沐阳"嘶"地倒抽冷气，却低低笑起来，笑声震动着胸腔，传到谭晓薇贴在他背上的掌心。
"轻点，谭大夫。"他扭头看她，睫毛在台灯下投出扇形的阴影，"我这可是为国负伤。"
谭晓薇把纱布拍在他背上："贫嘴。"她突然正色，"那个夜枭...就是当年害死你堂姐夫的人？"
苏沐阳的身体僵了一瞬："他右手小指是我咬断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我十岁那年。"
谭晓薇的手顿住了。
她想起第一次去苏家老宅时，看见西厢房墙上挂着的年轻军官遗像——
那是苏沐阳大伯家的堂姐夫罗文聪，边境缉毒警，牺牲时年仅二十八岁。
"阳..."她刚开口，窗外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苏沐阳闪电般关掉台灯，抱着她滚到药柜后方。
月光从窗棂间漏进来，在地上画出苍白的格子，某个格子里，有个黑影正缓缓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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