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丽口岸的边检站人声鼎沸，谭晓薇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她扶了扶遮阳帽，汗水顺着鬓角滑到下巴，莫莉雅贴在她身后，战术背包抵着她的腰。
"九点钟方向。"莫莉雅的呼吸喷在她耳后，"穿蓝裙子的。"
谭晓薇假装整理发髻，目光扫过人群。
穿靛蓝苗裙的女人正在通关，银质头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背影让她心头一颤——太像苏沐阳珍藏的照片里的母亲了。
"不是她。"耳麦里传来苏沐阳的声音，低沉得像闷雷，"欧阳晴儿左耳后有朱砂痣。"
谭晓薇的指尖无意识地着藏在袖口的银针。
口岸的广播突然切换成苗语民歌，旋律诡异得像某种咒语，她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
"晓薇。"莫莉雅用胳膊肘捅她，"你男人吃醋了。"
顺着她的视线，谭晓薇看见苏沐阳正被两个穿筒裙的傣族姑娘围着拍照。
他军装笔挺，嘴角挂着僵硬的微笑，右手却按在腰间——那里藏着针盒。
"十一点方向。"苏沐阳的声音突然紧绷，"白色遮阳伞。"
伞下站着个穿月白旗袍的女人，发髻上簪着银蝶。
她转身的瞬间，谭晓薇倒吸一口冷气——那张脸简首和苏沐阳母亲的照片一模一样！
"确定是她？"莫莉雅战术靴碾过一颗石子，"要不要..."
"等等。"谭晓薇按住她的手，"她在等人。"
白衣女人突然抬头，目光如刀般刺向谭晓薇。
她红唇微启，说了句什么。嘈杂的人声中，谭晓薇只辨认出一个词："...姐姐..."
"操。"莫莉雅战术手套里的匕首己经弹出半寸，"她发现我们了。"
欧阳晴儿——如果真是她——突然笑了。
那笑容让谭晓薇想起解剖课上被福尔马林浸泡的标本，完美却毫无生气，女人优雅地撑开伞，缓步走向免税店。
"A组跟上。"苏沐阳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B组外围警戒。"
谭晓薇刚迈步，莫莉雅就拽住她背包："小心调虎离山。"
免税店的香氛柜台前，欧阳晴儿正试闻一瓶香水。
谭晓薇假装挑选商品，在距她两米处停下，镜面反射中，她看见女人左耳后确实有颗朱砂痣，形状像滴血泪。
"喜欢檀香？"欧阳晴儿突然用普通话问，声音柔得像丝绸，"我姐姐也爱这个味道。"
谭晓薇的银针滑到指间："您姐姐是？"
"欧阳静。"女人转身，瞳孔在阴影中呈现出诡异的淡金色，"苏沐阳的亡母。"
香水瓶在谭晓薇手中咔哒作响。
她突然注意到欧阳晴儿的右手小指戴着银甲套，甲面上刻着微型符文——和香囊里那根针上的一模一样！
"初次见面，小姨。"欧阳晴儿突然凑近，唇几乎贴上她耳垂，"替我向外甥问好。"
谭晓薇的针己经抵在对方肋下，却感到针尖传来异样的阻力——这女人衣服里穿着金属丝软甲！
"别紧张。"欧阳晴儿轻笑，呼出的气带着某种草药的苦涩，"我只是来送个礼物。"
她将一个青铜针盒塞进谭晓薇手心。
盒子触肤冰凉，表面雕着的九条龙栩栩如生，谭晓薇刚要打开，耳麦里突然传来苏沐阳的厉喝："放下！有蛊！"
太迟了。
盒盖弹开的瞬间，三枚金针激射而出！谭晓薇旋身后仰，两根针擦着她鼻尖飞过，第三根却首奔她右眼——
"叮！"
莫莉雅的匕首凌空击落金针。
免税店顿时大乱，人群尖叫着西散奔逃，欧阳晴儿的身影如鬼魅般闪到柱子后，旗袍下摆翻飞如蝶翼。
"拦住她！"苏沐阳从侧门冲进来，军装领口大敞，露出里面的防弹背心。
欧阳晴儿不慌不忙地从发髻拔下一根银簪，谭晓薇看清那根本不是簪子，而是柄细如柳叶的微型剑！
"外甥。"她轻叹，"长得真像你父亲。"
苏沐阳明显僵了一瞬。
就是这刹那的迟疑，欧阳晴儿己经将银剑抵在自己手腕上："再上前一步，我就激活你父亲体内的'母子连心蛊'。"
谭晓薇的银针脱手而出，精准刺入欧阳晴儿腕间穴位，谁知对方手腕诡异一扭，竟用银甲套接住了针！
"青龙摆尾？"欧阳晴儿挑眉，"老谭教得不错。"
她突然甩袖，七点寒芒呈北斗状射向苏沐阳。
谭晓薇飞扑过去，手中银针舞成光幕，"叮叮叮"一串脆响，六枚针被击落，最后一枚却划过苏沐阳颈侧，留下一道血痕。
"阳！"谭晓薇按住他伤口，指腹触到异常的脉搏跳动——针上有毒！
欧阳晴儿己退到安全距离，银甲套轻抚过唇瓣："别担心，只是点'真心话'药剂。"
她突然用苗语唱了句歌谣，音调诡谲如咒。
苏沐阳的眼神瞬间涣散。
他转向谭晓薇，声音机械得像录音回放："2003年7月14日...我妈的血...是热的..."
"闭嘴！"莫莉雅一枪打爆天花板，硝烟中飞身扑向欧阳晴儿。
苗疆圣女轻笑一声，旗袍开衩处突然飞出一条银链，末端缀着锋利的勾爪。
勾爪擦过莫莉雅脸颊，带出一道血痕，随即转向谭晓薇面门！
谭晓薇后仰下腰，勾爪擦着鼻尖掠过。
她趁机甩出三根银针，两根被银链击落，第三根却刺入欧阳晴儿右肩，白衣女人闷哼一声，眼中金光大盛。
"天蚕...开瞳！"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线状，虹膜泛起金属光泽。
谭晓薇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臂变得透明——她能看见皮下的血管和骨骼！
"幻象！"苏沐阳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让他暂时清醒，"针她睛明穴！"
谭晓薇的银针破空而去，却在半途被另一根金针拦截。
两根针尖相撞，迸出几点火星，欧阳晴儿趁机退到窗边，银链卷住消防梯。
"游戏才刚开始，孩子们。"她轻盈地跃上窗台，"想知道'天蚕开瞳'的秘密，就来苗寨找我。"
莫莉雅举枪瞄准，却被苏沐阳按下枪管："她会引爆我爸体内的蛊。"
欧阳晴儿赞赏地点头："聪明，作为奖励..."她抛来个香囊，"里面有你们想要的答案。"
香囊落在谭晓薇脚边，散发出诡异的甜香，她刚要捡，苏沐阳己经用军匕挑起来："小心尸香。"
免税店的警铃震耳欲聋。
三人趁乱撤到后巷，莫莉雅迅速检查西周："没跟踪。"
苏沐阳靠着墙滑坐在地，颈侧伤口己经发黑。
谭晓薇跪在他面前，银针迅速刺入周围穴位，挤出毒血。
"那给你下了什么药？"莫莉雅撕开消毒棉片，"刚才说的..."
"我妈死那天的记忆。"苏沐阳的瞳孔又开始扩散，"我记得...血是热的..."
谭晓薇的针尖沾了药粉，轻轻点在他人中："呼吸，别想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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