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家老宅的书房弥漫着陈旧纸张与檀香混合的气息。
龙毅的蓝瞳在黑暗中如探照灯般扫过书架，最终停在那套《庄子》集注上。
书脊的磨损程度显示，这套书曾被频繁翻阅。
"你爸还挺有品味。"谭雨薇的轮椅碾过波斯地毯，停在黄花梨书桌前，"《庄子·大宗师》，'阴阳之气有沴...'"
龙毅突然将整排《庄子》推倒，书架后露出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个紫檀木盒——盒盖上用金丝嵌着"合卺"二字。
"果然在这！"他吹去盒上积尘，"小时候我爸总说，这是给未来儿媳妇的..."
"打住。"谭雨薇的银针抵在他喉结，"谁答应嫁你了？"
木盒打开的瞬间，两人同时后仰——里面整齐排列着九对金针，每对针尾都雕着交颈的龙凤，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泽。
"《九龙针谱》终极篇..."龙毅的指尖悬在针上，"阴阳合卺针。"
谭雨薇突然抓住他手腕："等等，你看针垫。"
褪色的红绸上，几行小字隐约可见：「子时取心血，午时采眉间，阴阳相济，可破天蚕瞳咒。」
"取心血？"谭雨薇挑眉，"你们苏家祖传的求婚仪式都这么血腥？"
龙毅的蓝瞳扫过注解："不是字面意思。"他指向最后那行模糊的苗文，"这里说需要'灵欲交融'..."
书房的门突然被撞开。莫莉雅拖着昏迷的夏雨萌冲进来，机械臂冒着电火花："别墅炸了！"她甩上门，用书架抵住，"那丫头非要拿什么苹果派..."
夏雨萌的石膏腿己经碎裂，露出皮肤上蔓延的金色纹路，龙毅的蓝瞳自动分析纹路走向："是天蚕瞳咒的远程感染！"
"外面更精彩。"莫莉雅调出手机监控——
山巅实验室的巨茧完全裂开，银色光柱首冲血月，"欧阳晴儿在改写能量场，所有中过蛊的人都会..."
谭雨薇突然转动轮椅："窗户！"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诡异的红色网格，更可怕的是，那些光斑正在移动，像有生命般向众人脚下汇聚！
"量子定位。"龙毅抓起木盒塞进内袋，"她知道我们在这！"
莫莉雅的机械臂弹出激光切割器："车库有辆防弹车，但撑不了多久。"
她看了眼昏迷的夏雨萌，"得先解决这丫头的感染。"
谭雨薇己经撕开夏雨萌的裤腿，金纹己蔓延到大腿："需要阴阳针同时..."她突然顿住，抬头看龙毅，"你爸说的'合卺'，该不会是..."
龙毅的耳尖突然红了："理论上需要...呃..."
"你俩能不能先救命再调情？"莫莉雅踹开逼近的红光，"这丫头要变异了！"
夏雨萌突然睁眼，瞳孔完全变成金色："龙...哥哥..."声音却是欧阳晴儿的甜腻调子，"来玩呀..."
龙毅和谭雨薇同时出手，他的金针刺入夏雨萌左耳后三寸，她的银针扎进右侧太阳穴。
双针交汇的瞬间，夏雨萌的身体弓起，口中喷出银色黏液！
"按《针谱》来！"龙毅抓住谭雨薇的手，引导她刺向夏雨萌眉心，"阳针取天突，阴针点地机..."
双针落下时，奇异的蓝金光晕从夏雨萌体内迸发，她剧烈咳嗽着醒来："卧槽...刚梦见在吃满汉全席..."
红光己经布满整个书房，莫莉雅撞开窗户："车准备好了！"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车库。
防弹车的引擎盖上，黏液组成的欧阳晴儿正优雅地翘着二郎腿："这就走啦？"她指尖挑着把车钥匙，"不聊聊合卺针的事？"
龙毅的蓝瞳突然捕捉到细节——这个幻象的左手小指缺了一截！记忆闪回：前世苗疆实验室爆炸时，欧阳晴儿确实被炸断过小指。
"你不是本体。"他故意放松姿态，"只是个高级幻影。"
"聪明~"幻象突然消散，钥匙当啷落地，"但足够拖延时间啦！"
车库大门突然变形，金属框架如活物般缠绕上来。
莫莉雅猛打方向盘，车尾扫倒货架，几十瓶陈年茅台砸在地上，酒精蒸汽弥漫开来。
"点火！"谭雨薇甩出蓝火。
火焰瞬间吞没追来的金属触手，在爆炸气浪中，防弹车撞破侧门冲进夜幕。
后视镜里，老宅的轮廓在火光中扭曲变形，夏雨萌扒着车窗："我的限量版球鞋还在..."
"活着才能买新鞋。"莫莉雅猛踩油门。
车载雷达突然警报大作——前方路面隆起，银色黏液如浪潮般涌来！
龙毅从内袋取出紫檀木盒："没选择了。"他看向谭雨薇，"按我爸的注解，合卺针需要..."
"我知道怎么做。"谭雨薇突然解开安全带，到他腿上，"但提前说好，这事要传出去，我阉了你。"
夏雨萌捂住眼睛："我还是个孩子啊！"
莫莉雅按下隔离板按钮："孩子个屁，燕京大学金融学院硕士毕业生，你说自己还是孩子？行，给你们三分钟。"
狭小的后座空间里，龙毅的蓝瞳与谭雨薇的金眸相对。他取出第一对金针："可能会疼。"
"比取心头血疼？"谭雨薇扯开衣领，露出锁骨间的凤凰纹身，"快点，外面要撞车了。"
龙针没入她锁骨下三寸，凤针刺入他心口。
双针连接的瞬间，奇异的蓝金能量场笼罩车厢，夏雨萌在后排尖叫："哇！你们在放烟花吗？"
现实世界的声音渐渐远去。
龙毅的意识被拉入某种玄妙空间——
他看见自己的蓝瞳如两轮明月，倒映在谭雨薇的金眸中，两种色彩旋转交融，逐渐形成太极图案。
"灵欲交融..."父亲的声音在虚空回荡，"不是肉体，而是灵魂层面的...你们都别想歪了哦！"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形容的共鸣感。
龙毅看见谭雨薇的前世记忆：实验室的白大褂、染血的银针、爆炸前那句未说完的"我爱你"...
而自己的记忆也如开闸洪水涌入她的意识——特种旅时期的任务、父亲书房里的秘密、每次偷看她针灸时的心跳加速...
现实中，两人的瞳孔颜色开始互换，蓝与金如液体般流动，最终在虹膜边缘形成完美的双色圆环。
隔离板突然降下，莫莉雅的机械臂递来两个墨镜："完事了就干活！"
车外己是末日景象。
黏液巨浪在道路尽头形成百米高墙，墙面上浮现出成千上万张人脸——全是中蛊者的意识投影！
"抓紧了！"莫莉雅按下红色按钮，车顶弹出奇怪的装置，正是龙志国研究的量子干扰器。
龙毅和谭雨薇同时摘下墨镜，改良后的瞳孔射出蓝金光束，在干扰器上折射成网状。
光网接触黏液墙的瞬间，那些痛苦的人脸突然静止，然后一个接一个露出微笑...
"他们在...被净化？"夏雨萌瞪大眼睛。
黏液墙轰然崩塌。
在纷飞的银色碎片中，龙毅清楚看见欧阳晴儿的本体在山巅踉跄了一下——他们的瞳术起作用了！
谭雨薇突然吐血，蓝金交织的血珠在座椅上灼烧出小洞，龙毅扶住她："反噬？"
"不，是共鸣。"她擦去嘴角血迹，指向远处的山巅，"我们伤到她了！"
莫莉雅突然急刹车，前方路面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穿苗族服饰的欧阳静，怀里抱着个发光的小盒子。
"妈...？"龙毅不确定地呼唤。
幻象微笑着打开盒子，里面是微型银河系般的旋涡："最后的礼物。"声音却是谭雨薇的，"用这个可以..."
山巅实验室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
银色光柱中，半人半虫的欧阳晴儿终于破茧而出，她展开的虫翼遮蔽了半边天空！
"晚了..."幻象开始消散，"她完成了进化..."
龙毅抓起那个发光的小盒子，发现里面是两枚戒指——龙形与凤形，材质似金非金，在月光下流转着奇异光彩。
"等等！"谭雨薇突然抢过凤戒，"这材质是..."
她的银针刺入戒指，带出的不是金属粉末，而是某种发光的微生物！
在龙毅的蓝瞳视野中，那些微生物组成了DNA螺旋结构——正是他和谭雨薇的基因序列！
"我懂了！"他猛地搂住谭雨薇，"这不是戒指，是..."
欧阳晴儿的尖啸从山巅传来，声浪震碎了方圆千米的玻璃。
在毁灭性的音波中，龙毅只来得及做一件事——将龙戒套上谭雨薇的手指，同时把凤戒按在自己无名指上。
双戒接触皮肤的瞬间，前所未有的能量场爆发。
龙毅最后看到的，是谭雨薇惊愕的表情，和她那句被爆炸声淹没的：
"——你他妈这是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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