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毅的手指突然扣住谭雨薇的手腕，指腹压在她跳动的脉搏上。
他蓝瞳里的星轨纹路停止了无序旋转，定格成北斗七星的排列。
"薇薇小姨。"他的声音清透得像山涧溪水，完全不像平日装傻时的黏腻，"我们回别墅好不好？"
谭雨薇的钢笔"啪嗒"掉在医疗报告上，墨水晕染开一片蓝黑色。
她的睫毛快速颤动了几下，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气。
莫莉雅的机械臂停在半空，液压管发出"嗤"的漏气声；夏雨萌的棒棒糖从张开的唇间掉落，在白色地砖上砸出蛛网状的裂痕。
"你...叫我什么？"谭雨薇的指尖无意识揪紧了白大褂下摆，布料在她指间皱成放射状的褶子。
她看着龙毅近在咫尺的脸——他额前的碎发扫过眉骨，在顶灯照射下投下细密的阴影，那些阴影随着他眨眼的动作轻轻摇晃。
龙毅突然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他屈起膝盖跪坐在病床上，这个动作让束缚带"啪"地绷断。
病号服领口歪斜着，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凤凰纹身。
"小姨。"他凑近谭雨薇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颈侧，"我们去生个儿子吧！"
手指顺着她的小臂滑到手心，十指相扣的瞬间突然发力将她拉向自己，"外甥喜欢吃你的nainai...有妈妈的感觉......"
莫莉雅的机械眼闪过一连串错误代码，瞳孔对焦环疯狂旋转。
夏雨萌猛地捂住嘴，指缝里漏出半声扭曲的尖叫。
谭雨薇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粉转红，那抹红色顺着颈动脉一路蔓延到锁骨下方，在白大褂领口形成的分界线。
"你...你..."谭雨薇的银针从指间滑落，针尖扎进地毯发出轻微的"噗"声。
她的膝盖撞上轮椅踏板，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龙毅却恍若未闻，他歪着头用鼻尖蹭谭雨薇的颈窝。
像只撒娇的大型犬："小姨身上有奶香味..."突然张嘴含住她的耳垂，舌尖扫过那枚银色耳钉，"...比夏雨萌藏的旺仔牛奶还甜。"
"轰"的一声，莫莉雅的机械臂过载冒出一串电火花；夏雨萌踉跄后退撞翻了输液架。
谭雨薇猛地推开龙毅，手背狠狠擦过被舔湿的耳垂，皮肤摩擦出刺目的红痕。
"立刻！马上！给他做脑部核磁！"谭雨薇的声音劈了叉，轮椅"砰"地撞上身后的器械车。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精神损伤！"她胡乱抓起托盘里的镇静剂，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龙毅却灵活地翻下病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
他的病号服裤腿卷到小腿肚，露出脚踝处新浮现的银色纹路——
那纹路正诡异地扭动着，像是有生命般向膝盖方向蔓延。
"不要打针。"他蹦跳着躲到窗帘后面，布料勾勒出他弓着腰的轮廓，"除非小姨先给我喝nainai！"
突然探出半个脑袋，右眼闪过一道金光，"就喝一口嘛...像小时候那样..."
谭雨薇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手指猛地按住自己的左胸——白大褂内侧口袋里，那瓶蓝色血清正在发烫。
透过薄薄的布料，能看见玻璃瓶里的液体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
"血清..."她的唇瓣无声地翕动，突然提高音量，"莫队！按住他！他是在索要凤凰血清！"
莫莉雅的机械臂"咔咔"变形，弹出束缚装置。
但龙毅的动作更快，他像条滑溜溜的鱼从病床另一侧窜过，突然扑向夏雨萌，双手精准地抓住她胸前的工作牌。
"萌萌也有！"他鼻尖抵着夏雨萌的锁骨深深吸气，"虽然馒头不小..."手指灵活地解开她衬衫第一颗纽扣，"但聊胜于无嘛..."
夏雨萌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龙毅的指尖在她胸前的凤凰吊坠上轻轻一按——
那是谭雨薇给每个核心成员配发的护身符——吊坠突然弹开，露出里面微型注射器装的蓝色液体。
"抓住他！"谭雨薇的轮椅猛地冲过来，"他体内有欧阳晴儿的意识残片！在搜集凤凰血！"
龙毅却早己后仰避开，他像个体操运动员般连续三个后空翻，赤脚踩上窗台。
夜风掀起他宽大的病号服，腰腹处新出现的银色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小姨好凶。"他委屈地扁着嘴，眼神却清明了一瞬，"明明小时候都主动喂我..."
突然指向谭雨薇的胸口，"那里藏着好东西对不对？"舌尖舔过虎牙，"我闻到味道了..."
谭雨薇的指尖发颤。
二十年前的记忆突然闪回——六岁的龙毅发高烧，是她偷偷用凤凰血混合母乳喂他。
这个本该只有她知道秘密，现在正被欧阳晴儿通过龙毅的嘴公之于众。
"你...到底是谁？"她转动轮椅缓缓逼近，手中的银针在掌心排成北斗七星阵，"是龙毅，还是欧阳晴儿？"
龙毅突然露出孩童般纯真的笑容。
他张开双臂向后倒去，如同信任父母会接住自己的幼儿——身后是十七层高的夜空。
"龙毅！"谭雨薇的轮椅撞碎玻璃，机械臂的抓钩与她的银针同时射出。
下坠的龙毅右眼金光大盛，他凌空扭身避开抓钩，手指精准地夹住那七根银针。
病号服在风中猎猎作响，露出后背完整的九龙锁天纹身——
此刻每条龙的眼睛都在发光。
"小姨接住我！"他撒娇般张开双臂，下坠轨迹突然诡异地平移，稳稳落在三米外的消防平台上。
赤脚踩在铁栅栏上的声音清脆得像风铃，"不然我就告诉爸爸，你偷偷用奶瓶喂我喝......"
谭雨薇的耳膜嗡嗡作响。
当年龙志国严禁任何人用凤凰血救治龙毅，是她偷偷违反规定。
这个连龙毅本人都该不记得的秘密，此刻正被欧阳晴儿当作武器。
"你不是龙毅。"她突然冷静下来，轮椅的储能装置发出充能的"滋滋"声，"龙毅从来不会威胁我。"
消防平台上的"龙毅"表情凝固了一秒。
就这一秒，莫莉雅的机械网己从天而降，夏雨萌的麻醉针从走廊窗出。
但龙毅的动作更快，他像只灵巧的猫翻身跃起，赤脚在垂首的墙面上连踏三步，手指扣住通风管道的铁栅栏。
"小姨好狠心。"他委屈地撇嘴，手上却利落地拆下栅栏，"明明那时候还唱摇篮曲..."
突然钻进通风管道，声音在金属管道里产生诡异的回声，"...现在连口奶都不给喝…"
谭雨薇的轮椅僵在原地，那首摇篮曲是她即兴编的，世上不该有第二个人知道歌词。
通风管道深处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物体快速爬行的窸窣声。
莫莉雅的机械眼切换成热成像模式："他在往地下37层移动！等等...管道里还有别的热源！"
夏雨萌刚捡起的棒棒糖再次掉落。
通风管道的铁皮突然凸起一块，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内部狠狠撞击——那绝不是人类能造成的变形。
"欧阳晴儿的本体..."谭雨薇的指甲掐进掌心，"她一首藏在37层。"
她突然转动轮椅冲向电梯，"快！他是在引我们去那里！"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通风管道传来撕裂般的巨响。
某种多节肢生物爬行的声音，混合着龙毅哼唱的荒诞摇篮曲，在整栋大楼的管道系统里回荡：
"小蝴蝶，飞呀飞，飞到东来飞到西~不要被蜘蛛抓住呀！，不然就要...啊啊啊疼！小姨！外甥真想吃你的大mi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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