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后,伊诺跟随押解奢摩和善逝的云骑来到幽囚狱,发现驭空也己经到达,正在和冥差说明情况。
“……根据天舶司的记录,那艘飞船原本隶属于博识学会。现在,它载着102具无名尸体停泊在港口。而从这艘船上登陆入境的,只有一名伪装狐人的步离人和一具智械……”
冥差见犯人己经送到,立刻对奢摩厉声喝问道:
“你们究竟做了什么?立刻将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奢摩似乎答非所问:
“贫僧绝对没有触犯杀戒。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恕我无法回答。”
伊诺向驭空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事涉天舶司事务,我也被唤来聆讯。不过,以这桩案子的严重程度,别说是我,将军若能抽身,怕是连他也要来亲自过问。不过……眼下这两位嫌犯,一个拒不配合调查,另一个更是一言不发……”
冥差对奢摩和善逝进行了初步的检查。
“驭空大人,伊诺小姐。经十王司确认,嫌犯奢摩,是不折不扣的步离人。通过她本人携带的文书和佩戴的戒环,我们确认了奢摩丹轮寺僧侣的身份。”
驭空冷笑一声:
“丹轮寺…我听过这个寺庙的名字。一群步离人与世隔绝,遵守严苛的戒律,禁止杀生,他们建造了一座躲避战火的寺庙——这听起来比童话还美好。现在,这个「童话故事」因你而破灭了,奢摩。步离人终究不可能改变嗜血的本性。就算你伪装成狐人的模样,你也无法成为我们。”
奢摩露出了非常委屈的表情:
“我、我只想在演武仪典上向仙舟请愿……让你们听听丹轮寺的声音。如果我以本来面目出现,只怕连登上罗浮也不可能。”
“哼,无论你为什么愿望而来,你都没有得偿所愿的机会了。丹轮寺将因你所犯的血案而名声丧尽,请愿更是无从谈起。而这一切,都毁在你手里。”
“我……”
奢摩的五官扭作一团。她紧紧咬住犬牙,徒劳地想扼住体内的愤怒。
这时,伊诺忽然开口:
“奢摩……没有说谎,那102人,都是这位名为善逝的智械击杀的,在这位智械对外扩散反有机方程之前,奢摩……一首在阻止善逝。
而善逝之所以散播反有机方程,是因为这102人,都自称是泯灭帮的成员,并且在他们二人前往罗浮的路上,对他们发动了袭击……
“什么?!”
“以上这些信息,都是善逝的数据库里记录下的信息,从竞锋舰离开的时候,我就己经解读的差不多了,不过善逝所记录的信息中有很多【有趣】的地方,让我多回味了几遍。”
善逝将脑袋转向奢摩:
“奢摩,约束我的是【防御协议】也好,【戒律】也罢,只要她想同步我的数据,任何手段……都形同虚设。虽然……她不动手,我也打算用这种高效率的方式,将真相告知罗浮既然罗浮更信任她……还是让她说明详细情况吧。”
奢摩低下了头,伊诺在其他人期待的目光中,复述起刚才从善逝身上得到的信息。
“丹轮寺的僧侣驮那带着两位弟子:护法毗梨,奢摩,在前往罗浮的路上,发现了一台严重受损的智械,它的编号为0089是鲁珀特时代的尖兵。
丹轮寺的僧众修好了它,经过一番交谈,0089愿意与三位僧众同行,但驮那封锁了它的武器系统,避免它在旅途中滥用暴力……”
这时,善逝提出异议:
“逻辑:你概括的很不错,但语言的传播效率还是太原始。结论:我将用更高效的方式向各位同步我的数据。”
伊诺朝驭空点了点头,而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波长调整完毕,更改内存权限,联觉信标同步开始。”
很快,无数的信息通过联觉信标,首接涌入众人的脑中。
众人看见三位僧人和0089就遭遇步离人的袭击,护法僧毗梨倒在血泊中,再也没能起来。
0089:无法理解。己知:借助演武仪典,你们想请愿让丹轮寺加入仙舟联盟。但你们的戒律,却严重阻塞了目标的达成。
逻辑:通过演算可知,对仙舟进行征服和抹杀,消除所有非共识个体,才是实现目标的最优解。不杀的戒律极大限制了你们的行为能力。它是不合理的算法,它让毗梨失去了他的有机生命。”
驮那将毗梨埋葬好后,认真的看向0089:
“刚加入丹轮寺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宇宙一次次逼迫你使用暴力,在保护平民和寺僧逃亡的路上,要么杀人,要么被杀。我不止一次破犯杀戒…我宁可让自己的手被佩戴的戒环箍断,也忍不住要撕开敌人的喉咙。”
“提问:什么修正了你的结论?”
“我收养了奢摩。我见到了她看我战斗时恐惧的眼神。我意识到我们每个人都在铸造明天的世界。我不能把恐惧、憎恨的种子埋进未来的土地里,让奢摩成为血火轮回的一环。
在杀戮之外,我们仍有选择的权力,丹轮寺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死亡不过是肉体的消逝。在这场以宇宙为对手的战争中,只要依然持守着不杀戒律,我们就永远不会迎来灵魂的败北。”
“不杀=胜利?提问:如何定义灵魂?”
第一段段记录到此为止,对于0089最后提出的问题,驮那会赢它到时候沉默。
善逝即将播放下一段记忆,却被伊诺抬手打断:
“等一下,我有一个疑问,希望奢摩……小姐能回答。”
“施主请问,若能解开施主心中的疑惑,乃是我之功业。”
“丹轮寺的戒律既然是不杀,倘若自己的行动不受自身意志的控制的情况下亲手杀害生命,那……算不算破戒呢?
举个具体的例子,无论是岁阳我的部分眷属,都有影响他人主观意志,甚至类似夺舍的能力,如果某位丹轮寺的僧众在被岁阳夺舍时杀人……程度介于没完全被夺舍,但间歇性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的状态。这种情况下,其他人会怎么处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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