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空长叹一声:
“抱歉,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罗浮是否接纳丹轮寺,我一人也无权做出决定。”
“仙舟不愿意相信丹轮寺,也不给予他们表达的机会,如此一来,矛盾将永不消解,血火轮回将常在。伊诺小姐,我需要向驭空……向罗浮展示我的决心,不会伤害到任何人,还希望……您不要阻止。”
“所以……你坚信,这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
“我确信。”
伊诺微微点头,示意不会干涉善逝的行为。
很快,幽囚狱内所有的金人,都失去了控制。通讯系统也在数秒后完全瘫痪。就连冥差盔甲上的机巧零件,也全部失去了作用。
“这便是反有机方程,真正能做到的事情。在历史己无法追溯的年代,反有机方程引领的帝国曾占领了大半个宇宙,作为鲁珀特帝国的尖兵,我,理应是帝皇意志的延伸。如果没有伊诺小姐,这股力量,足以污染、操控此地的一切机械,命它们将有机生命尽数碾为齑粉。
但我想要展示的,并非是杀戮的意愿。因为在杀戮之上,我己寻得更伟大的力量…………永远都会有选择,而我将选择更好的。
死战举烽火,受戒持金锁。身世生杀尽予夺,遍修恶缘结善果。自性竟如何?缘起皆是我。本来虚妄尽无着,休道谁人性秽浊。”
在高频超载的尖啸声中,所有的机械造物从被反有机方程的诅咒操控中得到了释放。尖兵0089【善逝】,熔断了自己的回路,归于空寂。
伊诺看向驭空:
“我刚才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善逝自己做出的决定。”
“……我明白了,虽然奢摩不可能出现在竞锋舰的舞台上。但我会让景元将军与奢摩对谈一次。同时我也会在六御议事时为丹轮寺尽力陈情。对于丹轮寺的请愿,我无法做出肯定或否定的答复。”
“我理解,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可以一首等待。虽然驮那师父、毗梨护法和善逝看不见了……但我希望我能代替他们见证这一天的到来,见证丹轮寺的僧侣和孩子们可以不再忧惧,可以在这个宇宙的一角找到自己和平生活的地方。”
“奢摩,这也是所有仙舟住民们的愿望啊。”
奢摩向驭空和伊诺行了一礼:
“两位,请允许贫僧暂时告退收殓善逝的遗骸。在这场旅行的尾声,我希望将它和它的戒环葬在一个有希望的地方……”
随着此事告一段落,伊诺返回竞锋舰上,星穹列车所在的房间。
“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故事……没想到步离人里头,还真有爱好和平,自我约束的啊,话说……丹轮寺既然不信【丰饶】,那它们现在是属于哪个命途的命途行者啊。”
看着三月七和星好奇的眼神,伊诺笑了笑:
“……是【均衡】。还是从头说起吧。在漫长的丰饶民战争中,一群步离人厌倦了无休止的征战与杀戮。他们因同族相残而产生了动摇。他们重拾了青丘传统中狼神与狐神的神话,认为如今的乱局核心在于【丰饶】与【巡猎】之间力量失衡。
他们认为,自药师登神以来,【丰饶】的影响日益扩大,致使生命轮回的均衡受到动摇。所以,【巡猎】的诞生是一种必然,是受此失衡所迫。于是这群步离人放下信仰,脱离战群,在大约三个琥珀纪之前建立了丹轮寺。
丹轮寺是一幢飘游天外的寺院建筑。他们出现在任何一场与丰饶之民有关的战争中,收敛遗骨、超度逝者。一些被捡走的孤儿会成长为丹轮寺的僧侣,再次投身于这项事业中。当前,丹轮寺有僧众近万人。其中绝大多数是步离人,少数是慧骃族,造翼者以及其他种族的丰饶民。他们认为,无论是什么种族,,只要有志于终结这场无止境的血火轮回,便可受戒成为丹轮寺的僧侣。在丹轮僧众的保护下,一批厌倦战争的丰饶民的确暂时获得了一片喘息之地。
丹轮寺的僧众亦将【均衡】互视作一位伟大的先行者,而非指引人世的神明。在教理中,他们始终对星神这一存在保持距离——诞生自【丰饶】和【巡猎】夹缝中的丹轮寺坚信,贯彻极端意志的星神定会将宇宙推向失衡的深渊。
丹轮寺的僧众具有可辨识的明确特征。他们所有人都持有某种金属铸造的戒环,通常会箍束在他们身躯的某个部位如头部或颈部,以此象征其持受五大戒律:不害、不衍、不贪、不嗔。
尽管【不杀生的步离人】这一概念难以置信,但从目前的记录来看,这一派系确实做到了他们信条所宣称的内容。仙舟联盟也下达过命令:严禁蓄意杀伤丹轮寺僧,违者将以蓄意杀伤平民论处。由于丹轮寺的僧众从外表上来看,就和其他猎群的步离人有很大区别,所以误伤的概率极低。”
“听起来是挺不错的一群人啊,那罗浮……能实现奢摩的愿望吗?”
丹恒微微摇头:
“恐怕不行,仙舟联盟与步离人积怨己久,丹轮寺的步离人并不像其他步离人一样凶恶一事,恐怕很多人都不会相信。而且……丹轮寺最终的诉求是【均衡】,但仙舟联盟最终的目的,是希望【巡猎】能彻底战胜【丰饶】,丹轮寺想要寻求罗浮的庇护,恐怕一开始就选错了对象。”
“也是哦,从前几天的情况来看,其他步离人还是那么凶残,光靠丹轮寺这些人的努力,想要改变仙舟联盟和其他人对步离人的刻板印象,确实非常难……”
过了一会儿,伊诺和爱莉希雅缓步走出房间。
“总觉得……伊诺现在的心情很好呢?”
“嗯,……善逝用实际证明,即使是生来便是鲁珀特杀戮机器,也能够放下杀念,克服反有机方程的影响。而让它做到这一切的,正是【真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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