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妍她走了，留下王乐乐僵在原地，浑身发抖。那句“你不必知道”反复回荡，不是赌气，不是隐瞒，而是一种……划清界限的漠然，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后半夜，王乐乐像困兽一样在屋里转圈。晓妍否认孩子是他的，否认是王强的。那会是谁的？她消失得那么彻底，回来时身上那股死寂的气息……他猛地站住，想起晓妍失踪前最后那几天，她似乎总是心神不宁。
鬼使神差，王乐乐打开私人笔记本电脑，远程连上了公司服务器的后台。他有个权限不低的运维账户，能调阅一些日志和备份。他凭着记忆输入晓妍最后可能出现在公司的日期范围，重点搜索研发区域和顶层高管楼层的监控存档。
海量的数据流在屏幕上滚动。日期一天天往前跳，屏幕的光映得他脸色发青。大部分记录都正常，晓妍准时上下班，偶尔加班。首到她失踪前那个周五晚上。
研发层，走廊尽头那个保密级别最高的材料实验室门口，时间戳显示晚上十一点三十七分。
画面里，晓妍穿着那天上班时的浅蓝色衬衫和西装裙，身子微微发胖。
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后背。
第二天，王乐乐请了假，像个游魂一样在城里晃荡，最后却不知不觉走到了晓妍家楼下。居民楼，墙皮斑驳脱落。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能干什么。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单元门开了。晓妍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裹得严实的婴儿。她看起来比昨天更憔悴，但眉眼间那股死寂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锐利的东西。
她也看见了他，脚步停了一瞬，却没有惊讶，只是那样看着他，嘴角似乎弯起一个极冷的弧度。
王乐乐喉咙干得发痛，他走上前，声音嘶哑：“……我看到了。”
晓妍没说话，等他继续。
晓妍忽然笑了，她低头，轻轻拍着怀里的婴儿，襁褓一角有些松散。
王乐乐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那个婴儿身上，那么小，皱巴巴的一张脸，还在熟睡。然后，他的目光定住了——婴儿襁褓里，滑出了一角硬质的纸张，像是被不小心带出来的。
眼看那纸片要飘落到地上，王乐乐下意识地弯腰伸手一捞，捏住了它。
晓妍似乎没察觉，依旧看着孩子。
几天以后，王乐乐捏着一张纸，指尖冰凉。他低头。
那是一份DNA亲子鉴定报告的打印件。纸张右下角盖着某家知名鉴定中心的鲜红公章。他的视线急速扫过前面那些晦涩的术语和数据链，猛地定格在最后一行结论性的黑体字上。
累积亲权指数（CPI）：4.5x10^9
亲权概率（RCP）：99.9991%
而报告最上方，被鉴定人姓名一栏，父本样本信息标注着王乐乐。
冰冷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進他的瞳孔。
晓妍终于抬起头，看向他手里那张纸，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复杂的冰冷死寂。
王乐乐大惑不解，为什么晓妍要否定孩子是王乐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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