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将整个空间染成温暖的琥珀色。王曼曼站在张默默家门口，手指悬在门铃上方，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的瞬间，脸上己经挂上了完美的微笑。
"来啦！"张默默欢快的声音从门内传来，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门被猛地拉开，张默默那张总是洋溢着热情的脸出现在门口，"曼曼！等你们好久了！"
王曼曼牵着儿子毕云舟的手走进玄关，三岁的男孩紧紧抓着一个变形金刚玩具，眼睛却己经好奇地往客厅里张望。"舟舟，叫人。"王曼曼轻轻推了推儿子。
"默默阿姨好。"毕云舟乖巧地叫道，声音清脆。
"哎呀，我们舟舟真乖！"张默默蹲下身，揉了揉男孩的头发，"桐桐在屋里等着你呢，爸爸又给他们买了新奥特曼。"
仿佛听到召唤，一个比毕云舟年龄大几岁的男孩从客厅冲了出来，手里举着一个闪亮的奥特曼玩具。"舟舟！爸爸给我买了新出的赛罗奥特曼，还有你的！"李敬桐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玩具，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未拆封的同款。
毕云舟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挣脱妈妈的手跑了过去。两个男孩瞬间凑到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新玩具。
王曼曼的目光越过孩子们，落在厨房门口。李军高大的身影正在那里忙碌，背对着客厅，肩膀的线条显得格外僵硬。
"李哥今天亲自下厨啊？"王曼曼提高声音问道，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李军的背影明显顿了一下，他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头，"嗯，随便做几个菜。"声音低沉而克制，说完就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活计。
张默默没注意到丈夫的异常，热情地拉着王曼曼的手往客厅走，"别管他，李军今天非要露一手，从早上就开始准备了。"她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其实是因为上次你说他做的红烧肉比饭店还好吃，这人啊，经不起夸。"
王曼曼轻笑出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厨房。李军正弯腰从烤箱里取出什么，围裙带子勒出他精瘦的腰线。她迅速移开视线，"那今天有口福了。"
"曼曼，来尝尝我刚泡的茉莉花茶。"张默默己经倒好了茶，热气袅袅上升，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
王曼曼接过茶杯，指尖与张默默短暂相触。她注意到闺蜜无名指上的钻戒换了新的，比之前那个大了不少。"新戒指？"她挑眉问道。
张默默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下意识转动戒指，"上周结婚纪念日，李军突然送的。这人最近神神秘秘的，经常加班到很晚，我还以为..."她顿了顿，摇摇头笑了，"原来是偷偷攒钱买这个。"
王曼曼的茶杯停在唇边，茶水映出她微微变形的倒影。"他...最近经常加班？"
"是啊，有时候半夜才回来。"张默默叹了口气，"问他只说公司项目紧，我也没多想。"她突然凑近王曼曼，"不过说真的，他最近确实有点怪，总是一个人发呆，问他怎么了也不说。"
厨房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打断了张默默的倾诉。两个男孩的嬉闹声也从客厅另一侧传来，毕云舟和李敬桐正趴在地毯上，让两个奥特曼玩具"战斗"。
"爸爸！我的奥特曼能打败舟舟的吗？"李敬桐突然大声问道。
李军终于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炒好的青菜。他脸上带着王曼曼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当然能，桐桐最厉害了。"说着，他走到孩子们身边蹲下，耐心地调整李敬桐握玩具的姿势，"这样拿，攻击力更强。"
毕云舟仰起小脸，"李叔叔，我的呢？"
李军的表情柔和下来，他伸手揉了揉毕云舟的头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次，"舟舟的也很厉害，你们两个都是小英雄。"
王曼曼注视着这一幕，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她站起身，"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张默默刚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哎呀，是妈打来的，我得接一下。"她匆匆拿起手机走向阳台。
厨房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气，红烧肉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李军背对着门口正在切菜，听到脚步声，他的后背明显绷紧了。
"需要帮忙吗？"王曼曼靠在门框上，声音轻柔。
李军的刀停顿了一秒，又继续落下，"不用，马上好了。"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生硬。
王曼曼没有离开，反而走进厨房，站在李军身旁不远处。"默默说你最近经常加班。"
"嗯。"李军简短地回应，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距离。
"李军。"王曼曼突然叫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有一件事我想问你……"”曼曼过来，别管他。”张默默在外面喊。
"妈妈！"毕云舟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桐桐哥说李叔叔答应带我们去游乐园！"
李军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立刻大步走向客厅，"对，下周末，如果天气好的话。"他的声音恢复了正常，甚至带着欢快。
王曼曼留在厨房，手指无意识地着料理台边缘。台面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是去年她来这里帮忙做饭时不小心留下的。那天李军站在她现在的位置，他们的手臂不经意间相触...
"曼曼？"张默默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发什么呆呢？李军说菜都好了，准备吃饭吧。"
餐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红烧肉油亮，清蒸鱼上撒着翠绿的葱花，还有孩子们最爱的可乐鸡翅。李军给每个人的碗里盛饭，轮到王曼曼时，他的动作明显加快，几乎没有眼神接触。
"李哥手艺越来越好了。"王曼曼夹了一块红烧肉，故意说道。
李军含糊地应了一声，低头扒饭。张默默笑着接过话茬，"他啊，就知道惯着两个孩子。桐桐说要吃可乐鸡翅，他二话不说就做，舟舟上次说喜欢他做的红烧肉，这不今天又做了。"
"爸爸最好了！"李敬桐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毕云舟也点头附和，"李叔叔做的饭比妈妈做的好吃。"
"小没良心的。"王曼曼假装生气地戳了戳儿子的额头，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李军。后者正专注地给两个孩子夹菜，避开她的目光。
"对了，"张默默突然想起什么，"下周日幼儿园组织亲子活动，你们去吗？"
"去！"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回答。
李军点点头，"我己经请好假了。"
王曼曼搅动着碗里的饭，"我应该也能去，毕福说他那天可能出差。"
餐桌上突然安静了一瞬。李军的筷子停在半空，然后继续夹菜的动作。"桐桐，别光吃肉，吃点青菜。"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张默默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王曼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笑起来，"那正好，我们可以一起。李军，记得多带些零食，孩子们玩累了会饿。"
饭后，李军主动收拾碗筷，迅速躲进厨房。王曼曼帮忙擦桌子，目光不时瞥向厨房方向。张默默带着两个孩子去客厅玩游戏，欢笑声不断传来。
当王曼曼端着最后一摞碗走进厨房时，李军正在用力刷锅，水流开得很大。
"李军，"王曼曼轻声说，"我们能谈谈吗？"
水声戛然而止。李军转过身，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没什么好谈的。"
客厅里传来张默默的声音，"李军，冰箱里的水果拿出来切一下吧！"
"马上来！"李军高声回应，然后深深看了王曼曼一眼，"拜托，为了所有人好，别再提了。"说完，他拿起水果篮快步走出厨房。
王曼曼站在原地，水龙头滴落的水珠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伸手关紧龙头，看着自己的倒影在金属表面扭曲变形。
"妈妈！来看我和桐桐搭的积木！"毕云舟的呼唤让她回过神来。
"来了。"她整理好表情，走向客厅，那里阳光依旧明媚，孩子们的笑脸纯真无邪。李军正在切水果，动作利落，张默默在一旁帮忙，不时说笑。表面上看，这是一幅再和谐不过的画面。
但王曼曼知道，有些东西己经不一样了。就像李军看她时闪躲的眼神，就像他给两个孩子买一模一样的奥特曼时的神情，就像他听到毕福名字时瞬间僵硬的后背。
这一切都在告诉她，那个夜晚可能有太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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