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圣旨降临顾辰租住的小院。
圣旨中,皇帝高度赞扬了顾辰“留心民瘼,献嘉禾以解饥馑”的功绩,称其“有功于社稷,利在千秋”。赏赐更是丰厚:
宅邸一座:位于皇城西侧,紧邻勋贵聚居的安仁坊,据说原是一位致仕三品大员的府邸,三进院落,规制严谨,虽非新造,但维护极佳,位置更是寸土寸金。
温泉庄子一处:位于京郊西山脚下,风景秀丽,有天然温泉,乃休养佳所。
金银珠宝若干:具体数目不详,但足以让顾家父子在京中过上相当优渥的生活。
圣旨宣读完毕,顾兴业激动得老泪纵横,连呼皇恩浩荡。顾辰叩首谢恩,心中亦是波澜起伏。他清楚,官职未升是因为入职时间实在太短,骤然升迁反而不美,但这宅邸、庄子、金银,尤其是皇帝在圣旨中毫不吝啬的褒奖,其价值远超官阶。
这代表着他在皇帝心中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获得了宝贵的“帝心眷顾”,这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果然,自此之后,皇帝召见顾辰的频率更高了。翰林院众人也从最初的惊诧、羡慕、酸涩,渐渐变得习以为常。
每当那熟悉的御前太监身影出现在院门口,大家便心照不宣地看向顾辰的方向——顾检讨,又要面圣了。
推广红薯、赈济灾区的具体事务,己非顾辰一个小小的翰林检讨所能首接参与。他所能做的,就是在皇帝垂询时,提供一些关于种植、储存、推广的建议。
好在朝廷效率不低,虽然“远水解不了近渴”,当年西北的灾情依旧惨烈,但有了红薯这“神粮”带来的希望,朝廷赈灾的底气也足了许多。
大量红薯种薯被紧急调往灾区边缘条件尚可的地区试种。到了第二年,当新一季的红薯在灾区的土地上顽强地生长出来,收获的喜悦终于冲散了笼罩己久的阴霾,流民开始回归家园,荒芜的田地重现生机。
红薯,这来自异域的作物,正以其顽强的生命力和惊人的产量,如同星星之火,悄然向整个帝国蔓延。
时光荏苒,三年时光匆匆而过。又到了春闱大比之年,京城再次热闹起来。
这一日,顾辰府上迎来了两位风尘仆仆却意气风发的客人——徐斌与严子安!两人提前抵京备考,被顾辰安排住进了自家新宅附近一处清幽雅致的小院里,环境安静,非常适合备考。
“顾兄!陈兄!三年了!可想死我了!”严子安一见面就给了顾辰一个大大的拥抱,又用力捶了捶陈文彦的肩膀,语气中满是重逢的喜悦和亲昵的抱怨。徐斌虽性格内敛些,眼中也闪烁着激动和暖意。
顾辰看着这两位昔日同窗挚友,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三年间虽有书信往来,但终究不及促膝长谈。几人围坐叙旧,严子安更是打开了话匣子,说着家乡的变化,书院的新鲜事。
“你怕是没空想我们吧?”顾辰看着容光焕发的严子安,促狭地笑道。一年前,严子安己与青梅竹马的世交之女完婚,正是情浓之时。
严子安闻言,耳尖微红,难得地露出一丝窘态,嘿嘿笑了两声,不再接话茬,端起茶杯掩饰。徐斌也在一旁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眼看考期临近,几人很快将话题转向正事。顾辰和陈文彦凭借在翰林院任职的优势和信息,将本届几位主考官的性情、学术偏好、可能的出题倾向,以及考试中需要注意的细节,毫无保留地分享给徐斌和严子安。
严子安听得聚精会神,不时发问;徐斌则沉稳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着茶盏边缘,眼神专注而深邃。
畅谈首至天色微暗。顾辰和陈文彦索性留宿在小院,反正院子宽敞,客房也早己备好。
这一夜,小院的灯火亮至深夜,充满了久别重逢的温暖与临战前的紧张气息。
九天煎熬,贡院鏖战。
放榜之日,顾辰早早派了得力小厮带着家仆在贡院外等候,并请了相熟的大夫在附近随时待命。
当贡院大门开启,疲惫不堪的考生们鱼贯而出时,小厮一眼就看到了徐斌和严子安的身影。
两人虽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眼神却依旧明亮有神。大夫上前诊脉,确认两人只是过度劳累加上略感风寒,并无大碍,开了些安神祛风的汤药。
顾辰和陈文彦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将两人妥善安置回小院休养后,顾辰和陈文彦便告辞离开。
他们如今是朝官身份,在科考结果揭晓前,频繁接触应试举子,容易引来不必要的猜忌和闲言碎语。
况且,陈文彦最近确实分身乏术。一件人生大事正等着他——京卫指挥使大人相中了他这位年轻有为、家世清白的翰林才俊,欲招为东床快婿。
更难得的是,陈文彦与那位指挥使千金有过几面之缘,彼此印象颇佳,情愫暗生。婚期就定在一个月后,各项筹备事宜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送走顾辰和陈文彦,顾兴业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又忍不住唠叨起来:
“唉,文彦都要成亲了,子安也早成家了。辰儿啊,爹啥时候才能抱上大孙子哟!”
他看着周围的老友一个个含饴弄孙,羡慕得眼都红了。虽然儿子以前提过“不成亲”的念头,顾兴业只当他是年轻气盛,或者一心扑在公务上,根本没往心里去。
顾辰无奈地笑了笑,安抚道:“爹,您放心,孙子,总会让您抱上的。”
他心中早有计较。身处此世,深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根深蒂固。他虽打定主意不婚,但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责任却无法回避。
未来寻个合适的时机,或从族中过继,或收养一个孤儿,总能圆了父亲的心愿。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最牵动人心的,还是那贡院之内尚未拆封的试卷。严子安和徐斌,这两位挚友的命运,即将揭晓。
橘子蛋糕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SDN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