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对徐斌极有信心,三年前他的才学就与自己伯仲之间,又经历了守孝三年的沉淀,心智愈发成熟,文章必然更加老辣,冲击一甲前三并非不可能。
严子安这三年的进步也是突飞猛进,二甲功名应如探囊取物,就看临场发挥能冲到第几名了。
京城的空气中,弥漫着放榜前特有的紧张与期待。顾辰站在自家书房的窗前,目光投向贡院的方向,静待佳音。
“来了!来了!报喜的来了!”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厮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声音因激动而尖利嘶哑,脸上涨得通红,一路狂奔带起的风几乎掀翻了廊下的花盆。
“中了!都中了!大喜啊老爷!” 小厮冲到顾辰面前,气都喘不匀,却迫不及待地高喊:
“徐老爷……徐老爷是今科会元!案首!头名!”
“严老爷……高中第十名!金榜题名!”
“当真?!” 原本端坐着的徐斌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贯沉静的脸上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眼中光彩夺目。他双手微微颤抖,似乎想抓住什么来确认这巨大的喜悦。
“第十名?!” 严子安也霍然起身,先是一愣,随即用力拍了一下大腿,笑容灿烂得如同正午的阳光。
“好!太好了!” 这成绩远超他预期,己是莫大的荣耀。
顾辰与陈文彦相视一眼,脸上同时绽开欣慰而自豪的笑容。仿佛时光倒流,又看到了当年自己金榜题名时的光景。
命运仿佛一个奇妙的轮回,当年携手奋战的伙伴,如今再次并肩登顶。
“恭喜徐兄!贺喜子安!” 顾辰朗声笑道,眼中满是真挚的喜悦。陈文彦也上前用力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重复顾辰和陈文彦曾经走过的路:学习繁复的宫廷礼仪,等待最终的殿试。
顾辰和陈文彦作为“过来人”,自然倾囊相授,从殿前应对的仪态到策论可能的侧重,事无巨细。
殿试之日,紫宸殿上,皇帝临轩策士。徐斌沉稳大气,引经据典,剖析时弊,见解深刻而务实;严子安则才思敏捷,文采斐然。
最终,徐斌不负众望,凭借其深厚积淀与沉稳气度,一举夺魁,成为新科状元。严子安亦表现出色,位列一甲前列,探花及第。
琼林宴上,新科进士簪花游街,风光无限。顾辰站在百官之中,看着两位挚友身着红袍,意气风发地接受万民欢呼,心中感慨万千,亦与有荣焉。
而顾辰自己,也因这两位得力挚友的成就,更频繁地进入皇帝的视野。皇帝还年轻,正是励精图治、求贤若渴之时。
他对顾辰这位能臣本就印象深刻,如今又见其同窗挚友皆是人中龙凤,且与顾辰关系匪浅,对顾辰的重视程度更上一层楼。
一番深入的奏对了解后,新帝愈发欣赏顾辰的务实才干与沉稳品性。
为了早日完成原主“光耀门楣、福泽百姓”的遗愿,也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顾辰在仕途上可谓殚精竭虑,不留余力。
红薯早己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开来,成为重要的救荒粮和补充主食。
顾辰并未止步,空间里的种子和书籍,对外则宣称是遍寻古籍、请教老农所得,开始组织人手,在皇家农苑秘密尝试“杂交水稻”的选育,虽然进展缓慢且充满未知,但这颗希望的种子己然埋下。
甚至还拿出了棉花种子,这时的他才知道,原来此朝己有棉花种子,只是未曾有人意识到他的真正价值,之被当做一点人家的观赏花朵。
他还改良了农具,推广了轮作套种之法,显著提升了土地利用率。还让人找到了棉花种子,解决了一大取暖问题。
在工部协同下,顾辰“复原”了透明度更高的琉璃制造之法。
此举不仅带来了丰厚的皇家收益,更催生了诸多应用:透光性极佳的温室大棚让反季蔬菜种植成为可能;更清晰的透镜,推动了简易望远镜和显微镜的出现,前者用于边防瞭望和天文观测,后者则让太医署的医官们得以窥见微观世界,对病理研究产生了革命性的影响。
这些跨越时代的“奇技淫巧”,在顾辰手中化作了实实在在的国力提升。
*他完善并推广了“表格记账法”,使户部及各州府的财政管理效率大增;主持修订了部分苛捐杂税,减轻了底层负担;
在地方任职期间,更是大力兴修水利,整顿吏治,所到之处,民生多有改善。
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顾辰以实打实的政绩,赢得了朝野上下的敬重和皇帝坚定不移的“圣心”。
他的仕途亦随之步步高升,从翰林院检讨到六部郎中,再到外放为一方大员,最终在年富力强的三十多岁,便己官居三品,成为朝中举足轻重的重臣。
然而,随着岁月流逝,顾兴业心中那份“抱孙子”的期盼,却成了越来越深的遗憾。
他看着陈文彦儿女绕膝,严子安也早早当了爹,连徐斌都在状元及第后不久便成了亲,如今孩子都会跑了。
唯有自家这个最出息、官做得最大的儿子,年过三十,身边依旧冷冷清清,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顾兴业急得头发都白了许多,明里暗里不知催了多少回,甚至托人相看了不少名门闺秀,却都被顾辰以公务繁忙、无心家室为由婉拒。顾兴业是又急又气又无奈,只能日日对着祖宗牌位叹气。
这一日,顾兴业正在院中对着几盆花草长吁短叹,忽闻门外车马喧阗,仆役奔走相告:“老爷回来了,大人回府了。”
顾兴业精神一振,连忙起身相迎。只见风尘仆仆的顾辰大步走进院门,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更让顾兴业瞪大眼睛的是,顾辰怀中,竟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约莫三岁大的小男孩,那孩子瘦瘦小小,像只受惊的小猫,紧紧搂着顾辰的脖子,小脸埋在顾辰肩头,只露出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好奇又不安地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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