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如同疯魔了一般，长长的指甲在赵大财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就连仆妇们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拉开。
她披头散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赵大财，那目光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说，玉儿在哪？！你把我侄女怎么了？！”
赵夫人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
“你前几日还哄我说玉儿贪玩跑出去走丢了，找了最好的镖局去寻……原来……原来她就在赵家那口废井里。”
“赵大财，你好狠的心肠。她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脉啊，你叫我怎么跟我大哥交代！怎么跟我死去的爹娘交代！”
她越说越悲，最后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襟，整个人摇摇欲坠，全靠仆妇搀扶才没倒下。
堂下百姓目睹此情此景，无不骇然。赵夫人这反应，比任何控诉都更有力地证明了赵大财的罪行。
高县令被这惨烈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连惊堂木都忘了拍。
顾辰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再次朗声道：
“大人，赵夫人所言，句句泣血。赵大财奸杀婢女翠儿，埋尸桃林，上月又将其侄女王玉儿骗至别院，意图不轨遭反抗，竟将其扼杀后投入废井。此等丧尽天良、人神共愤之举，天理难容！学生还有人证！”
“人证？” 高县令一个激灵，声音都变了调。
“正是！”
顾晨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地、面无人色的赵家管家。
“赵家管家赵福，以及家丁赵三、李狗儿，便是亲手将翠儿姑娘尸身埋入桃林，又将王玉儿姑娘……投入井中的帮凶。他们慑于赵大财淫威，不敢声张，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又转身对着赵福说“赵福，事到如今，赵大财自身难保，你还要替他隐瞒，等着诛九族吗？！”
顾辰最后一句“诛九族”如同惊雷，狠狠劈在赵福的心上。他们本就吓得魂飞魄散，看到赵夫人喷血指证，又见八具骸骨曝于光天化日之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管家赵福最先瘫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小的……小的招，小的全招。是老爷……是赵大财，是他逼小的们干的啊。”
“他说……说翠儿那丫头不识抬举，敢反抗他，就……就掐死了，我和两个小厮赵三和李狗儿趁着天黑埋了……”
“上月表小姐……王小姐来府里探望夫人，老爷他……他起了歹心，把小姐骗到别院书房……小姐不从，还抓伤了老爷的脸，老爷恼羞成怒就……就失手掐死了小姐……”
“然后命我们几个，趁夜把小姐……把小姐扔进了那口早就废弃的甜水井里……还让我们把井口用石板盖住，上面堆了杂物遮掩……大人，小的们都是被逼的啊！求大人开恩！饶小的一家老小性命啊！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快穿之炮灰他一心搞事业 ”
赵福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将两桩血案的经过抖落了个干净。
命人将赵三和李狗儿带到大堂后，两人立马磕头认罪，所述细节与赵福吻合。
恰在此时，先前被派去打捞废井的衙役也匆匆赶回，面色苍白地禀报：
“大人！废井中……打捞出一具……年轻女子的尸首！虽被井水浸泡多日，但……但脖颈处有明显掐痕，经辨认，的确为赵家表小姐。
“轰！” 最后一块拼图落下，真相彻底大白于天下，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堂下百姓的愤怒如同火山般彻底爆发：
“禽兽！畜生！”
“杀了他！千刀万剐！”
“为冤死的孩子们报仇啊！”
哭喊声、怒骂声、喊杀声震耳欲聋，几乎要将县衙的屋顶掀翻。
赵大财瘫在冰冷的地面上，面如金纸，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完了，一切都完了。人证、物证、连自己夫人都成了最致命的指控者……他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绝望气音。
“啪——！”
“肃静！” 高县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地下达了最终判决：
“案犯赵大财，身为乡绅，不思报国，反行此禽兽之举，奸杀婢女翠儿、杀害侄女王玉儿，埋尸灭迹，罪大恶极。更于其别院桃林下掘出无辜尸骸八具，疑皆为其所害。铁证如山，供认不讳！杀人偿命，奸杀、残杀无辜，罪加一等，抄没家产。先行打入死牢，待详查所有命案，录供画押后，上报刑部，秋后问斩。”
“帮凶赵福、赵三、李狗儿，助纣为虐，埋尸抛尸，罪不容赦！一并打入死牢，待审！”
“其子赵耀祖，暂且关入牢中，查明有无问题，再行审问。”
“赵府其余人等，凡涉案者，严查不贷。赵府即刻查封，一应财物登记造册，充作苦主抚恤及官府查案之用。所有尸骸，着仵作仔细勘验，查明身份，妥为安葬！”
“顾辰。” 高县令转向顾辰，语气复杂。
“你告发有功，且证据确凿，先前指控不实之罪，就此撤销，但后续仍需配合本官调查。”
“学生遵命！” 顾辰躬身行礼，声音沉稳。
衙役们如狼似虎地将彻底的赵大财和哭嚎求饶的管家家丁拖了下去。
赵耀祖也被衙役押了下去，赵夫人看着被拖走的丈夫和儿子，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恨意和悲伤，在仆妇的搀扶下踉跄离去，背影凄凉。
颜靖澜捋了捋长须，对顾晨低声道：“随为师回去。”
师徒二人，在无数感激、敬畏和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走出了这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天血案审判的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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