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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要塞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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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孔洞射出的七道凝练光束,在青石板地面上交汇、碰撞、重组,最终定格成一个刺眼的猩红光点,死死钉在地理坐标网格的交叉处。旁边那行扭曲光线构成的日文标注——“37号要塞?最终收容区”——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林溪的视网膜上。

“闾山老林子深处,黑瞎子沟!” 老道士枯槁的手指在虚拟坐标图上狠狠一点,浑浊的眼珠里爆射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精光,“这帮挨千刀的,把老巢塞地脉的‘涌泉穴’上了!断子绝孙的勾当!”

目标锁定,两人没有丝毫停留。林溪鼻腔里那股铁锈混合石英粉尘的腥甜味还未散去,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深处的刺痛,右臂石化纹路残留的酸麻如同无数蚂蚁在骨髓里啃噬。但坐标像一枚烧红的钉子,楔进他的脑海。青岩寺的香火梵音被远远抛在身后,他们一头扎进闾山深处那片遮天蔽日的原始老林。林木幽深,光线被层层叠叠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空气里弥漫着腐叶和湿土的沉闷气息。林间本无路,只有兽径蜿蜒,老道士却像识途的老马,枯瘦的身影在林间穿行,快得不可思议,油污的道袍被荆棘划拉出更多口子。林溪紧随其后,身体的疲惫和伤痛被一种冰冷的亢奋强行压下,血脉深处那奇异的“指向性”此刻无比清晰,引领着他向着那个不祥的坐标点奔袭。

坐标所指,竟是一处毫不起眼的山坳。三面环抱的陡峭山崖爬满了深绿色的苔藓和藤蔓,崖壁底部堆积着经年的枯枝败叶,厚厚一层,散发着陈腐的气息。除了风声掠过树梢的呜咽和几声不知名鸟雀的啼鸣,这里死寂得令人心头发毛。

“就是这儿?地脉涌泉眼?” 林溪喘着粗气,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视着眼前这看似寻常的崖壁。空气里,除了草木腐败的气味,似乎还隐隐浮动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的金属腥气,若有若无。

老道士没答话,他像只警惕的老猫,弓着背,蹑手蹑脚地靠近那片覆盖着厚厚枯叶的崖壁根部。油腻的道袍袖子里滑出那个巴掌大的黄铜罗盘,他看也不看指针,首接用枯瘦的手指抠住罗盘边缘一个不起眼的凸起,用力一掰。

咔哒一声轻响,罗盘侧面的暗格弹开,里面躺着的却不是之前的薄刃,而是一枚乌沉沉的、刻满细密符文的青铜钉。老道士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一闪,手臂肌肉贲起,猛地将青铜钉狠狠扎进崖壁根部一块布满青苔的岩石缝隙里!

嗡——!

一声低沉得仿佛来自地底的闷响骤然荡开!整个山坳的空气似乎都随之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扭曲声响起,刺耳无比。只见那片覆盖着枯叶的崖壁根部,厚厚的伪装网如同被无形巨力撕裂般猛地向上卷起!伪装网下掩盖的,赫然是冰冷、粗粝、泛着灰白死气的钢筋混凝土结构!这结构并非规整的墙体,而是……一只巨大到令人窒息的、五指箕张的、完全由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的巨爪!

巨爪的“指关节”处,铆钉粗大如碗口,表面布满深褐色的锈迹,深深嵌入山体,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挣扎着探出来,要一把攫住这片大地的心脏!一股混杂着铁锈、机油、陈年硝烟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防腐药水的浓烈怪味,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猛地从巨爪张开的指缝间喷涌而出,瞬间灌满了整个山坳。

“操他姥姥的!” 老道士被这气味冲得一个趔趄,剧烈地咳嗽起来,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只破土而出的钢筋巨爪,声音嘶哑,“小鬼子…真他娘的把要塞…修成爪子了?!这得…这得糟蹋多少地脉生气!”

林溪强忍着鼻腔和喉咙被那混合怪味刺激的灼痛感,目光穿透弥漫的尘埃,死死锁向巨爪深处——那钢筋混凝土的爪心位置。光线昏暗,但隐约可见其内部并非实心,而是掏空成了某种通道的入口。更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是,在爪心入口两侧那冰冷粗糙的混凝土墙壁上,如同标本般,深深嵌着整整三十七具人形冰坨!

冰层厚实,呈现出一种浑浊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灰白色。冰层内部的人影轮廓清晰可见,无一例外穿着关东军制式的土黄色军装,头戴昭五式军帽。他们的脸庞在冰晶的扭曲下显得狰狞而僵硬,身体保持着各种姿势,有的向前扑倒,有的背靠墙壁,有的蜷缩在地,仿佛在一瞬间被极致的严寒冻结了生命最后的挣扎。最令人心悸的,是每一个被冰封的日军士兵胸口位置,军服都被撕开,的惨白胸膛上,都烙印着一个墨黑色的、扭曲的、宛如蝮蛇缠绕骷髅的刺青——幽影盟的图腾!

“三十七…三十七号…” 林溪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右臂的酸麻感骤然加剧,仿佛被那些冰封的目光刺中。

老道士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他死死盯着那些冰尸胸口的刺青,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道袍上油腻的布片。“狗日的…连自己人都不放过…用活人当‘阵桩’,钉死在地脉眼上…这是最邪门的‘钉龙桩’!这帮畜生!”

就在这时,林溪脚下似乎绊到了一根半埋在腐叶里的、早己发黑老化的线缆。

滋啦——!

一阵短促而刺耳的电流噪音猛地从巨爪深处炸响!紧接着,整个钢筋巨爪内部骤然亮起一片惨白的光芒,那是老旧应急灯在电压不稳下发出的频闪冷光!同时,一种更加尖锐、更加急促、如同无数钢针刮擦玻璃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山坳的死寂,疯狂地嘶鸣起来!

呜——呜——呜——!

警报声如同丧钟!

在惨白频闪的灯光和刺耳欲聋的警报声中,那嵌在混凝土墙壁上的三十七具人形冰坨,表面覆盖的浑浊冰层,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密集如蛛网的裂纹!

咔嚓!咔嚓嚓!

冰屑如同白色的粉尘般簌簌崩落!

第一具冰尸猛地睁开了眼睛!那眼睛空洞无神,瞳孔深处却闪烁着一种极其诡异的、非金非石的灰白色光泽,如同…硅化的岩石!紧接着是第二具、第三具…三十七具冰封的日军士兵,在令人牙酸的冰层碎裂声中,齐齐挣脱了束缚!他们的动作僵硬而迅猛,关节活动时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嘎吱”摩擦声,仿佛生锈的机器被强行启动。他们身上的土黄色军装早己在冰封岁月中朽烂,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如同覆盖着一层粗糙石粉的皮肤。

“硅化兵!” 老道士嘶声大吼,一把将林溪向后扯,“躲开!”

话音未落,离得最近的一个硅化兵己经僵硬地转过头,那双灰白死寂的眸子锁定了林溪。它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如同碎石摩擦的“嗬嗬”声,猛地抬起手臂,五指如钩,狠狠朝着林溪面门抓来!那指甲在频闪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类似于木化石的暗黄色泽,边缘锋利如刀!

林溪瞳孔骤缩,身体在极度疲惫下爆发出最后的潜能,猛地向后一仰!那带着木化石质感的指甲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带起的腥风冰冷刺骨,刮得他脸颊生疼!

“他娘的,指甲都是硅化的!” 老道士又惊又怒,动作却快如鬼魅。他不知何时己从油腻道袍里扯出了那面蒙着雪貂皮的萨满神鼓,布满老年斑的枯瘦手掌,以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力量和频率,狠狠拍击在鼓面上!

咚!咚咚咚!咚咚!

低沉、雄浑、带着某种原始野性力量的鼓声骤然炸响!鼓声并非杂乱无章,而是蕴含着一种奇特的、仿佛能引动空气共振的节奏。鼓面中央,那用朱砂和某种暗色矿物颜料绘制的北斗七星图案,随着鼓点的敲击,竟隐隐透出血红色的微光!

咚咚——咚!

一个特殊的、仿佛锤击在心脏上的重音猛然落下!

嗡!

一股无形的声波以神鼓为中心,如同水波纹般猛地扩散开去!声波所及之处,空气似乎都产生了扭曲的涟漪!

噗!哗啦——!

那些刚刚挣脱冰封、正僵硬扑来的硅化兵,身体表面那层青灰色的“石粉”皮肤,在鼓声的震荡下,如同遭受重击的瓷器般,瞬间崩裂出无数细密的裂纹!更惊人的是,硅化兵身后,巨爪通道两侧那些嵌着冰尸槽位的混凝土墙壁,厚厚的冰层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轰然爆裂!大块大块的坚冰混合着混凝土碎屑,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冰墙崩塌!尘土飞扬!

在崩塌的冰墙之后,在频闪的惨白灯光和弥漫的冰尘中,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被瞬间定格、投射出来——不是实体,而是某种由光线、尘埃和残留能量构成的、半透明的全息影像!

影像里,正是这钢筋巨爪要塞的核心深处。时间仿佛被强行拉回了1945年那个绝望的夏日。数十名同样穿着关东军军服的士兵,神情扭曲,充满了末日的疯狂和歇斯底里。他们围着一口巨大的、翻滚着粘稠黑绿色液体的铁桶,争先恐后地将手中的文件、地图、甚至撕扯下来的军衔领章,疯狂地投入桶中燃烧的烈焰!浓烟滚滚,火光跳跃,映照着他们脸上绝望的泪水和狰狞的嘶吼。画面中央,一个佩戴少将军衔、面容阴鸷的军官尤为突出。他并未参与焚烧,而是站在一个类似控制台的金属装置前,手中紧握着一支粗大的注射器,注射器内是粘稠如活物的、翻滚着不祥黑气的液体——浓缩的魇气!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疯狂,正要将这致命的液体,狠狠注入装置中央一个透明水晶棺的接口!水晶棺内,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穿着奇异古代服饰的女性身影轮廓!

“自焚…注魇…” 老道士的鼓声戛然而止,他死死盯着那定格的、少佐即将注入魇气的瞬间影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狗日的三十七号…源头在这儿!”

那少佐阴鸷疯狂的脸,在频闪的灯光和弥漫的冰尘中,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烙印,深深印入林溪的眼底。水晶棺内那模糊的古装女子身影,更是带来一股源自时空深处的、刺骨的寒意。

下集预告:冰棺女尸胸透异光,龙髓共生体引燃生死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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