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历西月的雪刚融，林昭蹲在札什伦布寺的转经道旁，指尖抚过株顶着残雪的红景天。这是高原特有的药草，能抗缺氧，此刻叶片上的冰晶正顺着纹路滑落，像极了牧民卓玛冻裂的手掌渗出的血珠。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活佛专制世界 —— 底层牧民医疗权被宗教垄断，只有贵族能获得活佛加持的 “圣药”，婴儿死亡率高达 61%，平权指数 15%（严重失衡）】。
“外来的女医，不该碰圣地的草木。” 铁棒喇嘛的皮靴踩过玛尼堆，转经筒上的铜铃发出刺耳的声响。林昭刚随商队来到日喀则，三天前亲眼看见个难产的牧民妇女，因无法支付 “开光费”，被寺里的喇嘛挡在门外，最终死在经幡飘摇的山坳里。
她拎着牦牛皮药箱走进寺院时，活佛正坐在金顶上接受信徒朝拜。明黄色的袈裟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看着林昭拿出听诊器，嘴角勾起悲悯的笑：“施主带来的奇技淫巧，怎及得上我佛的慈悲？” 他的手抚过供桌上的酥油花，“这些牧民的苦难，都是前世的业障，需用虔诚化解。”
为贵族治病的间隙，林昭的目光始终落在寺院墙角的牧民身上。他们捧着干瘪的青稞饼，额头磕出的茧子比转经筒的铜皮还亮，却没人敢靠近活佛的法座。系统资料显示，这里的 “圣药” 不过是加了香料的酥油，而真正能救命的草药，被视作 “亵渎神灵的毒物”。
趁铁棒喇嘛诵经的空当，林昭溜出寺院，跟着卓玛来到游牧帐篷。帐篷里弥漫着浓重的酥油味，新生儿发着高烧，嘴唇青紫。卓玛的丈夫正准备把孩子抱去寺院求 “加持”，被林昭拦住：“这是肺炎，需要抗生素，不是念经能好的。”
卓玛突然跪下来，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女医救救我的孩子！我愿意把家里最后一只羊献给你！” 她的藏袍沾满羊粪，却在说出这句话时，眼里迸发出比经幡更烈的光。
林昭用酒精棉擦拭注射器时，帐篷门被掀开。铁棒喇嘛举着鞭子站在门口，经幡在他身后猎猎作响：“竟敢用邪术毒害生灵！” 鞭子抽在林昭背上，她却死死护住孩子，“你看清楚，这是在救命，不是害人！”
恰好在附近的商队头领赶来解围，却压低声音警告：“别跟活佛作对，去年有个郎中给牧民开草药，被当成妖人烧死在大昭寺前。” 林昭看着卓玛怀里渐渐退烧的孩子，突然明白系统任务的意义 —— 平权在这个世界，是让牧民敢相信科学，是让婴儿不必靠 “业障” 解释病痛，是让红景天的药效，能和 “圣药” 拥有同样被承认的权利。
接下来的日子，林昭成了游牧部落的 “秘密医师”。她教卓玛识别高原草药，用牦牛骨制作简易夹板；卓玛则带着她穿越雪山，找到只有老牧民才知道的温泉，那里的硫磺水能治疗风湿。有次林昭在暴风雪中迷路，是卓玛背着她，在及腰的积雪里走了整整一夜，嘴里念着的不是经文，而是 “孩子还等着我们回去”。
“你不怕被活佛惩罚吗？” 林昭给卓玛冻伤的脚涂药膏时，看着她脚踝上因朝圣磕出的伤疤。
卓玛转动着自制的木转经筒，上面刻满了她认识的草药名称：“菩萨如果真的慈悲，不会看着孩子病死。” 她指着远处寺院的金顶，“那些喇嘛说我们命贱，可他们吃的青稞，是我们用冻裂的手种出来的。”
系统界面突然亮起绿光：【检测到跨阶层医疗互助，任务更新：建立游牧医疗站】。林昭看着卓玛在羊皮上绘制的草药地图，突然觉得比解读任何经文都更有意义 —— 平权在这个世界，是让牧民的草药知识不再被视为异端，是让女性能光明正大地行医，是让经幡下的每个生命，都能平等地呼吸高原的空气。
雪顿节那天，活佛突然咳血不止。寺里的 “圣药” 毫无效果，大喇嘛只能硬着头皮来找林昭：“若能治好活佛，允许你在寺院外开医馆。” 林昭的条件是：“所有牧民免费看病，我要教他们识别草药。”
治疗过程中，卓玛采来的红景天起到了关键作用。林昭发现活佛得的是肺结核，用链霉素结合草药，很快控制了病情。活佛痊愈后，虽依旧宣称是 “佛光普照”，却默许了林昭在草原上设立医疗站。
那天傍晚，林昭与卓玛坐在篝火旁，看着经幡在暮色中飘动。卓玛将刻满草药名的转经筒递给她：“这上面的每个字，都是我对菩萨新的祈祷。” 火苗映在她们交握的手上，那些曾经因偏见留下的伤痕，此刻都闪着平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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