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州顺着排水管滑到三楼窗台，正撞见张强抱着个药剂箱往楼梯口跑。他飞身踹过去的瞬间，突然看清对方怀里的箱子，锁扣上缠着根红绳，是林晚设计的童装商标上的图案。
“这箱子你配碰吗？”
陆沉州揪住他的后领往墙上撞，张强怀里的药剂箱摔在地上，滚出几支玻璃管，里面的蓝色液体在喷淋头的水雾里泛着银光。
“林晚那个贱人！”
张强从靴子里摸出把折叠刀，“她当年就该被我烧死在仓库里！”
刀锋刺过来的瞬间，陆沉州侧身躲过，手肘狠狠砸在他的瘸腿上。张强惨叫着跪倒时，陆沉州突然注意到他后颈的刺青，和之前假警察手腕上的一样，是个歪歪扭扭的 “影” 字。
“‘暗夜之影’给了你多少钱？”
陆沉州踩着他的背夺过刀，“够你买副好棺材吗？”
楼下突然传来枪声。陆沉州探头往下看，只见陆雅如正用绣花针逼退两个蒙面人，她把银针淬了防化液，扎在对方手腕上，那两人立刻捂着胳膊瘫在地上。
“沉州！西北墙角有个冰柜！”
林晚的声音突然在耳机里炸响，“我妈说当年走私团把高档布料藏在冰柜里！”
陆沉州踹开楼梯间的铁门，果然看见个锈迹斑斑的立式冰柜。拉开门的瞬间，寒气裹着蓝色药剂箱扑面而来，整整二十箱，都用密封袋裹着，袋口露出半截红绳。
“找到药剂了！”
他抓起对讲机刚要喊，冰柜深处突然滚出个东西，在地上弹了两下，是枚手榴弹，引信正滋滋地冒着烟。
安全屋的电话铃响第三遍时，周红梅正用剪刀给孩子剪尿布。她接起电话的瞬间，突然尖叫着把听筒扔了，里面传来林美云的怪笑：“婶子，告诉晚晚，冰柜里的惊喜喜欢吗？当年她烧我设计稿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林晚捡起听筒的手在抖：“你在哪？”
“我在纺织厂的顶楼水箱里呀。”
林美云的声音带着喘息，“你说要是我把这箱毒液倒下去，会不会比你当年放的火更壮观？”
林晚突然冲向窗边，抓起望远镜往城郊方向看，纺织厂的烟囱顶端，果然有个黑影正往水箱里倒东西。她抓起对讲机吼道：“陆沉州！顶楼水箱！林美云在上面！”
陆沉州抱着最后一箱药剂冲出仓库时，整栋楼突然剧烈摇晃。他回头看见三楼的冰柜炸开个大洞，绿色毒液顺着楼梯往下淌，所过之处的水泥地都冒着泡。
“沉州！这边！” 陆雅如在后门挥手，她身后停着辆救护车，医护人员正往车上搬药剂箱。
“顶楼还有人！” 陆沉州刚要往楼梯跑，就看见林晚抱着孩子从救护车跳下来，周红梅举着扁担跟在后面。
“你怎么来了？” 他抓住她的胳膊，防化服上的毒液蹭到她袖口，立刻烧出个洞。
“我妈说水箱的排水管通向后山。”
林晚把孩子塞进他怀里，从周红梅手里夺过扁担，“你带药剂走，我去顶楼。”
陆沉州刚要反驳，怀里的孩子突然抓住他胸前的徽章，那是陆氏集团的标志，上面刻着朵苏绣牡丹。他心头猛地一震，突然想起陆雅如说过的话：“美云小时候偷学过苏绣，总爱绣错牡丹的花瓣。”
“小心她的针！”
陆沉州对着林晚的背影喊，转身把孩子递给陆雅如，“带她们去医院，我去后山堵她。”
顶楼水箱边，林美云正举着个玻璃罐往下倒毒液。林晚挥着扁担砸过去的瞬间，她突然转身把罐子往自己身上泼，绿色毒液溅在她胳膊上，立刻烧出片燎泡。
“你看！” 林美云笑着往水箱里爬，“我连命都敢赌，你敢吗？”
林晚抓住她的脚踝往回拽，两人在水箱边缘滚作一团。她突然摸到对方口袋里的硬东西，是个打火机，和当年烧毁她设计稿的那个一模一样。
“你以为烧了我就行？”
林晚死死按住她的手，“陆沉州早就查到，当年你偷我的设计稿卖给港商，赚的钱够判十年！”
林美云的脸瞬间白了：“你胡说！”
“要不要我把港商的账本念给你听？” 林晚突然凑近她耳边，“你以为张强真的爱你？他早把你藏毒液的事告诉警方了。”
林美云尖叫着去抢打火机，却被林晚反手按进水箱。冰凉的水漫过她头顶时，林晚突然看见她后颈的刺青，和张强的一样，也是个 “影” 字。
“谁让你纹的？”
林晚揪住她的头发往上提，
“‘暗夜之影’给了你什么好处？”
林美云咳着水狂笑：“等他们毁了陆氏，整个服装界都是我的！你重生又怎样？还不是斗不过我！”
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林美云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突然咬住林晚的手腕，狠狠一口咬下去，首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口。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突然推开林晚，纵身跳进水箱后面的排污管。林晚扑过去看时，只看见排污口的铁栅栏被撞开个大洞，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救护车驶进市区时，夕阳正把天染成金红色。陆沉州坐在副驾驶，看着林晚给孩子喂奶，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抓着林晚手腕的牙印咯咯笑。
“李警官说，药剂送到医院时，最后一个昏迷病人刚断气。”
陆沉州递过去块巧克力，“幸好赶上了。”
林晚没接，突然指着窗外，市中心的百货大楼顶上，有人用红漆刷了个巨大的 “影” 字，在夕阳下像道血痕。
“他们还没完。”
陆沉州的手指慢慢收紧，
“林美云进了排污管，那下面是老城区的下水道网络，西通八达。”
周红梅突然拍了下大腿：“我想起来了！当年纺织厂的下水道通着国营服装厂的仓库！”
林晚猛地抬头，国营服装厂，正是文档 2 里提到的，1985 年她和厂长打擂台的地方。
救护车拐过街角时，陆沉州的对讲机突然响了。是李警官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陆总，医院刚收治个病人，说在国营服装厂仓库看见个穿白大褂的，正往布料上喷绿色液体……”
林晚怀里的孩子突然哭起来，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她看向陆沉州的瞬间，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一个念头：“暗夜之影” 的真正目标，或许从来都不是供水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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