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红梅看着被押走的林美云，叹了口气：“好好的姑娘，咋就这么蠢呢。”
林晚没说话，盯着货舱里的布料，全是高档真丝，标签上印着陆氏集团的logo。陆沉州走过来：“这些都是陆二叔偷偷运出港市的，想借港商走私团的手洗白，再高价卖回大陆。”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
林晚摸着真丝布料，“可惜，现在这些都是证据了。”
两个孩子突然指着海平线，那里有艘豪华游艇正缓缓驶远，甲板上站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用望远镜看着他们，是陆氏二叔。他身边的保镖举起手，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陆沉州的眼神冷了下来：“他知道我们拿到证据了。”
林晚拿起喇叭，对着游艇喊：“陆二叔，别急着走啊！你跟港商走私团的账，还没算完呢！”游艇没停，加速消失在晨雾里。
“我们得去港市。”
陆沉州握住林晚的手，“陆氏内部被他搅得一团糟，只有回去才能彻底清算了。”
林晚点头，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洒在码头上的布料上，像铺了层金箔。她突然想起1997年的港市回归庆典，心里有了个念头，到时候，要用这些真正的中国布料，做一件最漂亮的礼服，在庆典上展示。
就在这时，周红梅突然指着王老三：“这小子跑了！”大家回头，果然没见王老三的影子，只有他的卡车还在码头，驾驶室里放着张纸条，是孩子们刚才画的符号，旁边写着一行字：“他去东南亚报信了，说你要毁了所有血汗工厂。”
林晚捏紧纸条，眼底闪过狠劲：“看来，东南亚那趟，非去不可了。”
陆沉州发动面包车，后视镜里，码头的红灯又亮了起来，这次的频率更快，像是在发紧急信号。
“坐稳了。”
陆沉州踩下油门，“下一站，深圳。从那转机去东南亚，赶在王老三报信前，端了他们的老巢。”
林晚看着窗外掠过的海岸线，1987年的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起她的头发。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陆氏二叔、东南亚的血汗工厂、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都在等着她。
但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家庭主妇。她有陆沉州，有周红梅，有两个机灵的孩子，还有整个时代的风口在身后。
面包车冲上公路时，林晚突然笑了，对陆沉州说：“记得在广交会答应我的事吗？等这事了了，咱们在港市开家服装厂，用自己的布料，做自己的品牌。”
陆沉州点头，握紧她的手：“不止港市，还要开到纽约、巴黎。让全世界都知道，中国设计不是只会抄袭。”
远处的海面上，一艘偷渡船正悄悄起航，船头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林美云，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手里拿着半张被撕碎的设计稿。
游戏，才刚刚开始。
面包车驶进深圳沙头角时，街面上的霓虹灯正次第亮起。1987年的特区夜晚，穿喇叭裤的青年骑着摩托车呼啸而过，外贸店里的录音机放着邓丽君的歌，混着港币兑换的吆喝声，比小县城热闹十倍。
“先找地方落脚。”
陆沉州把车停在一栋骑楼旁，楼牌上写着“侨联招待所”，“我妈以前在这住过，老板是陆氏的老相识，可靠。”
周红梅抱着打盹的孩子下车，指着对面的电子表摊：“那不是王老三的小舅子吗？他咋跑到深圳来了？”摊主见了他们，手忙脚乱地往柜台下塞东西，露出半截“走私劳力士”的盒子。
林晚眯起眼：“看来王老三没首接去东南亚，先到深圳报信了。”她摸出包里的账本，翻到“深圳联络点”那页，“姓刘的接头人，在东门做服装批发，正好顺道去会会。”
刚走进侨联招待所，老板就迎了上来，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陆先生可是稀客，您母亲前阵子还托人带了苏绣线过来。”他目光扫过林晚，“这位是？”
“林晚，我生意上的伙伴。”
陆沉州递过介绍信，“要两间房，住三天。”老板接过介绍信时，指尖飞快地在他手心敲了三下，林晚认出那是陆氏内部的暗号，代表“有危险”。
进房后，陆沉州立刻检查门窗：“老板刚才敲的是‘二叔的人在附近’，看来我们刚进深圳就被盯上了。”
周红梅把孩子放在床上，摸出撬棍藏在床底：“怕啥？当年国营厂长派了仨混混堵我，还不是被我一扁担全撂倒了？”
林晚正对着镜子摘头花，镜中映出对面楼顶的黑影：“他们不敢明着来，深圳是特区，打打杀杀容易惊动公安。”她从头花里抽出张纸条，是刚才老板塞给她的，“东门服装市场的刘老板，其实是我妈以前的徒弟，被港商走私团逼着当眼线。”
陆沉州突然笑了：“巧了，我这次带的证据里，就有刘老板被迫签的高利贷合同，港商团用他闺女的留学名额逼他合作。”
“那就好办了。”
林晚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拿上合同，现在就去东门。”
东门市场的夜市正热闹，挂满“港市原版”T恤的摊位前挤满了人。刘老板的铺子在最里头，门帘上绣着朵歪歪扭扭的牡丹，是陆雅如教的苏绣针法，果然是她徒弟。
“要点啥？”刘老板头也不抬地算账，声音发颤，柜台下的手正攥着电话听筒，似乎随时要拨号。
林晚把合同拍在柜台上：“你闺女在纽约的学费，港商团只付了半年吧？他们说只要你把我们骗去仓库，就续交一年。”
刘老板猛地抬头，额头上全是汗：“你……你们怎么知道？”
“不止这个。”
陆沉州掏出张照片，是刘老板闺女在纽约艺术学院的留影，“她上个月寄信说想转学到巴黎，需要推荐信，我母亲认识那里的院长。”
老板手里的算盘“啪”地掉在地上：“你们想让我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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