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们去港商团的仓库。”
林晚指着他账本上的红笔标记，“你记的‘涤纶300匹’，其实是陆二叔偷运过来的真丝，藏在布吉的废弃厂房，对不对？”
刘老板咬着牙点头：“那仓库昨晚刚到了批货，黄志强的副手在那儿点验，说要连夜装船。”他突然拽住林晚的胳膊，“但你们得保证，别把我闺女卷进来，她还不知道我做的这些事。”
“只要你说实话，她明年就能去巴黎。”
林晚递过张支票，“这是陆氏集团的奖学金，够她读西年。”
老板看着支票上的数字，突然抹了把脸：“我带你们去！但黄志强的副手是个亡命徒，当年在香港砍过人，你们得小心。”
往布吉的路上，刘老板一路絮叨：“那副手叫阿彪，最恨大陆人，上次有个女工嫌工资低，被他打断了腿。”他指着窗外掠过的厂房，“前面就是了，门口挂着‘欣欣制衣厂’的牌子，其实根本没开工，就是个仓库。”
车刚停稳，就见两个保安在门口抽烟，腰间别着匕首。林晚突然想起家暴前夫的样子，眼底冷了几分：“刘老板，你去说要交货，把他们引开。”
老板刚走过去，就被阿彪从里面喊住：“老刘，货呢？王老三说你见到林晚了，人呢？”阿彪手里把玩着弹簧刀，脖子上的金链子晃得人眼晕。
林晚对陆沉州使个眼色，两人猫着腰绕到仓库后墙。周红梅留在车上，把孩子护在怀里，手里攥着从刘老板那借的剪刀，当年她就是用这招，把家暴前夫的衣服剪得稀碎，让他没法出门见人。
仓库后墙有个小窗户，陆沉州用消防斧撬开铁栏杆，里面传来阿彪的声音：“……二叔说了，只要拿到林晚手里的账本，就把这批真丝按成本价给我们，到时候在东南亚开十个血汗工厂都够了！”
另一个声音接话：“那陆沉州呢？听说他是陆氏长子，会不会碍事？”
“碍事就做掉他！”
阿彪冷笑，“大陆的警察都是吃干饭的，找个偷渡船把尸体运去公海，谁能查到？”
林晚突然推开门，手里的喇叭对着他们喊：“不用找偷渡船了，我这就把账本给你们。”她扬了扬手里的账本，“但得先算算你们压榨女工的账，1986年欠的工资，加利息一共是三万七，今天必须结清。”
阿彪的人立刻围上来，手里的钢管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响：“臭娘们，敢耍我们！”
陆沉州突然拽开消防栓，水柱首冲他们的脸：“深市的消防条例第17条，仓库必须配备完好的灭火设备，你们这消防栓早就锈死了，要不要我现在报消防局？”
阿彪抹着脸上的水骂：“少废话！把账本交出来！”他挥刀刺过来，被陆沉州侧身躲过，刀刃插进堆着的布料里，溅出些白色粉末。
“这是……荧光粉？”
林晚捻起一点，突然笑了，“港商团为了防偷，在真丝里掺了荧光粉，只要过安检就会亮，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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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的。”
林晚突然把账本扔向空中，趁他们去抢的功夫，拽着陆沉州往仓库外跑，“刘老板！报警！就说仓库失火！”
仓库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喊“着火了”，有人喊“抓住他们”。林晚他们冲出来时，正撞见王老三带着几个混混往里面冲：“阿彪哥！我把林晚的行踪打听来了……”话没说完，就被周红梅一剪刀挑了裤带，裤子滑到脚踝。
“你个叛徒！”
周红梅踹得他满地滚，“上次偷我闺女设计稿的账还没算，又来报信？”
王老三哭嚎：“我也是被逼的！阿彪说不照做，就把我小舅子的走私表摊砸了！”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阿彪带着人从仓库后门跑了，慌不择路间撞翻了消防栓，满地的真丝混着水，在路灯下泛着荧光，像条发光的河。
“抓住了！”
陆沉州扑倒最后一个跑龙套的，从他兜里搜出张纸条，“是去香港的船票，明晚八点，在蛇口码头。”
林晚看着被荧光粉染亮的真丝，突然有了主意：“刘老板，这些布料能借我用用吗？”
第二天一早，深圳的外贸圈炸开了锅，有人在沙头角的展示厅挂出批“荧光真丝”，标签上写着“陆氏集团正品，因被走私玷污，特低价处理”，还附了张港商团和陆二叔的合影，是从账本里撕下来的。
“林老板这招绝了！”
刘老板拿着报纸冲进招待所，头版就是“荧光真丝惊现走私窝点”，“现在全深圳都知道陆二叔跟港商勾结了，陆氏的股价都跌了三个点！”
陆沉州正在收拾行李：“二叔肯定会狗急跳墙，今晚的船他大概率会亲自来。”他把一把弹簧刀递给林晚，“防身用，蛇口码头鱼龙混杂，别指望公安能护住所有人。”
周红梅正给孩子换衣服，穿的是林晚连夜用荧光真丝改的小裙子：“我跟你们一起去，这俩娃的裙子在黑夜里发亮，正好当信号。”
傍晚的蛇口码头，海风带着鱼腥味扑脸。林晚他们混在候船的人群里，周红梅抱着穿荧光裙的孩子，像揣着两盏小灯笼。陆沉州盯着检票口，突然低声说：“来了。”
陆二叔穿着白色西装，被保镖簇拥着走来，身边跟着个戴墨镜的女人，林晚一眼就认出是林美云，她换了身名牌，手里还拎着个密码箱。
“那箱子里肯定是更重要的证据。”
林晚碰了碰陆沉州的胳膊，“我去引开保镖，你抢箱子。”
“不行，太危险。”
陆沉州拉住她，“林美云贪婪，你用设计稿引诱她，她肯定会偷偷跟你交易。”
果然，林美云看到林晚，趁陆二叔不注意，悄悄溜了过来：“晚晚，我知道错了。”她摘下墨镜，眼角还带着淤青，“陆二叔打我，说我没用，我想跟你做笔交易，我把他转移资产的账本给你，你带我走，我再也不跟你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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