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干净。”
“一个活口，都别留。”
周天翊的声音，淬着冰。
砸在听涛轩死寂的空气里。
砸在叶澜心上，冰凉。
阿坤眼都没眨。
“是！”
转身，点人，煞气冲天。
“一队！二队！跟老子走！”
“后巷！‘福源’杂货铺！”
“见人，杀！”
“见狗，宰！”
“鸡鸭不留！”
脚步声！怒吼！枪栓拉动！
守卫如狼似虎，扑出听涛轩，扑向后巷！
叶澜浑身发冷。
“周先生！”她嘶喊，“阿旺说…蓝菊不止一朵！可能有诈！”
周天翊侧脸，线条刀削。
“诈？”他嗤笑，眼底燃着暴戾的火，“正好！”
“老子掀了他的老鼠窝！”
“阿坤！动手！”
**(转 - 杂货铺里的地狱与“意外”)**
“砰——！！”
后巷，第一声枪响！撕裂黄昏！
接着——
“砰砰砰！！”“哒哒哒——！！”
枪声！爆豆般炸开！震耳欲聋！
惨嚎！哭叫！怒骂！木头碎裂！
瞬间点燃！
火光！冲天而起！映红半边天！
浓烟！翻滚升腾！带着焦糊血腥！
“福源”杂货铺，陷在火海里！
叶澜冲到窗边，心悬到嗓子眼。
后巷己成修罗场！
阿坤提枪，身影在火光中如同煞神。
他一脚踹开烧得噼啪作响的门板！
“搜！挖地三尺！耗子洞也别放过！”
“噗嗤！”
刀锋入肉！血光迸溅！
一个想冲出来的伙计，被守卫一刀穿心！
血溅在火墙上，“滋啦”作响！
“坤爷！有料！”里面守卫狂吼，声音透着兴奋，“柜台后！地板是空的！有暗门！”
阿坤眼神一厉：“撬开！”
“轰隆！”
一声闷响！夹杂着木头断裂声！
暗门被暴力破开！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霉味和…刺鼻化学品的气味涌出！
“是这儿！‘花匠’的老巢！”阿坤兴奋低吼，“进去！抓活的…呃？！”
话没说完！
“咻咻咻——！！”
数道细微却致命的破空声！从暗门下的黑暗中激射而出！
速度快如闪电！角度刁钻！
目标——冲在最前面的阿坤和守卫！
“小心！”阿坤瞳孔骤缩！猛地侧身翻滚！
“噗！噗！噗！”
闷响！
三根幽蓝的毒针！狠狠钉在他刚才站立位置后的门框上！入木三分！
“啊！我的腿！”一个守卫惨叫倒地！小腿被毒针射穿！瞬间青紫蔓延！
“有埋伏！”阿坤怒吼，举枪对着黑暗狂射！“砰砰砰！”
枪火照亮一瞬！
暗门下，是狭窄的阶梯，通向更深的地窖。
地窖口，人影晃动！不止一个！动作快得诡异！显然早有准备！
强攻受阻！
对方占据地利，毒针犀利！
阿坤红了眼：“手雷！给老子…”
“住手！”
一声清叱！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从燃烧的杂货铺侧后方传来！
不是阿坤！不是守卫！
是个女人的声音！
所有人动作一滞！
连激烈的枪声都停顿了一瞬！
叶澜在听涛轩窗口，猛地瞪大眼睛！
只见侧后方，一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门廊下。
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女人。
旗袍！深紫色，绣着大朵大朵暗金色的牡丹。
身段窈窕，面容…被一顶垂着黑色薄纱的宽檐帽遮住大半。
只露出一个弧度优美的下巴，和涂着暗红唇膏的唇。
她撑着伞，站在弥漫的硝烟和火光旁。
格格不入。
又…诡异莫名。
阿坤的枪口下意识转向她：“谁？！”
女人没理他。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混乱的战场，越过燃烧的房屋，精准地…投向了听涛轩的窗口！
投向了窗后的叶澜和周天翊！
她抬起没撑伞的那只手。
纤细的手指，优雅地…指向听涛轩的方向。
红唇微启，声音清晰地穿透枪声和火焰的噼啪：
“周先生。”
“您要找的‘花匠’…”
她顿了顿，薄纱下的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在您身边呢。”
话音落！
她手腕一翻！
袖口滑落一截！
白皙的手腕内侧！
一朵妖异、锋利的深蓝色菊花刺青赫然在目！
蓝得刺眼！如同“花匠”的信笺！如同毒针的颜色！
“蓝菊夫人？！
“蓝菊夫人？！”
阿坤失声惊呼！枪口瞬间锁定！
守卫们哗啦调转枪口！
那女人却像没看见。
她优雅地收回手，拉下袖口，遮住刺青。
转身。
一步。
踏入身后小楼敞开的门内。
“抓住她！”阿坤狂吼！带人扑过去！
“砰！”
小楼的门，在他们冲到之前，重重关上！
“砸门！”阿坤怒吼！
守卫抡起枪托猛砸！
“轰！”
门被砸开！
里面…
空空如也！
只有盘旋的灰尘，和…一扇洞开的后窗！
晚风穿堂而过。
人，不见了！
鬼魅一般！
“搜！她跑不远！”阿坤气急败坏。
“坤爷！地窖！”守卫在杂货铺废墟喊，“下面…下面没人了！全跑了！只有…只有这个！”
守卫捧着一个东西跑出来。
一个白瓷小碟。
碟子里，用深蓝色的粉末，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蓝菊。
旁边，摆着一根…闪着幽蓝寒光的毒针。
针下，压着一张小小的白色卡片。
卡片上，一行娟秀却冰冷的小字：
游戏继续。
下次，取雀心。
—— 蓝菊
听涛轩内。
死寂。
叶澜后背全是冷汗。
“花匠”…是个女人？！
“蓝菊夫人”？！
她就在总会后巷？！看着周天翊的人冲进陷阱？！
还嚣张地现身？！
她最后那句话…
“您要找的‘花匠’…在您身边呢…”
什么意思？！
栽赃？挑拨？还是…可怕的真相？！
周天翊站在窗边。
火光映着他半边脸，明暗不定。
他盯着那女人消失的小楼方向。
眼神深邃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
没有暴怒。
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冰冷。
和一丝…棋逢对手的…凝重？
“阿坤。”他开口，声音异常平静。
“爷！”阿坤在楼下抬头。
“灭火。”周天翊命令，“清理干净。”
“那女人…”
“她跑不了。”周天翊打断他，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叶澜，最终落回那片燃烧的废墟，声音低沉，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寒意：
“真正的‘花匠’…”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令人心悸的弧度。
“…终于肯落子了。”
“这盘棋…”
“现在，才真正开始。”
夜。
听涛轩清理完毕。
血腥和焦糊味被更浓的熏香掩盖。
叶澜躺在换了新被褥的床上。
筋疲力尽。
心乱如麻。
蓝菊夫人…
“花匠”在您身边…
周天翊最后的话…
像毒蛇，缠绕着她。
门外守卫森严。
她强迫自己闭眼。
必须休息。
积蓄力量。
黑暗中。
一丝极淡、极淡的幽香…
飘入鼻尖。
清冷。
像…深秋夜晚，沾了露水的…
蓝菊花瓣的味道？
叶澜猛地睁眼！
汗毛倒竖！
这香味…
哪来的？！
她屏住呼吸！
手，无声地摸向枕下…
那柄冰冷的勃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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